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啊,你可算是来了。”
一见面,白冰砚就被正在来回踱步的萧明敬握住双手,他有些迟疑,从未有人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自己,一时竟有些不习惯。
看到萧明敬焦急的眼神,白冰砚咳嗽两声,趁机抽回双手,正色道:“宗主,但说无妨。”
“苑川孟家今日来信,特求酌泉宗派人一去。”
苑川孟家?那个听雪仙尊厌恶的世家?
白冰砚蓦地想起这是哪一段情节。
酌泉宗受人之托苑川除祟,陆离无意得灵器赏识,成魔开始。
只是书中这一段写得乱七八糟,邪祟莫名其妙就没了,主角也是莫名其妙就得到了一把灵刀。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
白冰砚忍不住吐槽。
书中描写这一段用的篇幅不大,想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萧明敬见他没有说话,以为他不愿意去,有些尴尬地搓搓手:“苑川毕竟是孟家的地方,你若不愿去也无妨。”
“警告,警告,任务已发,请注意查收。”
这竟是一个任务吗?
也对,陆离成魔的开始不正是拿了那把刀吗。
想到这里,白冰砚一展不归扇:“宗主多虑。”
白冰砚倒也知道听雪仙尊的脾气,书中提到,他一直看不惯孟家家主一副假仁假义的模样,因此这才有了萧明敬的担忧。
萧明敬道:“此次是孟家家主孟迟留亲自请求,说要你相助,我看他应当有故意拉拢的意思,到了那里你可要收收脾气,莫要再给人家脸色。”
谆谆教诲,像极了家长教育孩子不要打架。
白冰砚道:“无妨。”
正要再嘱咐些什么,萧明敬蓦地被一阵争吵声打断。
“萧短短,你是不是又偷吃东西了,怎么这么胖了?”
“陆远舟,你才胖,都快赶上酌泉宗后院的大头猪了!”
“你才是猪——别挤了,往那边靠点!”
“你才应该往那边靠点儿。”
“凭什么,我都看不到了!”
“说得跟我能看到似的——哎,哎……都说你别挤了。”
门被忽然推开,二人没了依靠,顿时扑倒在地。
顺着眼前的一双白靴慢慢向上,抬眼望去,二人撞上了一双颜色极浅的眸子。
吓死人了!
陆离和萧长安立马低下头,继续趴在地上。
“都怪你声音太大了。”陆离愤愤。
萧长安不悦:“说什么,要不是你嚷得那么大声……”
“何时教过你们偷听这种本领?”白冰砚不冷不热的声音从上方飘下,打断了两只麻雀,压得周围气压低了几度。
好歹也是学了半天,怎么说也是有些形似的吧?
白冰砚暗自窃喜系统这次没有大方地奖赏自己。
偷偷抬起头,萧长安朝着萧明敬就是一顿眨眼,示意他赶紧过来救人。
生怕白冰砚一生气又叫两个徒弟跪上整个下午,接到爱子求救信号的宗主赶忙过来打打圆场。
“听雪,你看这两个孩子也是……”萧明敬嘴笨,只顾着顺应爱子心意,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为他们俩开脱。
“担心师尊。”陆离低眉,连忙接了一句。
“哦?”白冰砚反问。
担心?
“师尊大病初愈,若是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让我和师兄师姐怎么活啊……”情到深处,陆离居然微微有了一些哭腔。
萧明敬一时被陆离带来了灵感:“对对对,听雪啊,你看这两个孩子也是担心你,要是再让他们跪上一下午,估计又要好几天都走不了路,你看……”
白冰砚:“……”
怎么活……
又不是鸳鸯死了一只,怎么说得跟殉情似的……
还有……萧明敬这……到底是如何当上酌泉宗宗主的……
“我何时说过要让他们跪一下午?”白冰砚疑惑。
其余三人心道:这不正是你惯用的罚人措施吗?
还是陆离反应最快,听到这里立刻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笑道:“多谢师尊。”
笑得极其无赖。
见到陆离站起,萧长安“蹭”得一下爬起:“师尊,此次前往苑川可否将我们一同带去?”
陆离附和:“对啊对啊,我听说苑川有好多名酒歌舞。”
看着两个小鬼露出了劫后余生又即将得偿所愿的欢喜,白冰砚揉了揉太阳穴:“若愿意,便收拾收拾,明早出发。”
他有些装得勉强,太疼了——
不同意让弟子跪一下午,居然引来了系统的“小小惩罚”,可是,跪一下午,岂不是要把膝盖都跪没了?
算了,还好也不是特别疼,面对系统,总归是要有点傲气的。
可谁知,好不容易告别了萧明敬的千叮咛万嘱咐,拉过了百般不愿的段晓深,临行之际却又出了岔子。
白冰砚着实头疼,怎得执行一个任务赚点作死值这么难!
“师尊,我没有灵器,需要你载我。”陆离可怜巴巴,像一只小狼狗。
萧长安却偏偏要和陆离对着干:“陆远舟,你不会自己坐车吗?”
陆离委屈:“那得多慢啊……怎么比得上你们在天上‘嗖嗖嗖’地飞!”
段晓深轻轻道:“阿离,我……我可以载你。”
陆离眨眨眼:“师姐,缘浅恐怕不愿。”
段晓深的灵器,是一支玉箫,名为缘浅。
被陆离这么一说,段晓深也觉得不妥,便怯怯地退后,不再言语。
白冰砚一直在一旁静静看着三人,恍若隔世,曾经,他也有这么一群活泼好动的学生。
“师尊!”萧长安一把将陆离拽过来,“你快管管陆远舟!”
头疼,像极了打报告的学生。
白冰砚觉得这实在是无意义的争吵,伸手接过萧长安手里的陆离,一把扔在不归上:“坐好。”
萧长安:“!”
段晓深;“!”
陆离:“嘻嘻。”
萧长安咬牙切齿地回应了陆离的鬼脸:“陆——远——舟。”
白冰砚冷眼回视,萧短短立刻乘上佩剑和段晓深乖乖跟在后面。
苑川孟家。
“哇……”陆离脸色惨白,恨不得把前天吃的饭都呕出来。
白冰砚:“……”
强忍住笑,萧长安走上前还算仗义地拍了拍陆离的背。
“师尊,你怎得飞得这么快……”陆离有气无力,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
白冰砚心里疼得紧,觉得愧对陆离,第一次操纵不归,能好到哪儿去……
但他可不想听到那讨人厌的百度翻译般的声音,挥挥衣袖掩饰尴尬,抿嘴道:“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
陆离怎么会料到听雪仙尊的御剑之术如此差劲,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刚想期待白冰砚说些什么,就只见那一袭白衣从眼前缓缓走过,淡淡道:“吐完了,扶进来。”
陆离:“……”
他有些自嘲,说不准自己到底在平白期待些什么。
“想什么呢!”萧长安一巴掌重重拍在陆离背上。
段晓深递过来一杯水:“阿离,可觉得好些了?”
定了定心神,陆离展颜笑道:“不碍事,多谢师姐!”
“白仙师,你可算是来了。”
一进门,白冰砚就被孟迟留拉着坐下,模样要多焦急有多焦急。
揉揉太阳穴,白冰砚努力回想,他明明记得自己好像和这位孟家主并无太多交集,怎么搞得好像多年老友似的?
以防被看出破绽,白冰砚将不归挡在脸前,努力学着听雪仙尊的语气:“孟家主但说无妨。”
孟迟留脸色很难看,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惭愧地将事情简略说了。
原来,最近苑川的泰休峰一带常常有邪祟出现,扰得四方百姓不得安宁,接连伤了数十名路人,孟家作为镇守此地的仙门世家,除魔卫道本是义不容辞。
可谁知,孟家的小儿子孟惊鸿带人去往泰休峰,一入山峰便不知所踪,孟迟留派人搜寻数日无果,倒是那邪祟愈加猖狂,原先还会有漏网之鱼,如今却是只要过路人便全都不放过,一入泰休峰便再无踪影。
说到这里,孟迟留有些难堪:“不瞒仙师,我也曾上山寻过,只是实在是灵力低微,和那邪物斗了几招便败下阵来。”
他说这话倒也不假,苑川孟家本来也应算是赫赫有名的仙门世家,可是到了上一代,孟家竟无一个男丁,只有一个女儿。
仙门世家最是重视血缘,自然不愿将家主之位交给外门弟子,如此便招了上门女婿。
孟迟留原名姓张,只是孟家一个最不受用的门下小弟子,无权无势,天资也不高。可孟家小姐不知为何偏偏喜欢上了一无是处的孟迟留,这才有了如今的孟家家主。
二人成亲没多久,老家主去世,孟迟留顺理成章地成为下一任家主,只是他实在是难以担此重任,为人处世低三下四,久而久之孟家便渐渐衰落。
无怪听雪仙尊讨厌孟迟留,就连白冰砚看了也是喜欢不起来这样一副谄媚的嘴脸。
听了孟迟留的描述,白冰砚淡淡道:“家主放心,我今晚便可去泰休峰一看。”
孟迟留感恩戴德,千恩万谢,惹得白冰砚心中生出一阵恶心,忽然想到门外还有不幸被自己连累的陆离,一时心中惭愧,作揖道:“此次我还有三位徒儿随我一同,恐叨扰家主,还请海涵。”
白冰砚虽然说得客气,可语气十分冰冷,叫人听起来心里十分不舒服。
可那孟迟留哪里还在乎这些,就单单是白冰砚没有像往常一样拂袖而去就让他心满意足了。
于是他忙不迭道:“不叨扰,不叨扰。”
再多呆下去,也是浪费时间,白冰砚见三人迟迟未来,一时心中放心不下,便告过孟迟留来到屋外,可是屋外哪里还有三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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