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头的这些动静,陈惊澜倒都是知道的。他坐在主屋的卧房里,身前摆了五封信。其中四封出自一人,只是时间不一。
陈惊澜将其按时间一字排开,从第一封看起:
“陈仙人:
感激您对我夫人的医治,现在她已然除了身体有些虚弱外,与从前没有大差别了。
昨日我同小仙人见面。他与我讲了有关刘颜的事情后,我才知道原来有些事情您早就知道。所以,我很冒昧地写下了这封信,想要与您坦白。
当年,我夫人危在旦夕,我是不得已,才用了一位自称饮月君给的方法,将我夫人给救了回来。我知道此方法是残害人的邪术,却仍旧做了。仙人若是想要积些阴德,拜托只将我的性命取去可好?
此事情全然与她们无关,只希望仙人放过她们一命。刘颜从不是坏人,她若是死了,我夫人便不得活了。仙人只将我的性命取去吧,纵使堕入十八层地狱,都是好的。
池泽朝。”
“陈仙人:
没能收到您的回信,我深感担忧。坦白地说,我并不知道您是想要做些什么,又或者是需要我做些什么。如果您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还请告知与我。就是让我去死也毫无不犹豫,只望您放过她们。没有回信地等待太煎熬了,还求您回复我。
池泽朝。”
“陈仙人:
我夫人今日跟我说了有关从前的事情,以及未来的一些安排。我听得出来,她已然不需要我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跟我同样的想法,觉得只要我死了,一切就可以结束了——毕竟,冤有头,债有主。但是不可否认,我的心有些痛楚。
仙人,叨扰您了。
我夫人给您和小仙人绣了荷包。您的是紫色的,她说她在您的荷包里放了点东西。您看看吧。
池泽朝。”
“陈仙人:
仙人,可否花塘见一面?”
最后一封信没了署名,是今天传来的,陈惊澜将信捏了捏,整齐地折叠好收整回去。他走出房门,将身子倚靠在主屋的大门的门框上,目送着池书渝走远,才出了门。
走向石桌前,尚司秋还在原地方,那只紫色的荷包就在锦盒上头静静地躺着。
陈惊澜把它拈起来,掂量了一下,道:“我要出去一趟。要是晚上没回来,你就拿着银子去外头吃饭。这三幅画白放着不好看,你挑个合适的位置把它挂了。”
闻罢,尚司秋点点头。
陈惊澜便没再多说。他将背靠在石桌上抵着,把荷包打开瞥了眼,里面有一锭金子,跟一张卷好的纸。那纸上只有两个字:“多谢。”
他将它看着,随手一撕,塞到茶杯里头了。
.
花塘在攀花城接近城外的位置了。陈惊澜驾在牛身上,姗姗来迟的时候,池泽朝已是在附近的茶楼里订好饭菜等候了。
他穿了一身棕咖色的长袍,脚踩一双黑履,就在茶楼的外头等着。见到陈惊澜,池泽朝客客气气地走上前作揖,道:“多谢仙人赏脸。天色尚早,仙人来得当巧。”
陈惊澜无声地瞥了下日头高照的样子,没应答。他轻盈地从牛背上滑下,池泽朝见罢,口若悬河道:“仙人英姿飒爽,飘飘然有仙人之姿——哦,我却忘了仙人本就是仙人。当是我眼拙了。”
“……”陈惊澜站住脚步,道:“你想做甚?”
“不过是多日不见,禁不住多嘴了几句。”池泽朝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自然。
他弯腰展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领陈惊澜上了雅居。
两人坐定,池泽朝略显紧张地捏了下衣角,开口道:“您先前问我有关饮月君的事情,我就细心地想了一遍他。今天让您过来,也是因为饮月君一事。”
陈惊澜颔首,示意他继续说,目光全然是放在桌上的:分八个小碟子,装了桔饼、处片、芝麻糖、虎皮花生、煮栗子、蜜饯、广寒糕、云片糕;六个大盘子,装了白切肚子、煨得稀烂的蹄子、猪肉馅的烧卖、花炊鹌子、糟鸭、熏肉、鸡丝黄瓜。
五个圆形浅碗,装了一尾鲜鱼、笋蕨混沌、姜鼓、盏蒸羊、胡萝卜鲊。其余又有三个小深碗装了脍燕窝、八宝汤、杂烩。
下一章就开始铺垫岛上来的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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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