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法律的追诉期只有二十年,他必须赶在明年三月之前找到最直接的证据!
冷琛看向不远处的高宅,原来平静的脸庞上,倏忽掠过一丝凝重之色,眉头微蹙,眉宇间的忧思之色渐渐浓重,一切好似都冷凝了下来,只剩一道深刻的思虑之色,如雾似烟,几乎要将整个人包围起来。
“长痛不如短痛,生气只是暂时……”
“什么?”沉浸于手链中的宣怀珹听到这话没有头绪的话,不由的一愣,“琛叔,你刚刚说什么?”
冷琛蓦然回神,轻摇下头淡笑的说没什么。将车窗摇上,问道:“你怀疑你母亲并非正常死亡的事情,除了我和李响之外,还有谁知道?”
宣怀珹说:“没有了。”
冷琛问:“你真的有把握可以从这条手链里找到线索?”
宣怀珹沉默了一下,说:“没有,但它是我外婆留给我母亲的,更是我母亲生前从未离身的配饰,宣家不配拥有它。”
冷琛眼神闪了闪,随后低笑出声:“你这孩子现在学会对我也不全说实话了。不过……也好,至少不会让人担心。”
宣怀珹将手链收好,看向冷琛的眼神里夹杂着一丝探究,半晌,才问:“琛叔,现在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冷琛弹了弹手中的烟灰,低笑着说:“如果你想问的是关于高景肃他三叔的事,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已经把你们该知道的都说了。”
那些不说的,都是你们不该知道的。
比如,他和高琛之间真正的关系……
高宅。
高老爷子将茶杯搁置手边,冷着脸看向高景肃:“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好受吗?”
高景肃瞥了眼随意堆放在茶几上的照片,嘴角一撇:“还好。”
这种被人当猴子耍的感觉,能好受?
“哼!”听到他死鸭子嘴硬的回答,高老爷子忍不住冷哼,紧接着便是不给面子的当众嘲讽:“那天我让你去宣家参加酒会,为的是让你和瑶瑶培养感情,你倒是厉害,居然跑去招惹同性恋惹得一身腥回来……”
高景肃的心里本来就不爽,现在听到这话,整个人就像被点燃的爆竹一样,瞬间爆发:“同性恋怎么了?人生短短不过几十年,和谁过,怎么过,何必要那么墨守成规?只要过得舒心,过得自在,过得无愧天和地,没有殃及无辜,那么和异性与和同性过,有什么区别?二十多年前,因为你的疑神疑鬼毁了三叔,现在又想在我身上如法炮制?”
高老爷子听到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脸色瞬间变得一阵青一阵白,端茶杯的手也不由的哆嗦起来,被气的。
他极力的控制着情绪,可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手中的茶杯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然后朝着高景肃所站的位置,准准的落了下去。
众人惊呼出声。
直到茶杯被高景肃握于掌心,那些惊呼声才变成庆幸声或失望声。
高景肃将茶杯往茶几上一摞,眼神冷锐的扫视了一周后说:“三叔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大致的经过。我对他的遭遇深感同情,同时,我也看不起他!”
最后一句,说得格外的用力。
高老爷子扬起手中的拐杖便要往一旁高芊芊身上敲去,嘴里大骂着:“是你将那个孽障的事情告诉小肃的?我打死你这个不孝顺的……”
高景肃身形一闪,长臂一伸,动作敏捷的挡在了高芊芊的面前,神情冷肃的看向高老爷子:“关于三叔的事,姑姑从未对我多说过一个字!您老人家能不能别总是见风就是雨?”
高老爷子没有想到他居然敢阻拦自己,顿时气的老脸再次憋红,咬着牙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高景肃见高老爷子如此咄咄逼人,浓眉一挑,透着几分无赖:“问这么清楚干嘛?想杀人灭口啊?”
高老爷子危险的眯了眯眼,冷笑着说:“被你这么一提,我反倒清醒了。敢情关于你三叔的事,你小子根本就不知道,不过是在打着他的名义唬弄我罢了!”
高景肃施施然的一笑:“爷爷,这种激将法早就过时了。我不会告诉你那人是谁的。但我可以告诉你,关于三叔的事,我至少已经知道,当年他是因为你背着他指使堂四叔高泽带人逼那个人跳楼才跟高家决裂的。”
话音刚落,全场陷入一片死寂。
一旁跪坐在地高芊芊更是抑制不住的浑身颤抖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衣服,神情慌张到近乎惶恐的质问着:“阿肃,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你告诉姑姑,那个人到底是谁?!”
再看高老爷子,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更是瞬间变得灰败,半晌,问着和高芊芊同样的问题:“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高芊芊急得都快哭出了声:“阿肃,你告诉姑姑啊。那个人是谁……”呼吸一顿,双眼复杂的看向高景肃,“是不是你爸爸或你妈妈告诉你的?”
刚问完这话便又自己摇起了头,自说自话的补了一句:“你爸爸和你妈妈当年都在国外,不可能知道这么清楚的……”
高景肃皱起了眉:“他俩都快有半年没和我联系了,你不提的话,我都差点忘了我也是个有爸妈的娃。”
高芊芊双眼含泪,迷茫且焦急的紧盯着他:“那你告诉姑姑,到底是谁告诉你的啊!”
高景肃默了下,说道:“他说他是三叔的一位故友。”
高芊芊追问:“他叫什么名字?”
高老爷子紧随其后的问:“他有没有跟你说你三叔现在人在哪?”
高景肃将视线在高芊芊和高老爷子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了几秒,才说:“他说他叫冷琛,是三叔的昔日同窗兼室友。他还说三叔……”
视线定定的落到高老爷子的脸上,字句清晰却缓慢的接着往下说:“他说三叔确实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落海身亡的。还说,当年给高家打电话通报消息的人,就是他。”
“呯!”高老爷子手中的拐杖落了地,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
高芊芊呆了呆,然后连连摇头:“不,这些不可能是真的!三哥他的水性那么好,是不可能被淹死的……他一定还活着,只是不想让我们知道……”
高景肃闻言嘴角忍不住地一抽,“姑姑,三叔他当年可是落海啊,一个人的水性再好又怎样,能抗得了大海?”
他曾听说过,姑姑小的时候,三叔是她众兄弟姐妹中最疼爱和呵护她的,所以她对三叔的感情是深。而他从未没有见过三叔,充其量只是这个故事的听闻者,做不到感同身受的共鸣。
所以他才会站在理性的角度上,说出最为残酷的现实。
高老爷子脸上闪过一抹痛楚,说出口的话却偏又尖刻的让人心寒:“原来早就死了,嗯,这样也好,省得时不时的想着他会不会突然跑回来闹事……打他出生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他不好养。果然没看错……”
高景肃也跟着尖刻起来:“我也觉得这个结果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要不然,苟延残喘的活着也只能算是一具行尸。既愧对了那人,也膈应了自己。”
高老爷子勃然大怒:“不准再提他和那个人!放着我替他挑选的金融专业不学,偷偷跑去学绣花,甚至还和女人一样找男人!我高廷贺没有他这样的儿子!”
高景肃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三叔高琛曾经为了那个人背着爷爷改了专业,弃金融管理,改服装设计,主攻汉服,精通各式古风刺绣。原来,这些专业在爷爷的眼中一直都是娘们儿的活?
呵,还真是大男子主义,外加老古董!
眉眼一沉,语气清冷的让人感觉透心寒:“事实早就已经摆在了眼前,现在不管你想不想认三叔,你都已经没有了他这个儿子。”
一剑封喉!
一箭穿心!
失去拐杖的高老爷子只觉得眼前一虚,脚步也跟着踉跄了下。
好在管家时刻守护在身旁,见状眼疾手快的搀扶住他。
稳住身体后,高老爷子伸手颤抖的指着高景肃:“你……!滚!马上给我滚!”
高景肃听到滚字后,居然很听话的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他要去找一个人好好的算算账!
哼,如此明目张胆的算计和利用了他高景肃之后还想全身而退——
没有这么好的事!
“你去哪?站住!”高老爷子火气更大了。
这个混小子的脾性比起琛子,还真的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又犟又臭又拧又虎,皮还厚实!
高景肃微侧回身,“没去哪,就是想回自己的房间洗个澡,然后再好好的睡上一觉。”
高老爷子瞪眼,这小子把自己气得险些原地西去,居然还想跟个没事人一样跑去睡安稳着!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将手指向一旁的电话,“去给瑶瑶打个电话,让她晚上过来一起吃饭。我有事要宣布。”
要宣布什么,在场的人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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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