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跟着金毛们玩儿了几天，艾晓书说自己要去上海了，李夏是想着不能逼人太紧的，状似大度的嘱咐了几句照顾好自己，又问，

“艾叔儿，也过去么？”

“嗯，也过去。”

李夏心说我最大的情敌竟然tmd是老丈人！

“我……这几天，去长沙。”

没听到回应，李夏说，“马上暑假了……”

“研究生没有寒暑假。” 艾晓书间或的终于有了句话。

“注意安全……好好吃饭，你太瘦了……阿书……我是不是有点儿啰嗦了……我……能去上海么？”

两只大狗抬着头等李夏把球重新又抛了出去，艾晓书没有直接叫狗回家，往别墅旁边的躺椅走过去，坐下了，李夏跟着坐了，跟艾晓书隔了小半人的距离，很有分寸感，又试探着问，

“四大都在上海，我去学习一下，不是因为你。”

艾晓书笑了，

“我没那么自作多情。”

李夏觉得自己错过了一次表白的机会！妈的！

“你要去哪，也不用问我吧。”

“那我不去长沙了。”

“你喜欢长沙么？”

李夏不知道艾晓书怎么突然问这么一句，潜意识里觉得像要吃“长沙”的醋一样，说不出话。

“我挺喜欢那里的。” 艾晓书没有说全这句话——那段躲出去求安静的时间，不用考虑任何人，就两个人。

“嗯……你想什么时候回去，咱俩就回去啊？”

“回家了。” 艾晓书说着站起来吹了声儿口哨，两只金毛颠颠的跑过去一起走了，通人性，知道明天不再来了，都没有往日对李夏的依依不舍，李夏心里暗骂，

“没良心，你们等以后我当上你们爹的！”

当说不说，李夏的业务能力真的一流，他在北京北京的公司发展的好，他来上海上海的公司利润翻番的快，每天差不多十一点才从公司出门，闲下去就容易想艾晓书，这个时间应该睡了，别还在做实验，还好他还没有毕业，以后去临床，还有夜班，他身体根本受不了吧……算了，人家爸爸就是大夫呢，温柔细致又专业！过几天，这个案子做完，休息一阵儿专门去陪人，抓紧培养出一批人才好，这么工作，将来阿书要独守空房了。

“艾叔儿。”

“小夏，找小书么？”

李夏觉得艾子瑜好像对自己友好了许多，可能被感动了吧，

“没，就是……最近得空儿，顺道儿把收的一些适合阿书的东西拿过来，前儿那些里，有喜欢的吗？”

“还好吧，他没拒绝，也没说好吃。”

“那还是艾叔儿手艺好，有机会教教我。”

“你要做给小书么？”

听到这些，李夏不自觉的收敛了嬉皮笑脸，

“我……阿书，身体好些了？”

“还好。”

“我们……还没配型……哪天您有时间给我测了吧，我备着。”

艾子瑜笑了笑，

“其实，我一早就给小书留了脐带血和乳牙的，我反对你们在一起，所以没有说。”

李夏轻呵了一声，似乎没有捕捉到关键，只觉得太好了，艾晓书有那么多保障在，

“但我从来没真正面对现实的想过小书真的会发病，只是备不时之需留存了，再没看过，现在，觉得你们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吧，人生苦短，可惜小书好像……反正，他再也没跟我聊过这个话题。”

“之前聊过？”

“嗯，之前很隐晦的问过我，我没很忌讳同性这件事，可是后来知道是你……就是……很多不美好的记忆都涌上来了，细想想，同性，真的不那么靠得住，我确实算得上爱了知书一辈子，总共却也不到一年，时间长了，谁知道我会不会变会不会腻呢，你看蒋文旭，再比如你父亲，当初也听说爱一个小男孩爱的死去活来的，现在，你也知道，他们，感情也不错。”

“嗯，确实是没安全感，其实，我觉得我现在这样跟阿书，也挺好，有时候自私的希望他一辈子也别结婚，可结婚了又怎样呢？我俩是同性的，即使经常一起聚聚，他未来的妻子应该也没有很介意吧，就怕他喜欢上另一个男人，那我真的怕我一冲动做出什么不能弥补的事儿来。”

“小书在中心实验室那边，不在我这里，你去综合楼找他吧。”

“好嘞，谢了叔儿。”

李夏欢快的蹦走，看起来都年轻了许多，像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

“阿书！”

李夏隔着窗户看见艾晓书对着电脑发呆，敲了敲门。

“小夏？你怎么来这儿了？”

“来找自信啊，医学院的老师比较有眼光，比我们学校老师器重我多了。”

这艾晓书倒是没忘，大学的前三年，李夏在艾晓书班级上课的频率比在自己学校都多，基础课除了蛮不讲理纯背诵的解剖、组胚、病理那些上课基本不需要用脑也不提问的科目，高数、统计、物理、各种化学，那简直是李夏的高光时刻，全世界恨不得都知道了医大出了个理科小天才，物理教研室主任更是恨不得直接收入麾下直接入组国自然，艾晓书当然不敢说介位就是隔壁经管学院的状元，高考数学和理综的双满分选手，只眼睁睁的看着李夏拒绝了一众老师的橄榄枝……

“过几天我们说借着校庆回去聚一聚呢，有点儿想大家了。”

李夏强忍着不去捏一捏艾晓书脸的冲动，两手交握的说，“一起回去呀？”

艾晓书明显愣了一瞬，李夏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咱俩可是校友啊你忘了？”

“我们分院跟你们都不在一个区。”

“在一个城市吧，一起坐飞机回去，总可以吧，咱俩高三也是同学来着，你怎么这么绝情。”

“我也……没说什么吧。”

“做什么实验呢？”

“测序。”

“哦。”

“知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跟我出去吃饭吧，我看这边儿有正宗的烤鸭店。”

“你来这里找正宗的烤鸭店？”

“尝尝正不正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