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肃心里疑惑,便又回拨了电话过去,结果对方却拒接了。
这根本就不像姑姑平时的作风!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件事不仅和自己有关,而且还很麻烦,麻烦到就连姑姑都感到棘手。
回想下姑姑在电话里说的话,高景肃浓眉皱起,什么照片?
还有姑姑所说的那个他又是谁?
稍稍理了一下头绪就浮现了一连串的问题,使得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和谁的照片被拍了,又是谁拍的?
不行,他得回去当面找姑姑问个清楚!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闪现,手机便又响了。
这次是管家卓伯打来的。
“肃少,你现在人在哪?老爷子让你半个小时内回到高宅,说是有要事找你。”
高景肃问:“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管家在手机那端微带尴尬的干笑了两声:“老爷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就不要让我们为难了。”
“好吧,我尽量赶回去。”
“好,我去回复。”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高景肃驱车驶回高家。
一进高宅的感应铸铜大门,司机小郑就迎了过来,语气微慌的说:“肃少,你可回来了。大伙儿都聚集在大厅里等着你呢。”
“聚集着等我?干嘛?给我开追悼会啊!”高景肃拿着手机下了车,嘴里吐着象牙。
“是……啊,当然不是了!”小郑下意识的想要点头应是,得在猛然反应过来他所说的话后吓得脸色刹间一白,连连摇头。随后一脸敬畏与虔诚的说,“肃少,这种玩笑可千万不能乱开啊!我爷爷说过……”
“打住!我现在正为我爷爷的事犯着愁呢!没兴趣知道你那当过神棍的爷爷又说过了什么……”
话锋一转,高景肃盯着小郑,压低着声线问道,“你给我实话,知道我爷爷这么火急火燎的把我叫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吗?”
小郑摇头:“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老爷子刚刚和大小姐在客厅里大吵了一架,甚至还扇了大小姐两耳光,现在董事长一家和四爷一家都赶了过来,大伙都聚在大厅里呢。”
“你是说我大伯和四叔这会儿也在?”高景肃往大厅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沉,“这么说来,那几个货也来了?”
小郑点了点头,很是小心翼翼的说:“是的,大少爷和二少爷他们几个也来了。卓伯刚刚特别交代我,见到你的时候一定要提醒你……你等会见到了他们可得沉着点气啊。因为看情势,今天这事对你来说恐怕凶多吉少……呸,我这都放了什么屁啊!肃少你是老爷子最欣赏和乐器……肃,肃少……”
高景肃越过喋喋不休的小郑,昂着头挺着胸,大步的走向大厅。
颇有一种视死如归的英勇。
当他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原来吵杂不休的大厅瞬间一片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投落到他的身上。
人群中,他一看就看到了坐在最中间中式太师椅上的爷爷,以及跪在其面前,捂着半边脸的姑姑。
高景肃的瞳孔微微一缩,快步走了过去。
他的妈妈虽然和他爸爸夫妻俩人感情和睦,可因为一开始不是爷爷奶奶的理想儿媳,所以即使嫁入高家已经二十多年了,可还是得不到爷爷的得见。
最初的几年,他妈妈也努力的想要融入这个大家族,想方设法的讨好着爷爷和奶奶,可最终都是热脸贴了冷屁股,渐渐的,也就心寒和失望了,最后索性重拾自我,甚至放飞自我。既然爷爷和奶奶不喜欢她带孩子,那她就将孩子丢给高家,自己则拐着老公周游世界,一年到头着不了几天家。
因此,在他的童年记忆里,一直没有嫁人的姑姑更像妈妈。
事实上,姑姑也确实比妈妈更关心更偏护他。
现在,看到姑姑被打,他怎么可能做到视若无睹?
“小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要在这跪着,你的脸……”
“跪下!”一道苍老而嘶哑,似沙砾的声音蓦地在他的耳边炸响,惊沉了整个大厅。
高景肃停下准备弯腰扶起高芊芊的动作,顺声看向坐于主位的老者,“爷爷……”
“你也给我跪下!”高老爷子厉声喝道:“和她一样,给我老老实实的跪好!”
如果换作平时,高景肃或许也就就坡下驴的装模作样的跪一跪,然后再嬉皮笑脸的拍几个响亮的马屁,将事情哄弄过去。
可是就眼下这情景且不说这种耍赖的方法行不行的通,就是行的通,他也不乐意做!
腰杆挺的笔直,迎上高老爷子裹夹着熊熊怒火的眼,“好好的,我为什么要跪?”
高老爷子眯眼问:“你说什么?”
高景肃:“我说,我都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干嘛一进来就跪?”
高老爷子脸色骤变,狠狠地瞪向他:“你不知道?好,我这就让你知道!小卓,拿给他好好看看!”
管家卓一帆应声而出。
只见他满是担忧的看了高景肃一眼后,弯腰从老高老爷左手边的茶几上拿起一个厚实的信封,递到了高景肃的面前。
“肃少,你自己看吧。”
“这是什么?”高景肃接过该信封后竟然不急着打开,而是拿在手里掂了掂,甚至还抖拍了两下,“嗯,手感有点像照片。这年头居然还会有人这么low的寄纸质照片……”
掀起眼帘,缓缓的扫视了四周一圈,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冷,但随即被笑容代替,“如果我猜想的没错,那人这么做主要是怕暴露自己吧。”
说着同时将信封里的照片往外拉,“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照片会让我被罚跪——”
脸上的笑意刹间凝结,寒意瞬间笼罩全身。
这照片,竟然是他和宣怀珹在车里的情景,包括后者与他换车位和换衣服的!
拿起其中几张照片反复翻看着。里面有宣怀珹露出了胸膛或大腿的,以及他在让出驾驶权时‘环抱’对方的情景。
它们明显是被人别有用心的,借用了错位的错觉截剪的!
比起这些,更让他之为发火的是,这些所谓的照片,分明就是监截屏!
还是特意挑选的错位截屏。
见他抿唇不语,高老爷子的出声问道:“现在你还敢说你不知道犯了错吗?”
高景肃看看手中的照片,再看看身边红了半红臉却眼露不服的姑姑,脑海里忽然闪电般闪现出在画室里屋时冷琛所说的陈年往事。
他想他终于知道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心里突然冒起一股寒意,他绝不能让宣怀珹步上当年那人的后尘!
说什么都不能!
只要他高景肃活着,就一定不会让当年三叔和那人的悲剧在他和宣怀珹的身上重演!
“我在问你话,你这么盯着我干嘛?!”见高景肃的眼睛全然不带任何感情,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向来专制独断不可一世的高老爷子心里竟然莫名的打了个突,不等他再次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就听到高景肃哈地一声笑了出来。
“爷爷,亏你年轻的时候也是穿过戎装的,思想怎么就这么的迂腐呢?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两个大男人当着面换件衣服怎么了?”
四周一片惊惶的抽气声。
还在地上跪着的高芊芊闻言不由愕然的张开嘴,僵硬的抬头看向他。
这孩子难道真的不知道在高家最禁忌的是什么吗?
愕然过后,高老爷子的眼睛里风暴弥漫,一字一句的咬着:“怎、么、了?你竟然问我怎么了?”
高景肃心如明镜,面上却扯着嘴角,不以为然的耸肩说道:“听爷爷你的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被他给怎么了。”
“噗嗤……”有人忍不住的笑了场。
看向那人,竟是高家的另一位少爷,高景肃四叔家的二儿子,他的三堂哥高景柏。
高老爷子挥手就将拐杖抛向了他。
高景柏的额头顿时被砸出了血,整个人也踉跄的后退了好几步才借着椅子的扶手稳住身体,可他却只能捂着额头不敢再吭声。
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高老爷子这是拿他当出气筒了,同时也为了杀鸡儆猴。
瞪了高景柏一眼后,高老爷子将视线重新转向高景肃,冷冷的说:“你先别跟我撒泼耍横,是黑是白,等下他来了就统统都会知道!”
高景肃心下一凛,“你是说他会来?你派人去为难他了?”
高老爷子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嘴角浮着一抹森冷的笑容,凌厉的目光中透着噬血的凶光:“他一个年轻的后生,我一个半只脚迈进棺材的老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干嘛要刻意的去为难了?我派人叫他过来不过是想当面问他几个问题罢了。”
不等高景肃开口,宣怀珹那颀长挺直的身影就出现在大厅外的台阶上。
步伐稳健的走进大厅,宣怀珹语气冷静,不见丝毫惶恐的问向高老爷子:“高老,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到本人的高老爷子微微一愣,一丝诧异闪过他昏浊却依旧难掩狠绝的老眼。
这个孩子,和那人长得真得好像!
一样的身姿颀长,一样的剑眉星目,一样的笑露虎牙酒窝,甚至就连看人时的眼神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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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