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打的是你这个人的主意怎么办?
宣怀珹突然注意到高景肃手腕上戴着的手链,那是原该属于他的!
高景肃也跟着将视线投落到自己的手腕上。
心中顿悟。
“开个价吧。”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宣怀珹道。
按道理说,已经知道了这条手链对宣怀珹的重要性,于情于理高景肃都该将它物归原主,如果不想吃亏的话,也完全可以按宣怀珹所说的直接开个价。可偏偏……高景肃打心底不愿将它还回去!
脑海里总是隐约有道虚渺的声音在告诉他,这条手链将是他与宣怀珹之间的牵线,一旦归还了,他俩之间将不再会有牵绊!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执意于要和宣怀珹产生牵绊的问题,他曾想了一整夜,结果越想越疑惑,除了成功的黑了一层眼圈外,什么答案都没有得出。
可是不还的话,那恐怕自己在宣怀珹的心里将会被打上和宣家一路货色的标签。
一向自诩聪明的脑子竟然在这一刻被灌了浆糊,怎么也想不出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宣怀珹忽问:“你那天为什么要挡在我前面?”
高景肃一怔,坦言道:“因为我不想看到你还像小时候那样被人欺负。”
宣怀珹脸上现出一种不解的神色,“你见过我小时候?”
他怎么没有印象?
闻言高景肃又是一愣,即道:“十二年前,在我外公的葬礼上。我看到你不小心打碎了一瓶葡萄酒……当年要不是你帮我砸破车窗,我恐怕早就去见马列了……这些事你都忘了?”
宣怀珹微微偏头,努力的回想了一会,说:“你说你就是当年那个被困在轿车里等着被火烧的傻大个?可是我记得那个家伙长得很黑啊。”
傻大个?!还长得很黑……
高景肃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显得极不自然:“我记得我当年是刚结束为期半个月的全市青少年田径赛事的魔鬼训练,七月,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每天呆在太阳底下数小时,就是欧美白人也得换肤色……还有,我当时是不小心着了小人的道,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宣怀珹点了点头,嘴角噙着一抺微冷的笑:“所以你的报恩方式就是夺人所爱?”
高景肃知道他指的是自己霸占手链的事,干笑好一会儿后他才听到自己狡辩的声音:“呃,我只是……感觉它很入我的眼,没打算真的将它占为已有。嗯,这样吧,就当是我……向你暂借,对!暂借一段时间!”
像是获得万能符一般,高景肃的眼睛瞬间一亮,“就借一个月!”
一时猜不透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的宣怀珹剑眉微动,俊脸微冷:“借一个月?”
高景肃用力的点了点头:“嗯,就一个月!我保证,到时候绝对完璧归赵!”
说完,想了想,他拿起手机点开录音软件,当着宣怀珹的面前将这些话又说了一遍,然后将录好的音频发给宣怀珹以留证据。
宣怀珹扫了眼自己手机上的消息提示,然后眸光清冷的定定看向高景肃,半晌,才扯了扯唇吐出一个好字。
为了拿回这条手链,他已经等了十年,所以只要眼前这位肃少能够真的说话算数,别说一个月,就是半年,他也是会同意的。
之所以会迟疑,除了因为这位肃少的信用让他表示怀疑外,其动机也让他心生疑惑。
听到宣怀珹说好,高景肃顿觉心情莫名畅美,眉宇也跟着舒展。
为了缓解气氛的尴尬,他自认聪明的岔开了话题。
“顾逸铭那家伙为人阴险狠毒,性格喜怒无常,打小就和我不对付,现在接近你绝对是居心不良动机不纯,所以你一定要对他高度堤防!”
他与顾逸铭明争暗斗了二十年,对方是个什么人,他比对方亲爸都清楚!
对方一心想整死他,奈何他是锦鲤附身。
现在他替宣怀珹挨耳光的事落到对方的耳中,对方第一时间对宣怀珹的过往进行盗墓似的挖掘,继而查出十二前年宣怀珹救过他的事实。
在掌握了宣怀珹对他有救命之恩这个事实后,宣怀珹自然也就成为了对方对付自己的重要武器。
好在他早有防备!
在收到顾逸铭对宣怀珹的旧友威逼利诱,从而利用后者对宣怀珹设局下套的消息后,他没有多想,选择了亲自应战。
面对高景肃的好意提醒,宣怀珹却是不以为然的淡淡一笑。
就在高景肃思考着要不要继续切换话题的时候,宣怀珹冒出一句:“个人觉得,相比顾大少那种众所周知喜怒无常的人,有的时候自己身边亲近的人更为可怕,因为他们下得刀子往往是一招致命的。”
路灯照在他脸上平添了一丝阴郁,看着他那微微抿住的唇,高景肃下意误的猜想他一定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过往,想起某个背叛过他的人。
高景肃的脑海里回响起之前姑姑说过的话:宣怀珹曾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被拍到和一个男留学生在树下亲吻。宣老爷子盛怒之下令人连夜差人将其和那个留学生绑回国,结果那个留学生当着众多媒体的面指认是他先撩拨诱惑他的!而他只是一时美色难挡,所有的一切都是宣怀珹的错……
一股解释不清的不爽感窜上高景肃的胸口,让他觉得堵得慌。伸手搭上宣怀珹的肩膀,“人的一生总会有那么一两道难以跨过的坎,你也不要想太多了……”
耳边传来宣怀珹的冷笑声,在高景肃疑惑的目光中,宣怀珹拂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侧转过身子忽然凑近,在他的耳边低声道:“眼见都未必为真,何况只是耳听。然而就是因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所以有些事情才会如愿变成真的。”
“啊?!”高景肃一愣。
随之一个让他为之深感震骇的猜想浮于脑海,“你,你的意思是说……”
“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有课,先走了。”挥了挥手,宣怀珹走向电动车临时停放点。
像是想到什么,他忽地停下脚步,转回身说:“它是我妈妈留给我用来讨老婆的,记得别给弄坏了!”
看着他骑上电动车消失于朦胧夜色中,高景肃硬是傻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彻底的恍过神。
眼见未必为真……手链留着讨老婆……他说这些话的意思是,他根本就不是gay?!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当年那场满城风雨的闹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被栽赃?被陷害?
他又为什么不解释、不证明?
他的身上到底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一连串的问题在他的脑海里翻腾,想问的太多,却不知该从哪问起。
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身份和立场去问。
可是不问,怕会把自己给憋出病。
“你为什么都不解释?”暗鼓勇气,他将这个问题发出了。
本以为大概率是收不到回复的,没想一分钟不到手机的屏幕就亮了。
急迫的打开,结果却看到了一段让他又气又好笑又无法反驳的答案。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解释如果都有用的话,历史上还会有风波亭惨案?事实上,不只他们,就连我本人也觉得这个结果挺好的。至少我可以活得随心所欲。所以,没有解释的必要。”
高景肃:“……”为了活得随心所欲,不惜背上一个gay的标签,这小子的行事风格简直比他还疯狂!
想着想着皱眉不自觉的拧成了个川字。不是gay,那就意味着不喜欢男人。
不喜欢男人,也就间接意味着……
高景肃突然间觉得这个发现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可又说不出具体哪里惹他不快了。
就是觉得胸口闷闷堵堵的。
刚将电动车停放到宿舍楼下指定的区域,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是孙和打进来的。
为了不影响他人睡觉,他转身向宿舍楼外的空地走去。
手机里传来了孙和满是歉意的声音:“怀珹,对不起啊。我之前因为实在太生气了所以才没有接你的电话……对了,我回到餐厅问过了,他们告诉我你替我付了两万七,我现在把钱转还给你。小幽去年得过胃病动过手术,不能一次性吃太多东西,所以当时我看到她管不住嘴巴拼命的吃,才一时冲动当着你的面对她说了重话,惹她生气……”
“怀珹,我听说你现在还和以前一样空闲的时候到校外兼职,刚好小幽她爸的公司这两天急招兼职男模,嗯,准确的说是兼职车模。晚上六点到九点,薪酬500。我觉得凭你的外型,绝对是没问题的。你来吗?来的话我帮你留个名……我介绍的你难道还不放心吗?很简单的,你只需要往那些车子面前一站……”
宣怀珹在收下了对方的转账后,回了一句,“我这几天可能要去医院见习,怕是分不出精力了。”
他与孙和之间的关系,并未好到可以心无芥蒂的承担有可能被坑第二次的风险。
听到他的婉拒,手机那端安静了一会儿,才再次传出孙和带颤的声音,“那好吧,那就先这样……”
宣怀珹没有告诉孙和,他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也听到了顾逸铭的声音。
“跟他说你认识一家三甲医院的副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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