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的空气骤冷，让人有些窒息。

有人注意到了这一变化，连忙拉了拉旁边还在吐着污言秽语的人一下，充斥着肮脏低俗的空气瞬时安静，只有不知道谁点的一首伤心情歌还在低低的吟唱，倒是很配现在自己的心情。

肖战突然就咧嘴笑了，他说：“要我跳也可以，表嫂陪我一起呀。”

既然王一博想踩低他来博他的白月光一笑，那好，我就偏要拉上你的白月光，让你亲自踩上去，看看，你的心，到底会不会疼！？

听到肖战的请求，谢允冷着脸立刻出声：“不行，冰云不跳。”

于谢允而言，言冰云在他眼里如天鹅一样圣洁高贵，岂能跟一群出卖肉皮的人混为一谈。

要不是一些脸面上的应酬，他都不会让言冰云看见这些个场面污了言冰云的眼睛。

突然被cue，无辜被连累受辱的言冰云此刻也冷着一张脸，脸色极为难看，他说：“让陪侍们都走吧，谁都不用跳，我并不喜欢这些。”

肖战看着言冰云冷笑一声，一道打量近乎于刻薄的视线落在言冰云脸上。

言冰云抬眸，冷不丁的与肖战的视线相撞，他的眸子像是一碧干净的湖水，无辜受辱，脸色虽然极为难看，但他看向肖战的时候，眼底却没有怒意，没有薄鄙，甚至连轻谩也不曾有。

他反而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了一丝同情？。。。还是心疼的情绪！？

肖战被这一个不知道是盛着什么情绪眼睛看得一愣，瞳孔一缩，心里又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

他原本想，王一博不是要辱他吗？那好，他就连王一博的白月光一起辱，可他没有想到白月光会用那样一种情绪的眼睛看他。

让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

就在感到愧疚的时候，突然感觉手腕被人紧紧的握住，接着就有一双手看似亲昵的搂了上来，他回头看，是王一博。

一双似笑非笑，盛着怒意与威胁的眼睛直直的对上他还有些无措的眼睛。

王一博轻轻的对他喊了一声“宝贝。”然后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忘了告诉你，医院催治疗费了。”

这句话让肖战猛地一怔，身体也随之紧绷了起来。

他的父亲还躺在医院里，天价的医疗费让他不得不臣服与昔日恋人的身下，也不得不受着心灵的煎熬，看着曾经的恋人移情别恋后还要甘当他心里白月光的替身，供他在思念自己白月光的时候，让他侵入，让他发泄。

他们之间，何至于就到了这一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往日一直保持着的倔强终于在这一刻崩散一地，他看着王一博的眼睛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眼尾发红得厉害，眸底里仅剩的一丝光亮也渐渐消失。

被王一博的无情和丝毫不念及的旧情泯灭，吞噬。

肖战把早已嵌进肉里的指甲拔出，连带着满心的伤痛，他伸手缓缓拿过卢海赏的那一叠厚厚的人民币，视线却在王一博的脸上不曾移开半刻。

他把红艳艳的钞票捏在手心里甩了甩，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荡开，王一博被这笑容刺得心里一痛，好像有什么话就要呼之欲出，肖战却突然开口了。

肖战细长的指尖拂过他的下巴，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动作极其轻佻，他道：“王少，你朋友都这么大方了，你不准备表示一下吗？”

王一博也不知道是气他刚才无端拉上言冰云受辱，还是气别的什么，他能感觉到王一博似乎在颤抖。

被气的？

肖战眸底染上一层说不清是爽还是痛的情绪，纤长的指节从王一博下巴上离开，笑得依然傲然：“别生气，你不想表示也没关系。”

说完这句话，他缓缓起身，对着包间里所有的顽固道：“你们大概是见过我跳舞的。”

肖战自辱道：“你们刚才也听秦大少说了，他摸过我的腰，手感特别好，只要你们愿意像卢海这样表示，我愿意。。。”

愿意什么？

王一博目光凌厉的看向肖战，见肖战压根不搭理他，又把目光将包间里的人凌迟一边，大有谁敢去摸一下肖战，他就要了谁的命的架势。

如今，王一博是帝都第一大少，那些人自然是不敢碰他的金丝雀的，虽说是金丝雀，养着玩的，但那也是这个男人的金丝雀。

他们都知道，附和着口嗨几句可以，要是真敢动了那金丝雀一根羽毛，怕是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不过，附和别人甩一点钱出来辱没一下这曾经高高在上的肖大少，他们还是敢的，于是，桌上便陆陆续续多了一摞又一摞厚厚的，红艳艳的现金。

肖战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等那些存心想看他笑话，想辱没他的人把钱都放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便起身，缓缓的走到桌边，弯腰，将那些钱全部都拿起来。

然后，嘴角含笑，是那种嘲讽的笑，轻蔑的笑，不屑的笑。

都已经这样了还笑，众人反倒有些不明白了。

言冰云掀了掀眼皮，被谢允握着的手，手指微微圈拢，心底的暴躁油然而生。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肖战被辱，他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楚，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牵扯着，在跟那个嘴角仍然含笑，心里却已经千疮百孔的人一起难受一样。

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好奇怪？

“允。”言冰云终于忍不住出声，轻轻勾了勾谢允的掌心：“你表弟，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费尽心思把人困在身边那就应当是有感情的，何苦这么折辱于人，这样他心里就好受吗？”

谢允看了一眼始终阴沉着脸，一双阴翳的眼神死死叮嘱肖战，却一言不发的王一博，叹了口气，道：“心病吧！”

他记得，以前，王一博每一次回国，都会兴冲冲跑来跟自己分享他跟他恋人的喜悦，每一次分享都很激动。

虽然，王一博不告诉他那个人是谁，但是每次王一博说起那个人的时候眼神都会变得特别温柔，他看得出来，王一博很爱那个人。

可是后来，车祸发生后就一切都变了。

王一博不再跟他分享恋人的喜悦，也没在他面前提起过有关恋人的一丁点儿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