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去半刻钟,饭菜也便逐步上齐。孙有骞将那碗加了红糖的绿豆糕推到尚司秋跟前,又随手拿起倒满了酒的酒杯递过去,道:“陈小友,你来尝尝,这家天香楼的香酥鸡,配上桃花酒,那才叫一个绝味。”
“哎。”
陈惊澜见罢,嘴上一面拒绝,一面主动拿起酒杯,与孙有骞递了过去,“我弟弟年幼,滴酒不沾,所以还是我来敬孙老板吧。”
“哦!你看看,是我大意了。”孙有骞懊恼地摇了摇头,随即偏开手,与陈惊澜碰杯,将其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酒水辛辣的味道冲进他的喉咙,让他颇有几分惦念的滋味。
孙有骞摩挲了一下酒盏,道:“上次收到陈小友的信的时候,着实是惊了我一呆。我想着,怎有人能知道我的旧址,但想来若是您二位,那也就不足挂齿了。”
他埋下头笑了笑,余光看了下尚司秋对那碗加了红糖的绿豆糕颇为喜欢的样子,不觉开口道:“你们来此处,定是需要我帮忙找个住所的吧。”
“你倒是有心。”
“嗯。先生怕是不累,但黄牛还得休息呢。”
“对的。”
“它跟了您有很长一段的年头了吧。”
“嗯。”陈惊澜夹了一筷子鸡肉,“它是我很久的朋友了。自它小便被上个主家托付到我身边被我带着,已经数不清年头了。”
“是啊。很久了。”
孙有骞低下头,浑身都好似笼罩在了回忆里。他不受控制似地将手放在了自己的伤腿上抚摸了两下,随后又如瞬间清醒了似的,道:“等吃完饭,我便送您二位去客栈吧。如果可以,就麻烦陈老板留在这里几天,我见先生如旧,有个东西想要给您。”
“好。”陈惊澜知道那声陈老板是在叫他,便应了下来。
饭桌上一时安静,竟只剩下了尚司秋轻轻的咀嚼声。待静下许久,孙有骞才突然开口道:“先生是专程为我来的吗。”
“是。”
“那当真是我的荣幸啊。”孙有骞感慨了句。他又忍不住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腿,嘴巴动了两下,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
孙有骞找的客栈,位于街道一处偏僻的角落,名字叫做“山程”,与之前的“玉京”客栈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坐在四轮车上,将二人带到店外头,仰面一点山程客栈的牌匾,道:“这个客栈我曾跟几位故人住过,现今数多年过去了,我上次再来住的时候,里头早已经比当年要好上许多倍了。”
他扶车往里头走去,目光转到陈惊澜两人身上,不免嘴唇一抿,在心下道:“我果真见过他们,不过看样子,他们早将我忘却了呢。”
心中一时多出恍然,他只笑笑,随即道:“先生舟车劳顿,今日便好好休息,待明后日,我再带旧物来看望先生。”
“好。”
陈惊澜的话落定,孙有骞便扶着四轮车朝着来时的路上去了。陈惊澜目送他走远,才由着店里头的小二将黄牛牵到后院里去吃草,只身带着尚司秋走到正堂里头,要了一盘豆蔻消食。
屁股落下凳子,尚司秋便禁不住地开口道:“他是不是认得我们。”
“嗯。应该是羁绊的缘由。”陈惊澜捻起一粒豆蔻放入嘴,略带几分樟脑似的凉味顿时充斥在了舌尖。
他摩挲着一粒豆蔻,抬头望着窗外:在他的眼里,世界是一片红雾与灰云交界的地方。
从踏进秋丹城的那一刻起,陈惊澜就已经隐隐发觉了这地方的特殊:整座城外,都笼罩着一层灰色的浊气。
浊气,其实就是恶气。恶气与人死之后的怨气不同,只有妖精吃了人,身上沾染冤魂,才会有恶气。在陈惊澜眼里,秋丹城就像一个等待挖掘的宝藏。
他回神,意识飞上云端,用神识打量着整座城池,几乎毫无意外地在城主府的上空,发觉了早已汇聚成漩涡的血云团。
陈惊澜将豆蔻放下,心道:“看来确实要见一见那段‘从前’了。”
原本的设定是参考从前,但陈老爷子觉得可以借机开一个有关孙老板的分线本,就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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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