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从容缓了很久,他的手有些僵硬,他往炭火旁靠了靠,可却感受不到温度似的。
他白皙纤长的手有些发僵,指节微微蜷缩着有些伸展不开。
他不信邪的又往前靠了靠,几乎都要挨上了燃着的火舌。
“嘶......”
手指被火舔舐,一阵带着冰的痛意袭上心头。
祝从容猛地缩回手来,他看着自己的指尖迅速灼出个泡来,眼圈忽然就红了一大半。
“从容哥哥!”
柏言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祝从容迅速敛了情绪。
他缓了片刻后将门推开,抱肩慵懒的倚在门框上:“你怎么来了?不守着你的长赢哥哥了?”
柏言打量了祝从容一眼:“长赢哥哥说你今天不高兴,叫我来陪陪你。”
祝从容眉头轻挑:“他叫你来的?没叫你给我带什么话?”
柏言摇摇头:“从容哥哥,春熙楼里新出了一首曲儿,咱们去听听?”
祝从容垂了垂眸子,掩下眼底的情绪。
他朝柏言一笑:“好。”
祝从容像寻常一样,进了春熙楼便寻了个角落位置。
柏言凑过去要了壶酒,他给祝从容倒了一杯后推了过去:“从容哥哥,你为什么不高兴啊?”
他说着自己抿了口酒:“我来的路上见到顾大人了,他被一个人在街头上拦住了。”
他说着微微压低了声音凑在祝从容耳边:“模样倒是与从容哥哥你有几分相似,但绝对没有你生的好看!”
祝从容刚要把酒推开的手一顿,立刻转了个方向灌进了自己嘴里。
柏言看着这样喝酒的祝从容,有些惊讶的微微张开了嘴。
祝从容清楚自己酒量不佳,所以平日里喝酒他也会浅饮一些。
他想着今日顾大人同自己说的话,他耸了耸肩继续道:“从容哥哥,顾大人和岭南使臣认识?”
“嗯。”
祝从容应了一声,身子的重量靠在了椅子上,他翘起二郎腿来,眯了眯眸子听着台上的戏。
他回想着自己打仗回京同顾承携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个位置。
顾承携因为有人诋毁自己,大打出手。
现在想来有些讽刺。
不过也怨不得旁人,谁让最开始心动的人是他自己。
祝从容今日没带面具出门,他扫了一眼身旁有几个带着跟自己面具差不多的人,嗤笑一声转身看向人家。
他拍了拍桌子发出动静:“这祝从容有什么好的,你们要带着这破面具。”
被说的人先是不悦的“嘿”了一声,随即便眯了眯眸子看向祝从容。
柏言吓得连忙拽住他的胳膊就要往后拉。
祝从容力气大,他甩开柏言后还未说话,就见对面的男子道:“你是来找茬儿的吧?祝将军是保家卫国的,我们也是爱戴他,才会效仿他。”
“哈哈哈——”
“爱戴?”
祝从容眼睛里快要笑出了眼泪,他语气中有些不解:“一个破打仗的,还不一定都能打赢,有什么可爱戴的。”
戴着面具的人一下就不愿意了,他拍案起身朝祝从容喊道:“你是谁啊你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祝从容也不甘示弱,他一脚踩在了凳子上,朝那人指了指自己的胸脯:“你看好 ,小爷我就是祝从容!”
柏言:“!!!”
“宴......宴公子!”柏言挤眉弄眼的出声提醒,但提醒无用,祝从容依旧脚踩板凳,一副要跟人对峙的模样。
柏言后悔的哎呀了一声,看向那人:“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哥哥喝多了,抱歉了抱歉了。”
那人没理会柏言,而是看向祝从容:“你说你是祝从容,那你可有什么什么证据!”
祝从容嗤笑一声:“还真是笑话,我证明我是我自己,还要什么证据。”
那人不依不饶:“我这里刚好有纸笔,京城都说祝将军的书法天下无双,你倒是给我看看。”
祝从容直勾勾的盯了那人一瞬,摆摆手:“小爷不写!”
“你若是不写,那必定是在说谎!”
柏言心中叫苦连天,他一边拽着祝从容一边朝对面那人道:“他就是在说谎,我哥哥喝多了,你不要同他一般见识。”
柏言边说着边在心中许愿叫顾大人赶紧来,他一个没看住,祝从容拿起一旁的狼毫笔便在纸上挥洒了起来。
柏言立刻拿手捂住了眼睛,又慢慢的漏出了一条缝隙。
那人一开始还煞有介事的凑了过去,当看到祝从容的字以后,翻了个白眼看向祝从容:“兄弟!你真喝多了?”
“你这字儿还不如狗”
“抱歉。”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柏言看救星一般的看向顾承携,一声顾大人差点儿就脱口而出。
柏言发誓,他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顾承携的到来。
顾承携伸手把人揽了过来,祝从容回眸就看到了一张近在眼前,俊秀无双,让自己又爱又恨的脸。
他的手拍在顾承携的脸上,不轻不重但是发出了声响:“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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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