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
★HE
★六岁差
最后还是把那张金丝楠木的茶台带上了马车,支在中间放着,占据了好大一块位置,迟御看着它觉得碍眼极了。
奈何他家世子放任,他也不敢多说什么。跟侍从拿了几只香炉,里头燃着安神静气的月泠香,肖战正靠在一旁的软枕上闭目养神,有了这香世子便能睡得更安稳些。
迟御将香炉拿上来,准备就近放在那张茶台上,王一博看到了,不悦地阻止他:“不许放在我的茶台上。”
末了还推开他,用衣袖扫了扫台面,一副宝贝得不行的样子。
占着位置还不让用,哪来霸王混球?迟御恨不得把手上的香炉砸他脑袋上。
他这边还在愤愤不平,肖战却出声了,眼睛仍旧闭着,只朝他摊开了手掌:“给我吧。”
迟御将香炉小心翼翼地递过去,肖战接了放到自己旁边,衣角扫过时便沾上了香气。
王一博嗅了嗅觉得好闻不自觉又坐近了些,整个人都快贴到肖战身上去了,迟御看着只觉得比那茶台还要碍眼,咬牙小声道:“你能不能坐远点,我们世子不喜欢与人亲近,尤其像你这样的……”
后面的话适时止住,没有说下去。
半大的少年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听了他的话不仅没有坐远反而挨得更近,傲娇地回怼:“我没看出来他不愿意跟我亲近,倒是你,昨天来就是这身衣服,刚上来时我都闻到味儿了,你才应该离远点儿,免得把你家世子熏醒了。”
语毕还故意拿手扇了扇,一脸挑衅。
“你!”迟御只觉得自己胸腔积了一团火,都快要呕出血来,又拿面前的人毫无办法,撩了车帘就坐了出去,抢过下属的马鞭:“你进去,看顾好世子。”
下属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挠了挠头想要接过马鞭:“赶马这种粗活,哪能您来,还是我……”
“叫你去你就去,别跟我在这儿废话!”迟御不耐烦地打断他,将人赶了进去,等帘子放下来,他抬起胳膊凑到鼻子前……好像是有点味儿……
世子应该没有闻到……吧?
靠在软枕上的人并没有睡着,听着他们的对话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最后在迟御跑出去赶马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王一博推了推他:“你装睡啊。”
肖战理了理衣袍,坐了起来,眼里一片清明:“本来是睡着,被你们吵醒了。”
“我可没吵,是你那近卫看我不顺眼,老找我茬。”他耸耸肩,丝毫没发现自己这样像在告状。
“可我瞧着,他一次都没占到上风,最后还把自己气出去赶马了。”肖战笑了笑,道:“你可真是他的克星。”
迟御不光善使剑,做马夫也是一把好手,赶在太阳落山前到了青州渡口,一早就等在这里的奉走和无弋看他们到了,拱手恭敬地喊了一声:“世子,迟骁卫。”
这两人也是跟了肖战很多年的侍从,比迟御官低一等,生得一副古板的面相,看着也是稳实可靠之人。
肖战接过奉走递过来的黑色滚边披风,回身披到了王一博身上,替他系好披风上的带子:“看你也是个呆不住的,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奉走和无弋对看了一眼,然后一齐把目光投向了迟御: 什么情况?这人谁啊?
迟御翻了个白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愣着干嘛?再拿一个披风上来。”
奉走拱手应是,转身又进了船里。
这船船身极大,内里别有乾坤,是专们租借给富户商贾的,王一博从前便很好奇里头的构造,问肖战:“我能进去看看吗?”
“无弋。”肖战示意随从:“你带他进去。”
剩下的人还在马车旁卸东西,天上已经有了月亮的痕迹,浅浅淡淡的光撒落了一地。船头掌起了明亮的灯火,肖战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问过船家了吗?要走多久?”
迟御回:“天气好的话,一个月就能到孟津官渡,家里已经安排了人来接应,世子不用担忧,这一路定能平平安安。”
“嗯,走吧。”
“世子,有个事我一直想问。”迟御追上前,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那位小公子,咱们要用什么理由带回家,就算是跟在您身边,也是要从低等侍从做起……”
虽然他也不喜欢那小孩儿,但如果真在侯府做一个低等侍从,任人驱使,却也深觉不妥,再说那样嚣张的性子,一点气都不能受,还不把府上搅个天翻地覆。
肖战神色淡淡,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提起了另外一件事:“上个月初家里派了小厮到孟津找我,说母亲的病情又加重了,你过来这几天却一直不曾提过这件事。”
“是我忘性大,只顾着世子的伤。确实不大好,我出来时夫人已经……缠绵病榻数日,连起身都很少。”迟御老老实实地交代,实则并非是忘了,只是不想提起而已:“夫人只是太想念二公子了,等哪天二公子回来了,这病也就好了。”
明明世子就在跟前,夫人和老夫人眼里心里念着的、想着的,都只有二公子,迟御心里不平,又怕世子难受,所以不愿意说这些事。
“阿颂如果没走失,如今也该和一博一般大了。”肖战望着青州渡口的尽头,就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一丝人气也没有:“我已经让人递了消息回去,说找到弟弟了,母亲知道了病总该能好了。”
“世子的意思是……”迟御指了指站在船头的少年:“让他冒充二公子进入府里?”
这个法子倒也不是不行,二公子失踪的时候不足八岁,具体样貌府里的人已经记不大清了,迟御认真地对比了一下世子和那小孩儿,其实这两人某些角度看着,确实莫名地相似,说是亲兄弟也不算违和。
如果真能顺利地蒙混过关,不仅能大概率治好夫人的心病,说不定还能洗刷相士巫祝给世子的那些批言。
“只是不是知道,他愿不愿意。”肖战捻了捻手指,因为某些原因有些犹豫。
迟御“嘁”了一声:“他有什么不愿意的,能给世子做弟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是吗?”他眼里似有热意湮灭的冷寂,声音也是极淡的:“我的叔伯兄弟,都不觉得是福气。”
不光是叔伯兄弟,其他亲人也不觉得是福气。
王一博的反应确实不像迟御所想那样欢天喜地,反而是忧心忡忡的:“这不是骗人吗?可我不会骗人,我怕会露馅。”
“是骗人,但也是为了救人。”肖战道:“你从前是什么样子,日后也无需改变,只需要记住几个小习惯就好。”
听起来并不难,这个身份也能顺理成章跟在他身边,而一旦念头起来,脑子里就有千千万万个理由在说服他同意。
见面前的人不说话,肖战也并不想为难,温声道:“不强求,我可以另外再安置你。”
迟御却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早就受够了那些二公子失踪与世子有关的流言蜚语,当即有些强逼道:“非要跟来的是你,现在有法子拿出来,不愿意的也是你,你当自己是皇子龙孙不成,这么难伺候?”
王一博深深觉得,他完全没办法跟这个大块头和平共处,不想被他气死,就只能气死他:“我没说不愿意,可我有个条件,那既然我都是你弟弟了,跟你要个人不过分吧?”
他细白的手指指向迟御:“我要他给我做护卫。”
“你要奉走无弋都可以,但迟御不行。”肖战说:“他的去留并不掌握在我手中,而在他自己手中。”
这意思就是,除非迟御自己愿意,否则他是别想挟私报复回去了。
看着大块头得意洋洋的眼神,少年转了转眼珠,换了一种思路:“那我使唤他总可以吧?”
他的眼睛生得很好看,像一汪清澈见底的小溪,微微睁大看过来时跟小动物似的,很是可爱,肖战眼里不自觉带了笑意,点头应道:“可以。”
“世子!”
“奉走,你回来。”少年叫住提着水壶的人,抬着下巴示意道:“给他,让他去烧。”
目睹全过程的奉走憋着笑走过来,将水壶交到迟御手中,语气控制不住地欢快:“那就辛苦迟骁卫了。”
迟御咬着牙,一把夺过水壶,恨恨地瞪了奉走一眼,不甘不愿地出去了。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呀?”王一博眼神懵然,问道:“我要怎么模仿你弟弟?”
“不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肖战将备好的朱砂放在桌上,转头吩咐侍从:“奉走,拿我的墨笔过来,再打一盆水来。”“无弋,问船家要一点黄酒。”
“这是做什么?”王一博问。
肖战牵过他的手腕,将衣袖翻折,露出了细白的手臂,大概估量了一下位置,才抬头答道:“我弟弟手臂上有一块胎记,一会儿用笔给你画上去,再用朱砂加黄酒填色,可保一个月不褪。”
“那一个月后呢?”
“我再给你画,只要回侯府那一天你手臂上有这个胎记就成了,日后也没人敢一直盯着你的手臂看。”他解释完,奉走也回来了。
用狼毫笔沾了墨,先在手臂上描了一个雏形,还未收笔王一博就开始挣扎:“痒,我痒,别画了……”
笔力失了准头,画歪了,肖战握着他的手腕一拉,没好气道:“忍着。”
尝试了几次都不成功,肖战用浸了水的手帕替他擦着手臂上的墨汁,稍稍使一点力气他就喊疼。
小孩儿皮肤太白,被手帕揉搓的位置红了一片,大概也知道自己动来动去才一直画不好,没敢发脾气,只是可怜巴巴地看过来:“好疼……”
肖战不为所动,继续帮他擦。
王一博苦着脸,又凑近软着声音道:“我疼,哥哥轻点儿。”
手下的动作突然顿住,肖战抬眼对上了他的,烛火摇曳的船舱内,气氛莫名奇怪了起来。
刚烧完水的迟御还没来得及进去,就隔着帘子听到了最后一句话,他瞪大双眼,表情凌乱,手劲一松水壶“咚”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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