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初遇。
陆廷因锦衣卫身份结仇不少,故一直对自己的独子陆绎多般保护,一直不同意让陆绎像别的孩子那样在街上玩耍。
陆绎七岁那年,终于得到许可,可以独自上街买东西。说是独自,其实有家丁在后面偷偷跟着,陆绎走了没几步就发现了尾随者,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去买糖果,却在付款之后从摊贩背后逃跑了。
不知跑了多久,发现身后没有家丁跟着。陆绎这才停下来,四处观察,原来跑到了一处没来过的宅子。宅子门口有一个小女孩,拿着一只小蝴蝶正在和丫鬟愉快地追逐打闹。
陆绎看呆了,那小女孩胖嘟嘟、粉嫩嫩的,笑声清清脆脆,惹得陆绎都忍不住弯起了嘴角。陆绎的爹一向严谨认真,娘亲也是斯斯文文,他记忆中并没有这般活泼的时刻。
突然,小女孩不小心跌了一跤,趴在地上嘤嘤哭了起来。丫鬟急忙将小女孩抱起,陆绎不知为何,快步跑向前,将手里的糖果递了出去:“妹妹,吃糖,吃了就不疼了。”
小女孩瞬间停止了哭声,伸出肉乎乎的胖手,接过糖,奶声奶气口齿不清地说着:“西西哥哥。”陆绎被小女孩的样子逗笑了。
他看着女孩肉乎乎的小脸,很想伸手去捏,还是克制住了。毕竟初识就动手动脚的不太礼貌,若以后机会再见,一定要试一试。
陆绎坚信自己会有机会的,只要有缘,总有一天,一定可以捏到她的小脸。
02.恰是少年时。
十二岁,娘亲因意外去世已经四年(根据陆八岁当时说“姐姐带我去找我娘,我想她了”推测娘亲那时候可能已经去世了,但是小孩子一时接受不了。也有可能是八岁之后去世的,这里算个大概),陆绎从一开始的不能接受到现在越发沉默寡言。
他忘不了和娘亲在一起的日子,所以慢慢忘了该如何去笑。
那天陆绎心里烦闷,独自出门透气。他突然想起那个笑得很甜的软萌小女孩,如果还能看到那样的笑容,该多好啊!
他凭着记忆摸索到了曾经的街巷,抬头望去却是一处破败的旧宅,他看了看门上的牌匾,毅然刻着夏府两个字。
夏府?竟然是夏府?!上次偶遇时,他的注意力全在小女孩的身上,虽抬头望了牌匾却没有留意,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是夏府的小姐?可是……
十二岁的陆绎因丧母早熟,已经知晓了夏府的变故,也隐约了解了一些父亲与其中的关联。他无法接受那个小女孩竟然因这样的无妄之灾丢了性命,浑浑噩噩昏昏沉沉离开了夏府……
走了很久很久,他突然听到前面有小孩的声音。抬眼望去,是一个清清瘦瘦的小女孩和一个胖墩男孩(看剧情谢霄的父亲背着行李,应该是上京拜访杨程万),那女孩不知说了什么,胖男孩猛地将她一推。
陆绎快步冲上前,他无法接受这样体型差异的大欺小,还未靠近,却见女孩眼疾手快地抓住胖男孩的手,一口咬了上去。胖男孩哀嚎起来,看得陆绎都觉得疼……
看来,这小丫头看着单薄,却完全不需要他帮忙,陆绎不自觉地咧嘴一笑,心里的阴霾被眼前的女孩一扫而空。这丫头还真有意思,完全不似他以往看过的那些官小姐模样,像似野草般不起眼却在阳光之下生机蓬勃。
陆绎看了一会,呼出胸中的浊气,心中升起了继续面对未来的勇气。
03.【婚后】我们曾相遇过多少次。
年末扫除,今夏突然兴起,想整理一下书房旁边的小隔间,府里的下人说那里堆的都是陆绎小时候的东西,因陆绎不愿意让别人经手,所以只是隔几日打扫一下灰层,里面的物件并未分类整理。
今夏对陆绎小时候很是好奇,经过自家相公同意之后,两人干脆一起翻阅起曾经的物件。
“这是我娘给我做的第一双鞋子,她总以为自己怀得是女孩,所以做了粉色的。”陆绎拿着双粉色小鞋给今夏展示。
“这件粉色的小衣服也是吗?”今夏开心地扬起手中的小衫。
陆绎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两人继续整理着,今夏突然惊呼:“这个簪子!”
“怎么了?”陆绎问道。
“这是我的簪子!”今夏扬起手里的粉色发簪,很小孩的款式,有一个小虾造型和两颗圆滚滚的珠子。
陆绎想了起来,这个簪子是他捡的,那天是他第二次见到咬人女孩,身边跟着那个胖乎乎的男孩还有两个大人。男孩一把鼻涕一把泪缠着女孩像似在告别,女孩头上插着发簪摇啊摇啊,就掉在了地上。
陆绎急忙上去捡,却因为簪子上的小虾造型太奇特,多看了两眼,抬头已经不见了女孩踪影。他将簪子留在身边,本打算下次遇见了就归还。
原来,那时候的女孩是今夏?陆绎心生喜悦,正准备告诉今夏,还没开口,就听到今夏兴奋地解释着:“我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这个发簪是谢圆圆送的。他总说我是弹弓虾,而我叫他圆圆,所以他买了虾和圆圆的造型。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发簪,弄丢了还不开心了好几天。”
陆绎脸色一下就变了,咬了一下后槽牙:“哦,是吗,原来袁捕快的第一根发簪是谢少帮主送的,难怪那么恋恋不忘。可怜我好心收藏着,这一片真心终究是辜负了。”
哪怕今夏再榆木脑袋,陆绎这酸味实在扑鼻,今夏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连忙安慰陆绎:“我没有恋恋不忘,我只是在想这么两个珠子换成银子得不少钱,所以丢了才不开心的。这么不走心的款式,哪里比得上岑校尉送得那一根呢?”今夏歪着脑袋,晃了晃头上的云雀发簪。
陆绎瞬间哑口无言,当年甩锅给岑福这件事,只要今夏说不过他时,就要翻出来调戏他一番。他有些尴尬害羞地冲今夏一笑,急忙转移话题,解释了年少时的相遇和捡到发簪的事情。
没想到今夏听着听着莞尔一笑,主动在陆绎的唇上啄了一口。
陆绎的脸刷得一下红了,今夏笑得更加开心:“夫君,真没想到,我们那么早就相识了。”
她主动亲我,陆绎想着。
“你说,我们会不会还曾经遇见过很多很多次?”今夏甜蜜地猜测。
她主动亲我,陆绎满脑袋都在想。不行不行,越想越上头,陆绎实在忍不住,起身去扣上了小隔间的房门。等今夏反应过来时,她的夫君已经满脸饿极了的大灰狼看见食物的表情……
“大……大人……我是在说,我们会不会曾经遇见过很多次……唔……”
陆绎没有回答,细细品尝着怀里的人。当然遇见过很多很多次,当知道今夏身份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夏府那个让自己难以忘记的笑容也来自今夏。后来,知道林姨是通过衣服认出今夏,出狱后,他便找袁大娘要了今夏那时穿的粉色小衫,放在了自己最珍藏的木箱中。
你注定是我的,陆绎满眼春光,心中柔情荡漾。
04.还有一些他们都不知道的事。
早些年,陆家和夏家关系还不错,两家的女眷偶尔也会来往。林荷怀孕稳定后,陆绎娘亲带着快四岁的陆绎登门拜访,陆绎望着林荷隆起的腹部很是好奇,问娘亲这是什么。
林荷性子直爽,逗弄起面前的小人儿:“姨姨肚子里是一个小宝宝,如果是女儿,许给绎儿当媳妇儿好不好?”
“什么是媳妇儿?”
“媳妇儿就是可以和你一起幸福生活的女人。”
“绎儿要!绎儿要!”
两个当了娘的女人笑得花枝乱颤。
因当时只是玩笑话并未正式指腹为亲,后来为了官场上的事情两家也越走越远,夏家搬了府宅后,两家彻底断了联系。但,夏荷肚子里那个小小的生命,从一开始就和陆绎有了羁绊。
那是即便历尽千帆也无法斩断的羁绊。在茫茫人海中,他们一次次错过、走散,终于相遇、相知、相恋、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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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