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他了没有？”“还没有！”“再去找！”远处传来一阵声音。

清风把小九护在怀里，转过身，做出接吻的样子，“别怕！我来保护你！”

三个鬼跑过来，都戴着面具，发现小九不在这里后，又跑到别处去寻找小九了。

“谢……谢谢你，清风。”

小九从清风怀里退出来，微微抬头，看着清风的眼睛。

“不用谢我，你永远都不用谢我。”清风听到小九对他说谢谢后，有些难过……小九对他，还是疏远了……

“小九，你这些年……怎么样？”

清风陪着小九在街上走着。

“还可以……吧……”小九低着头，扯出了一抹微笑，“你呢？清风？”

“嗯，我也很好，我现在是五德门的大师兄了！”

“挺好的，清风，你还是那么厉害！”小九十分羡慕地说道，“我现在……在黑无相大人那里做贴身侍卫。”

“刚刚那三个鬼……为什么要追你呢？”

“因为……因为……我……”小九咬咬唇，他一直都偷偷地喜欢着清风，自从他死后到了鬼界，做了黑无相大人的贴身侍卫后，他就不敢喜欢了。现在……他又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那三个鬼……是黑无相大人派来抓我的，因为我……犯了错。”小九低下头，闷闷地说道。

“你……”清风话说到一半，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小九……”

小九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鬼，“黑……黑无相大人！”

清风看着眼前的黑无相，把小九护到了身后。

“跟我回殿里，我有话，要问你！”

“是……”小九低着头。

“我，我也要去！“清风急急忙忙地说道。

黑无相一个眼刀扔过来，非常不屑地看着眼前的清风，“好啊……混进来的……人。”

黑无相没有再说什么，走在前面，小九走在后面，清风走在小九旁边，走了一会儿，他牵住了小九的手，“别怕！我在！”

小九微微红了脸，“嗯。”

一会儿，三人到了白无相的南风殿。

“哟，柳溪，你抓到那个……”清风没想到白无相也在这。

“怎么还有一个人？”白无相挑了一下眉毛，看到小九和清风紧握着的双手，又挑了挑眉毛，“你怎么抓到了一对苦鸳鸯？”

　　黑无相愣了一下，回头看见清风和小九紧握着的双手，眨巴了眨巴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小九……你在人间……原来，还有一位爱人啊……我原来问你的时候，你竟然没有实话实说？！”

小九张了张嘴巴，却什么都没说。清风看见小九没有解释，内心挺高兴的，这是不是说明……小九心里……也有他？

“好了，柳……咳咳咳，黑无相，我先走了，你慢慢审讯。”白无相冲小九和清风笑了一下。

“怎么？又去找你的哥哥了？”黑无相抬了抬下巴。

白无相没有说话，只是白了黑无相一眼，便离开了。

黑无相坐在摆在正中间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两人，许久，悠悠地开口说了话：“小九……你，自己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吧……”

小九只是低着头，突然，跪在了地上，“黑无相大人，我知道错了……！”

黑无相烦躁地捏了捏眉心，“我不想听这些，我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不然……”

黑无相一勾手，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白色的怪物，一下子抓住了清风的脖子，把他按在了墙上。

清风看着眼前的怪物，心里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人脸魔吧。

人脸魔，就是一种张着一张人脸，通体呈黑色，身上还带着令人作呕的乳白色粘液的怪物，传说是黑无相的“宠物”。

“清风！”小九双眼间，满是惊恐，“大人！我说！我说！您别伤害他！”

“嗯……说罢……”

“我……我杀了人……很多人，而且，他们都是无辜的人……我……我还私自带人脸魔出去杀人……”

小九说完话，根本不敢回头看清风，他害怕看见清风的满眼失望与震惊。

“嗯……我有没有说过……我们鬼界的鬼……如果不是我跟白无相的要求……你们……不能随便杀人？！”

“您说过……！您说过……！”小九的声音颤抖着。

“你是否还记得……如果随便杀人……是要受到怎么样的惩罚，小九？”黑无相看着小九。

“……散……散魂……”小九本就苍白的脸，现在越发苍白。

“散魂？！”被人脸魔扼住脖子抵在墙上的清风一时没反应过来。

黑无相一挥手，人脸魔便消失不见了，清风在一瞬间跌坐在了地上。

清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到黑无相的面前，小九的身边，跪下，“黑无相大人……求您……再给他一次机会……”

“哦？”黑无相看着眼前的清风，“看你这身衣服……你应该是五德门的弟子吧。他害了这么多人，你就因为你爱着他，就要为他求情？”

清风没有说话，小九却红了眼眶。

看到清风没有说话，黑无相又开了口，“五德，仁、义、礼、智、信，亦是温、良、恭、俭、让，也是智、信、仁、勇、严，这貌似……是你们五德门的宗旨吧……你觉得，你现在这样，还配做一个五德门弟子吗？”

清风听了黑无相的话，沉默了。他还记得村民们期待的目光、村长一见到他就下跪求他、已故少女对他的信任……

但是……让小九散魂……

散魂，意味着彻彻底底地离开这个世界，而且……没有转世重新做人的机会……

“大人……我愿意接受散魂……”小九站了起来。

“等等！”

清风突然喊了一声，也站了起来，“黑无相大人，我愿意成为您新的贴身侍卫，能不能……别让小九散魂……”

“……我可以考虑给小九转世重新做人的机会，但他也要受到惩罚。”黑无相点点头，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了。

“好，好……”清风答应了。

“不行！清风，你不可以……”小九情绪十分激动，“我……你……你不可以这样做……你这么优秀，还有人在等着你回家……”

清风脑海里面浮现出婉涵若可爱的模样，阿姐拾柒温柔的模样，已经掌门玉枫满怀期待的神情……

若儿，对不起，师兄要食言了……

阿姐，对不起，弟弟对不起你，要让你难过担心了……

掌门，对不起，清风做不了你的首席弟子了……

“我已经决定好了，黑无相大人！”

黑无相看着清风坚决的目光，心里叹了一口气，一挥手，一把刀直直地插进清风的身体里，“清风……！”

小九接住清风滑落的身体滴水直流，“清风……”

“不……不哭……”清风艰难地抬起手，擦掉小九的眼泪。

小九不是别人，而是他从小就爱慕但没有表白的人，即使他犯下了如此严重的错误……但是……他就是不忍心……

就他这个性格，一点点的私人情感就可以让他心软，即使他能活着，也不适合当首席大弟子吧……

呼吸……渐渐地停止了……

“你亲手来吧。”黑无相扔给小九一把刀。

小九拿起刀，右手有些颤抖地，拿着刀，划开清风的心脏处，取出一滴心头血，装在一个小瓶子里。

黑无相一挥手，两个人脸魔爬出来，抬起清风的尸体，消失在了南风殿。

“你有一个很爱你的人，”黑无相突然开口，“转世后，好好地做人吧……”

小九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小瓶子，红了眼眶……

一个时辰后，清风回来了。

“清风，见过黑无相大人。”清风单膝下跪，十分尊敬地说道。

“嗯，起来吧。”

“清风……这个……是你的。”小九走到他面前，把一个小瓶子交给他。

“这是你的心头血。是你最致命的伤害。收好它，以后，把他送给你最重要的人……”黑无相知道清风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代表了什么，便解释道。

清风接过瓶子，眨了眨眼睛，放到了小九的手里，“别忘了我。”

小九拿着清风的心头血，眼泪再次不受控制，他从外衣的内袋里，取出自己的心头血，放到清风的手里，让后拥住了他，“清风……我是绝对不会忘记你的……我……我喜欢你……我……我爱你……！”

“嗯，”清风搂住小九，“我也爱你……！”

　　黑无相看着这对苦鸳鸯，心里面连叹了三口气，也翻了好几个白眼，啧，怎么跟白无相那个混球玩意儿一个德行？

黑无相一挥手，两个人脸魔马上出来了，站在紧紧地拥抱着的两人的身边。

“小九，接下来，就是你要受到的惩罚了。”两个人脸魔分开清风和小九，扣住小九，把他往外带着走。

“白无相在斩魂台等你。”身后是黑无相的声音。

“清风！你不要忘了我——！”

清风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把手里的心头血放到唇边，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我爱的少年，忘了我吧……去找一个更好的人，跟他过好下一辈子……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