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慌了,自己的确相信了其他人说的,从众了,冒然相信安澜装的,哪怕安澜昏迷了,自己也没有上去验证过。
谢远淮面无表情,语言却带着杀伤力:“那是不是下次我想要杀人,只需要在老师您的课堂上,亲手将他杀了,然后在跟老师您解释说,我们是在演戏,他是装死,就可以了呢?”
教授慌了:“不是,谢院……”
教授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了,赶紧走到谢远淮身边,伸手在安澜鼻尖处碰了一下,刚碰上,就被谢远淮一巴掌拍走了。
谢远淮面无表情道:“你是什么东西?既然好为人师,我也乐于助人,从今天开始,这个行业,你可以不用踏入了,别玷污了吾辈。”
谢远淮的话,教授不敢反驳,也没有任何理由反驳,因为,他刚刚碰到安澜的一刹那,都不用去碰鼻息,安澜的身体冷冰冰的,彷佛,只是一具尸体……
教授真的害怕了……
没有哪个老师不爱学生,但老师只爱听话的学生这话也不假,但是没有哪个老师原因看见学生在自己的课堂上出事的。
“救护车……”教授呢喃了一句,随即对着教室里的人大喊道:“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听到教授这一声喊,其他人怔愣了片刻,终于意识过来,安澜不是装的,此刻纷纷后退了一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连忙想要撇清。
见状,谢远淮冷笑了一声,看了眼教室正上方的监控:“今天所有的场景,监控都拍下了,既然监控可以作为证据,那我剪剪也是没有问题的吧?”
监控拍下来的,当然是真的,剪辑了作为证据,也是可以被发现的,除非有别的情况,影射别的事情。
果然,谢远淮的话音刚落,江月的脸倏然煞白。
谢远淮眼皮蓦的一抬,落在了江月身上:“江小姐,您很聪明,也很厉害,懂得利用女人的娇柔天性来达到你想要的目的。”
江月娇弱的依靠在沈顾怀里,此刻有些心虚,只好娇滴滴的垂下头:“我,我不明白,谢,谢教授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江月的错觉,她竟然觉得,有那么片刻,自己完全被谢远淮看穿了。
沈顾凝视着谢远淮怀中的安澜,很想说句话,但是,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谢远淮笑了笑,回江月:“真中掺假,假中掺真,很厉害,其实你原本会输。”
江月一愣,下意识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闻言,沈顾一怔,低头看着怀里的江月:“你什么意思?”
江月倏然垂下头,眼泪掉了下来:“沈顾哥哥,我,我害怕,我们回去好吗,我脚好疼啊……”
她不能让沈顾留在这里了,沈顾可以因为恼怒,误会,不听安澜的解释,但是,沈顾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愿意去听谢远淮的话。
沈顾犹豫了片刻,江月掉眼泪:“沈顾哥哥……”
沈顾刚想要问的话,又一次无法问出口了,毕竟,他有愧于江月。
谢远淮说道:“江小姐,你赢安澜,是因为安澜不喜欢解释,对于不在乎的事情,也懒得解释,更重要的是——”
谢远淮笑了笑:‘我从小就教导他,不要跟女孩子见识,对待女孩子应该温柔,善良,但是现在想想,我教错了。’
闻言,沈顾猛的抬头看向谢远淮。
谢远淮这话一说,教室里顿时吵吵了起来:
“什么!?安澜是谢教授教导长大的?”
“我好像是听说过谢教授有个弟弟!”
“安澜就是?”
“不可能啊!”
沈顾的脸色却苍白了,想来是谢远淮那句‘安澜不喜欢解释,对于不在乎的事情,也懒得解释’的话,伤到了沈顾的自尊心。
谢远淮不管众人是什么反应,接着道:“但我不是,我向来恩怨分明,江小姐,来日方长。”
江月被吓的缩在了沈顾怀里,毕竟打安澜,欺负安澜的事情,江月已经得心应手,毕竟安澜没有后台,只是一个有点钱的学生,但是谢远淮不是……
说完,谢远淮也不管教室里其他人是什么表情,径直往教室外走了。
谢远淮抱着安澜距离很近时,沈顾终于近距离看见了安澜的状况,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沈顾突然想起了曾经那个追求自己,虽然内向,不爱说话,但是眼中永远都是带着爱意的少年。
沈顾慌乱的把被吓到了江月放下,伸手拉住了谢远淮的胳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远淮视线从眼尾扫了眼沈顾:“我说了很多,你问的是哪句?”
闻言,沈顾一怔,垂眸看着安澜:“我……”
察觉到沈顾的眼神落在安澜身上,谢远淮后退了一步,和沈顾保持了距离:“安澜是我养大的,我什么样子,安澜就是什么样子,对于不在乎的事情,就当作是空气。”
“但是——”谢远淮倏然笑了笑,把沈顾笑的懵了一下:“还是很感谢你,以后,安澜再也不用违心的缠着你了。”
说完,谢远淮直接抱着安澜走了。
沈顾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谢远淮抱着安澜的背影越来越远。
那一刻,沈顾感觉自己心里少了件什么东西……
但是想起安澜对自己做过的事情,给自己下药,又找记者,害的自己丢了颜面,沈顾突然又感觉安澜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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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澜意识飘忽忽的,时而可以听见谢远淮的声音,也能听见他们的对话,时而又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能看见虚空中有一盏灯。
灯?
看见灯的一刹那,安澜突然就清醒了,安澜揉了揉脑袋,往灯的地方走过去。
灯光照亮的范围内,安澜看见了一个少年,少年蜷缩在灯光与黑暗的交界处,双手抱着膝盖,呈保护自己的状态。
还在低声啜泣着。
安澜一看这熊样,就知道是谁了。
安澜眉头微蹙,叹了口气:“安澜。”
自己叫自己的名字,还是有些奇怪的。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少年抬起了头,正是身体的原主人——安澜。
‘安澜’看见安澜时,没有惊讶,只是有些害怕的往黑暗里又缩了缩。
安澜感觉有些头疼:“你躲着做什么?大家都已经死了,都是鬼,我都不怕你,你怕我做什么?”
‘安澜’摇了摇头,把头埋进膝盖里:“我……我很难过。”
安澜沉默了片刻,干脆陪着安澜一起蹲着:“有烟吗?”
‘安澜’摇了摇头,头依旧埋在膝盖上,声音闷闷的:“我妈妈不让我抽烟……”
安澜:“……”
只要安澜不说话,‘安澜’也不说话。
安澜有些无奈:“你这么听话,很容易被欺负的。”
‘安澜’苦笑道:“习习惯了,就,就好了。”
安澜陪着‘安澜’守在这一方黑暗中:“对不起。”
闻言,‘安澜’背一僵,将头抬了起来。
安澜察觉到他抬头了,视线从眼尾扫了过去。
这是第一次安澜看清楚原主人。
‘安澜’长像和安澜用的身体长像一样,只是安澜使用那副身体时,安澜都是张扬的,即便需要扮演社恐人设,也是带着坏心思的。
可是原主人是真的社恐,害怕光,害怕一切活着的人,哪怕看见安澜,眼神都带着惊恐。
安澜无法想象,这么一个畏惧相处,害怕光芒的人,到底是怎么鼓起勇气不顾一切的追沈顾的,而且,一追就追两年。
安澜薄唇张开又合上,最终叹了口气,重复道:“对不起。”
‘安澜’低着头:“为什么,为什么道,道歉?”
安澜感觉蹲着有些累,干脆一屁股坐下了:“我失败了,没让沈顾动心,还把你这两年追求积攒的感情,打了个稀巴烂。”
闻言,‘安澜’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有些失落道:“即便我追求了他两年,他对我,也没有什么感情,甚至,我这两年来和他积攒的感情,还不如你这几天的。”
安澜眉头紧蹙:“不可能的。”
‘安澜’低着头,突然就哭了:“你不明白,我虽然死了,但是,你做的事情,我都能看见,沈顾从前对着我的时候,只有厌恶,还有,觉得恶心……”
“但是,自从你继承我的身体后,我明显,感觉他不一样了,他有的时候会心疼你,还会愿意,跟你讲话。”
安澜沉默了几秒:“你对沈顾的要求这么低?甚至觉得他跟我说话,都是一种进步?”
‘安澜’点了点头:“我追求了他两年,跟他说过的话,却不超过二十句,我不敢讲话,也害怕说错话。”
说完,‘安澜’略带羡慕的看了眼安澜:“我是嫉妒你的,你来这里的几天,跟沈顾说的话,是我两年来总和的十倍。”
安澜有些讶异,最终化作心疼:“你是真正意义上的舔狗啊。”
‘安澜’又一次低下了头:“我爱他,所以愿意舔,他愿意给我舔,说不定,其实,也是对我,有些爱的……”
安澜有些无奈:“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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