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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又各种借口赖在他房间不走，只是这次没再客气，直接躺进了被窝里，玩了一天，肖战有些疲也不想看电视，要能借着这股子困意睡着，他求之不得。

“我没申请国庆留宿。”两人关了灯躺在床上，王一博觉得该为自己明晚睡哪谋划下。

“我给王鹤打电话。”

“他出去玩了，说是我可能要有嫂子了。”王一博黑暗中冲着肖战眨了眨眼：“你最好别打扰他。”

“那你自己想办法。”肖战转过身子，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借你半张床。”王一博坏笑着戳了戳对方的背，他原本只是想打个地铺的，可是...这都已经上床了，哪还有自己降档次的道理。

“眼睛闭上再做梦。”

“你怕什么？”王一博贴上去，胸膛贴着对方的背：“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你要不滚回去睡？”肖战朝床边挪了点，将自己的背从对方炙热的胸膛移开。

“你进来点，等下掉下去。”王一博隔着被子将人往里揽了点，然后立马松手，自己挪开了些。肖战现在是醒着的，才不会跟睡着了那般任他摆弄。

“换个人喜欢吧，别喜欢我。”肖战的声音突然从身旁响起，很轻也很清晰，“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去喜欢一个轻松正常一点的人，比跟他一起搅进黑暗里要好的多。

“别费劲了，肖战。”王一博掰过对方的肩膀，面朝向他，“留着力气尝试着喜欢我，比较有意义。”

王一博的眼睛在黑夜里也很明亮，肖战看着这双清明的眸子，真的像极了自己以前的样子。

简单，干净，对喜欢的事物一头热，永远势在必得。

“你也别费劲了。”

“你再说些我不爱听的，只能堵住你的嘴了。”王一博揽着对方的肩，突然凑到人面前，这张嘴叭叭叭的，说不出一点好话，还不如堵了算了。

虽然这样想，但理智还是占了上风，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快速的抱了一下肖战，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又松开：“睡吧。”

他将背留给了肖战，如果这能让肖战更有安全感：“你昨天睡着了，后面又做了噩梦，最后是我拍着你安稳下来的，所以...”

“肖战，也许我和药一样管用，你试试我也无妨。”

这话一下就让肖战哑了嘴巴，昨晚应该是近两年，第一次不吃药一夜睡到天亮，他和王一博才真正的相识多久，半个月有吗？

为什么这人就几乎知道了他所有的秘密，他闭上眼又开始回想王一博说的，他们初识的场景，回忆像一幕幕旧报纸，一页页的往前翻。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一博觉得身后的人应该是睡着了，他才敢小心翼翼的转身，肖战依旧是之前的姿势，只是呼吸平稳，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卸下了冷刺。

此时软乎乎的，只是一只巨大的没有攻击性的兔子。

他仔仔细细的盯着肖战看，眼睛适应黑暗后，肖战的轮廓也变得清晰，哪里和以前不一样了，分明还是一样，闭上嘴了都一样。

想到这王一博又有些想笑，恩耐不住朝人又挪近了些，肖战的手掌搭在枕头上，他就伸过去和对方靠在一起，什么时候可以光明正大抱着睡，想想都令他很开心。

笑着笑着那手又不自觉搭了上去，他轻轻的握住，也不敢使劲，肖战的手好小，至少比他小了一圈，什么时候可以光明正大的牵，他想到嘴角都要收不住。

但也只敢做到这，肖战睡眠本来就不好，指不定几点就要醒，也不知道盯着看了多久，才沉沉的睡去。

只是他才睡着没多久，被他握着的手，指尖就开始颤动，他几乎一下就醒了，想都没想就揽过对方的背，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

肖战也醒了，只是感受到自己正窝在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里，他竟一点也不想挣脱出来。

这样被人拍着好安心，王一博将他拉出来的很及时，梦里他才刚和妈妈说要学画。

做了这么多年的梦，他甚至开始有上帝视角，知道自己在做梦，可他永远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次又一次的循环发生。

然后被钉在那里，接受无数黑暗与恐惧的袭击。

就当他睡着了吧，他心想，明天天亮再去面对现实。

第二天早晨，两人都默契的装作没有触碰过对方的身体，肖战将那副山景画送给了老板，老板笑的好开心，表示会裱了相框接着挂上去。

然后走之前，老板又不知道和王一博嘀咕了什么，总之王一博笑的很明媚，比这十月的太阳还要明媚。

肖战觉得肯定是在打趣他们两个，便也没有再问，反倒是王一博自己坐上车后主动开口：“老板说，明年我带你来的话打八折。”

肖战仔细上下看了看王一博，有些不理解：“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吗？我才是老客，我刚还给他送了画！”

王一博耸耸肩，一脸臭屁：“大概是我讨喜咯。”他没有说实话，其实老板讲的是：明年开一间房的话，我给你们打八折！

车子在画室门口停下，王一博拖着箱子就往画室提，肖战拉住他：“你进来干什么？”

王一博看了他身后一眼，然后脸色不悦的说：“盯着你。”

话音刚落，肖战就听到了程斯的声音，脸上立马变得面无表情。

“老师！”

王一博就站在进门的侧边，遮住了身子，程斯看不见他，所以语气里毫无顾忌。

“玩的开心吗？”程斯问，王一博不用看也知道，对方肯定笑的露出不止八颗牙齿。

“一般。”肖战盯着人手上的盒子，手下意识就背到了身后。

果然下一秒程斯就将那盒巧克力递过来，示意他接着，“本来想实习完回来和老师说的，但是三个月有些久，我怕中途有人和我抢。老师我喜...”

“程斯。”肖战打断对方，平静又冷漠的讲：“我没有谈恋爱的心情，也没有结婚的打算，你不用在我这浪费时间。”

“我...我可以等的。”

肖战看对方红了眼睛，但他一点都没有心疼，或者心软的打算，而是决绝的开口：“你等不到。”

“实习回来后要忙毕业作品吧，所以之后不用来画室了，祝你前程似锦。”肖战说完就提着行李箱进了画室，才刚进门就看见躲在边上听墙根的王一博。

对方朝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他睨了一眼开口：“这话也复制粘贴给你。”

“我也没有结婚的打算啊。”王一博跟在后面讲，自然的将行李箱跟着提上了楼梯，肖战走在前面没注意到。

“反正同性国内也领不了证，不结就不结呗。”他说的很轻松，是这个年纪毫无顾忌的模样。

只是肖战听了觉得幼稚，王鹤讲过王一博是他姐姐的独子，当时生这个小子的时候，耗了一天一夜，疼过之后再也不想生第二胎。

独生子在大部分家庭那里，是没有不婚或者丁克的权利的。除了他这种爸妈已经走了，没人管的人以外。

等到肖战要开房门，才发现对方也提了行李箱上来，他靠在门上有些无奈，王一博也知道不会这么顺利，所以干脆坐着行李箱上，打算和人掰扯。

“我是不是说过，让你自己想办法。”

“我也说过，借你半张床。”

“去找个酒店。”

“没钱。”

“我给你。”

“我不会还的。”

“就当做慈善。”

“我有爸妈。”

“王一博！”

“在呢，你不用喊，我可以在这坐一天。”

两人在门口四目僵持了好一会，肖战最后黑着脸打开了房门。王一博摇头晃脑的将行李箱拉了进去，脸皮不厚是没有男朋友的，康白身上验证了这点。

他成功了，所以值得借鉴。

“你的快递...”王一博将盒子递到肖战面前：“刚门口顺手帮你拿进来了。”

肖战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寄来的，他将盒子拆开，是本开解的心理书，里面还有一张画展的门票。

他看了两眼将书放进最下面一层的抽屉，这样的书他收到过很多本了，都是萧邢寄的，大概是劝说他去接受心理咨询无果，所以想了这么一出辅助线。

每年都是3号寄，但肖战心里清楚这是生日礼物，只是被对方美其名曰灌了一个初识的名号。

他其实依稀有感觉到些不对，这两年萧邢给他打电话的次数也变的频繁，就像这一抽屉的东西，已经超出一个医生该做的事情。

可他依赖萧邢，毕竟阶段性的复查，是对方拉着他，才没让他步入抑郁症，也只有萧邢最了解他的病情。

这次回送什么东西好呢？他在心里想，却烦透了这种不得已的人情往来，费时费力费心神。

“萧邢不是那个年轻的教授么？”王一博看清快递盒上的名字，才后知后觉的问：“现在医患关系，都这么密切了？”

有一点肖战不得不承认，王一博的敏感度和他的狗鼻子一样灵。

买张黑胶唱片吧，肖战心里想，萧邢之前想约他听音乐会，应该会喜欢这个东西。念头一出他瞬间拍案了这个想法，毕竟不想在这方面花太多时间。

“你有认识靠谱点的唱片店么？”肖战问。

“你这没有唱片机啊。”王一博看了房间一圈，确认没有，之前来也没看到过。

“送人。”

“谁？”王一博皱起眉，看见肖战手里拿着的那张画展券问：“萧邢？”

“嗯。”

“你为什么要给他送唱片？”王一博从行李箱上站起来，眉毛拧到了一起：“你们关系很好么？”

“回礼。”肖战说的有些心虚，可能是因为知道了萧邢的心思，而且王一博的直觉太准了，准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肖战，我是不是应该直接搬过来？”王一博眯着眼睛靠近对方：“怎么谁都觊觎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