张哲瀚有夜盲症的这件事,除了家人和他的助理余翔之外,没几个人知道。
而且比起龚俊问起这事,张哲瀚更想知道,他到底在黑暗里站哪儿看了多久。
“我……”张哲瀚揉着发痛的额头和脚踝,正在想要怎么才能解释,随后就感觉有一双手在一片漆黑中从他身前绕过,穿过腋下将他抱了起来。
张哲瀚咬紧牙根:“!”
虽然很感谢他帮忙搭把手,不过倒也用不着公主抱吧?
他被安置在了沙发上后,龚俊按亮了手机上自带的手电筒功能,塞到了张哲瀚的手机。
乍一亮,张哲瀚不适应地闭了下眼睛,再次睁眼时,就看见龚俊那张好看的脸因为手机的阴间打光而变得有些恐怖。
“小结巴,怎么不说话了?”龚俊还以为他疼傻了,问道:“摔哪儿了?严不严重?”
张哲瀚听见小结巴这个称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唰一下脸就变红了,用手捂一下准还发烫呢。
“唔……不严重,就是疼。”张哲瀚脑子一犯抽,就说出这句话了。
龚俊果不其然地愣了下,然后像个操心的长辈一样,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刚起身,张哲瀚以为他是介意第一天没有提出分住异议的事,忙跟他道歉:“……对不起,我只是不想给你添太多麻烦。再说我也不经常起夜,住楼上楼下都一样。这一停电,我哪儿都是漆黑一片,无所谓的。”
听完,龚俊更气闷了。
他扒拉开张哲瀚的手,教张哲瀚误以为他还在生气,着急地又用双手拽了上去,结果就听见龚俊恢复了平时那副懒洋洋的口吻,淡淡道:“我去拿红花油给你,没出血的话自己擦点揉揉,然后我再去看电闸。”
“哦。”这才知道自己是误会了,张哲瀚忙松开了手,还赔了副微笑。
他笑得好看,掉落在旁边的手机灯光打在他的侧脸颊上,照出他嘴角边的梨涡,让龚俊很想动手戳一戳,但还是努力地忍住了。
检查过电闸后,发现只是单纯地跳了电闸,龚俊顺便检查了电路,发现电压不太稳,就顺便修了修。
看着几乎全能的男人,张哲瀚惭愧又自觉地成为了气氛组。
“俊神好厉害,你连电路也会修吗?”
“那当然,我可是要成为电焊攻的男人!”龚俊随便开了个还在战队时候就经常说的破玩笑,可惜张哲瀚压根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当、当电焊工?”张哲瀚不是很理解,但试图做出了努力:“也……也挺好的。”
从语气就知道他理解歪了,龚俊无声地叹口气,也没继续解释。
三下五除二地干完活儿,公寓里的灯很快就亮了起来,各种连接插座的电器发出哔的一声通电音,似乎是这个小小空间继续维持运转的讯号。
看了眼墙上钟表的时间,龚俊把工具都收起来就去看张哲瀚的撞伤,这次他倒是没有再按着龚俊的手不给看了。
脚踝肿起好大的包,连裤腿都遮不住了。
龚俊睨他一眼,笑话他:“是不是没下狠心给自己揉啊?”
刚想辩驳几句的张哲瀚在对上他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神,就什么谎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含糊不清地嗯了声,“过两天就好了……”
“什么过两天?”龚俊直接拽着他的腿,把他脚架到了自己腿上,不由分说地把红花油倒自己手心里,摩擦着手掌加热。“过两天你这脚就能下锅卤煮了,伤筋动骨一百天的道理你不懂吗?戏还拍不拍了?”
张哲瀚抱着沙发上的靠枕,默默咬住了抱枕的一角,心里默默道:妈妈,他好凶啊!
结果更凶狠的在后头呢。
龚俊下手的力道真是又稳又准又狠,每一下都揉到了痛处,像是直接把骨头挑出来拿刀在上面来回刮一样,巨疼无比。
“啊!”张哲瀚想忍来着,第一下就没忍住,痛得直接叫出了声。
后面几下更是让他凭着单脚就在沙发上弹坐起来,试图将自己的脚从龚俊手里“拯救”出来,未果。
龚俊在他脚心拍了一巴掌,笑道:“老实点,你不疼怎么能好呢?忍一忍啊,实在疼就叫出来,不丢人。”
张哲瀚喘着粗气,不服气道:“谁要叫——呀啊!”
疼痛来势汹汹,上一刻还豪言壮语,下一刻就开始吚吚呜呜,哼哼唧唧,最后竟然还带上了求饶的哭腔,像极了被凌虐过的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
瞧他被自己欺负得差不多了,龚俊见好就收,捏了捏他的脚趾,听他哼哼得实在可怜,语气不觉放柔:“好啦,要是明天不消肿的话,我再拿冰给你敷敷。”
张哲瀚头已经埋到了抱枕里,大概是觉得没脸见人了,不好意思抬起头。
龚俊火上浇油:“别难为情啊,你哭喊的声音比隔壁的好听多了,你不知道、我每天晚上戴着耳机都能听见隔壁的人在……”
他说到这儿,话戛然而止。
而张哲瀚也似乎明白了什么,从抱枕里抬起头,顶着一双湿漉漉红彤彤的眼睛瞪他,清润的嗓子变沙哑。腮帮子鼓鼓,像是在磨后槽牙。
“龚、俊!”
龚俊脑子里警铃大作:完了完了!把人惹急了!
“为什么要拿我做比较!”
他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龚俊的身上砸,两个人也顾不得彼此身份的鸿沟、年龄的差距,就像两个普通的男孩,因为一点口角而小打小闹。
张哲瀚表面掩藏得很好,看起来温文尔雅,是个干净又文静的小演员,其实内里也是个向往自由和风的疯男孩。龚俊凭着三言两语就让他“原形毕露”,也是他有本事。
毕竟没有这两把刷子,怎么能制服得了曾经那些具有鲜明个性的战队队员呢?
打闹中,龚俊把腿脚不方便的张哲瀚扛在了背上,动作俗套得像是在演言情小说一样。
往他宽阔的后背上一趴,张哲瀚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糖味,这才安静下来。
龚俊掂了掂他实在不够份量的体重,问道:“我背你回房间吧?”
“嗯。”张哲瀚想,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幸好公寓虽然不隔音、通风也不好,不过楼梯不算陡,龚俊背着他上楼没什么难度,走慢一点对两个人都好。
张哲瀚想了想,说:“不然我们换房间吧?我睡一楼,你来上面。”
“怎么?”龚俊侧头想打趣他,结果差点跟埋头在他侧颈的人亲上去。鼻尖若有似无地贴近,像是无意中交换了鼻吻。
气氛一阵尴尬地沉默后,龚俊继续道:“你也想听隔壁的墙角吗?”
什么暧昧、什么尴尬,在此刻瞬间烟消云散!
张哲瀚噗了一声,好气又好笑:“谁要听墙角?你不是嫌隔音不好吗?我在楼上睡什么都听不到,你要是愿意的话就跟我再换一下。”
“那可不行。”龚俊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你天天工作要是休息不好,你粉丝骂我怎么办?”
张哲瀚:“我脚都受伤了你还不跟我换,那她们才会骂你呢。”
“这还是个送命题?”龚俊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托着他,另一只手轻松地拧开了房门把手,啧啧道:“小张啊,门不上锁怎么行呢?你这明星得注意隐私啊、万一有私生饭什么的,那你的小秘密不是都曝光了吗?”
管的还挺多。
张哲瀚难得见他这副唠叨的老妈子样儿,心里还有些意外的高兴。
门一打开,房间干净又整洁。
衣服按照颜色深浅,一排溜地在透明衣柜里整齐地挂好;鞋包分类,被子整齐地叠个小方块,搞得像刚进学校军训那会儿。
龚俊一瞧,乐了:“豆腐块?这被子叠得可以啊,刚毕业吗弟弟?”
叫完小张又叫弟弟,这男人花活儿挺多啊!
张哲瀚单脚落了地,在龚俊的搀扶下坐在了床边,有点不好意思地点头:“毕业半年多了。”
“难怪还叠被子呢!”龚俊见他房间的地上放了一扎矿泉水,问道:“这是赞助吗?要打广告吗?”
张哲瀚摇头,“不是,是我自己要喝的,偶尔半夜会口渴。”
“那应该不介意我拿一瓶吧。”龚俊在张哲瀚说出不介意三个字的同时,就已经抽走了其中一瓶,放在他脸颊边贴了贴。
张哲瀚微微一愣。
“要是不舒服,就开门喊我,我耳朵灵光,戴着耳机也听得见外面的声音。”龚俊和上次一样,趁机rua一把他的头发,退出他房门离开了。
脚踝还有点发热发痛,可张哲瀚摸着带有微凉触感的脸颊,却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已经飘到了外面。
那个号称高冷男神的人,今天大概说了他一年份的话吧?
张哲瀚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品咂着过于丰富的一晚上,很快就累得睡着了。
一夜无梦。
隔天,他是被余翔那咋咋呼呼的高嗓门吵醒的。
果然如龚俊所说,这公寓隔音一点都不好。
张哲瀚单脚踩着拖鞋一点一点扒着楼梯往下走的时候,就听见余翔眉飞色舞地炫耀张哲瀚那点为数不多的光荣事迹。
“俊神你真有眼光,我们哲瀚当室友那是没的说!当爸又当妈,能把一整个寝室收拾得井井有条,关键还长得帅,不然也不会还没毕业就被那么多广告商找上!”
“哇哦,那还真是了不起。”在厨房里做饭的龚俊语气毫无波澜。
没听出他的敷衍,余翔继续道:“虽然他很早以前也打游戏,不过去了一次西藏回来,就再没碰过那些东西了,反而专注自己的学业,开始努力学习了……”
龚俊:“有转变是好事。”
“唔,我记得好像是因为他当时喜欢的一个电竞选手转项目了。”
这次,空气出奇的安静。
张哲瀚一拍脑门,又急又闷。
小雨这家伙、要把他那点家底都抖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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