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妥协了，温客行也退让了一步。

　　“九天秘境，我允许你参加。”周子舒朝着张成岭的方向看了过去，说道：“只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向我证明，你有这个本事，参加九天秘境，有这个本事，不被人欺负。”

　　闻声，张成岭却是有几分困惑的挠了挠脑袋，说道：“师父，我的水平是有着几斤几两，您是最清楚的了。我又……怎么向您证明，我有什么本事……”

　　“凫水。”

　　周子舒一本正经起来，说道：“只要你学会凫水，我就让你走。距离九天秘境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你什么时候学会凫水了，什么时候便能下山。”

　　看得出来，自打上次在湖中抽筋之后，张成岭对于凫水，还是有几分的心理阴影的。

　　但是，即便是他有些心理阴影，周子舒也不会退让半分。

　　张成岭可以下山历练，也可以去参加九天秘境，更可以拥有他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但是，在此之前，凫水，不能成为他最大的弱点。

　　看着张成岭有些犹豫了，温客行则是一阵挤眉弄眼，冲着张成岭说道：“小成岭，你怎么不同意啊？！怎么，难道你不想下山历练了？还是说，你不想要尝试着突破你自己的瓶颈期了？！”

　　这些，张成岭都是想的。

　　只不过……

　　“温叔，师父，我觉得……我可能无法学会凫水了！”

　　本以为会得到周子舒漫不经心的责备，可却没有听到半分想象之中的责备的话语。

　　周子舒反而一反常态，走到了张成岭的身边，抬手拍了拍张成岭的肩膀，说道：“不过是一次意外罢了。你不能因为害怕，就放弃。否则的话，害怕的情绪，将会更加吞噬你的心，成为你内心的心魔！”

　　心……心魔？！

　　张成岭困惑的抬眸看向了周子舒，说道：“可是，师父，我都已经学了这么久了，仍旧没有学会，难道不是因为我没有这份天资吗？！”

　　“不是。”

　　周子舒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成岭，你想想，你第一次下水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姿态？！”

　　第一次下水的时候？！

　　虽说不知道周子舒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但是，张成岭还是极为认真的回忆了起来。

　　“第一次下水，我不过游了片刻，便险些被水淹没。”张成岭的面上染上了几分的不好意思的意味：“姿态，自然是极丑的。当日，若非师父三番五次的下水救我，只怕我早就已经淹没在湖中了。”

　　“那你再想想，后来呢？！”

　　后来，虽说姿态同样难堪，但是，下水的时间，已经一次比一次长了。而且，更多时候，是因为体力才会感觉到要溺亡，而并非是因为自己的姿态不正确。

　　这些话，张成岭并没有说出来，周子舒也没有让他说出来。

　　看着张成岭越发坚定的眸光，周子舒便知道，他这是想明白了。

　　既然想明白了就好，他也不想去听，张成岭对于凫水，到底是如何的见解。

　　“成岭，人总是在进步的。”周子舒淡淡的看了一眼张成岭，说道：“如若你连凫水都学不会，还如何去江湖之中，战胜那些牛鬼蛇神，战胜你自己的瓶颈。”

　　“师父，我知道了！”

　　张成岭只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便极为坚定的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这一波鸡汤，可是给温客行看的满眼懵，转眼之间，张成岭就已经出去了，温客行更是佩服的看向了周子舒，“阿絮，我以后再也不干扰你教孩子的方式了，我觉得，你这么教孩子，还是挺好的！就不该太过溺爱他！”

　　“知道就好。”

　　“只不过，刚才，成岭什么也没说，你怎么就知道，成岭的心里是想明白了的？！”

　　温客行看着张成岭离开的坚毅的背影，啧啧称奇，疑惑的问出了声来。

　　“这是我们爷俩的事情，你不用知道。”

　　周子舒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便将温客行腰间的酒葫芦顺手拿了下来，抬头便喝了一大口，说道：“你还是赶紧出去盯着成岭吧。如果你想让他早些下山，别当电灯泡的话，也可以适当的教一教他。等他学会了，就能下山了。”

　　温客行的腰间总是会别着一个酒葫芦，等到酒葫芦里的酒量告急的时候，自己便会重新续满了酒。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周子舒喜欢喝酒，他便时刻准备好，时刻给周子舒喝。

　　即便是自己的扇子落下了，也不能将这酒给落下。

　　“好。”温客行应了一声，才觉见不对劲，重新站住了脚步，“阿絮……你……”

　　“你心里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不成？！”

　　周子舒的唇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温客行一时语塞。

　　……敢情，自己心里的那点儿小九九，那点儿小算盘，周子舒也早就看出来了啊？！

　　旋即，温客行咂吧咂吧唇角，说道：“阿絮，你真当是厉害的。”

　　“那可不。”周子舒也不含糊，直接的应了声，便眯起了眸子，喝起了酒，只是，话语之间，仍旧是催促之色：“老温，你快些出去看着成岭吧！”

　　“……行，我这就去。”

　　张成岭的凫水姿势不太规范，而且也不太好看。不过，好看不好看倒是次要的，只要能够保证在水里无忧无虑的游，便是。

　　周子舒让他下水，是让他自己摸索。

　　可很多时候，自己摸索，虽说总会记得牢固些，但是，总归是不如有人领进门的。

　　温客行在岸边打量了一阵子，旋即，居然是直接主动下了水，扯住了张成岭的腰间，“你的腰，起来一点儿。你这不叫凫水，叫狗刨。”

　　“温叔，你怎么出来了。”

　　“教你凫水啊。”温客行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张成岭一眼，倒是亲自下水展示了一番。

　　“看我，好好看着，我怎么游，你便学着怎么游。”

　　听着外面传来的两道声音，周子舒惬意的眯起了眸子来。

　　不知道，这惬意的日子，还能过的了多久。

　　日后，若是没了成岭的聒噪，日子会不会过的寂寞了些。

　　罢了，罢了，自己本就是从孤独之中走出来的人，怎的现在这般矫情了，还想着是否会寂寞？！

　　周子舒扯了扯嘴角，仰头喝起了酒。

　　外面，温客行称赞的声音传来。

　　“就是这样！对！成岭，学会凫水，指日可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