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梦回间,宗政僚丸听见窗外有响动,推开窗扉去看,窗外凌空漂浮着一抹红影,在月色的映照下,她是那样的美丽,空灵,宛若幽魂倩影。
“主人在等你。”她开口了,声音很动听,但是没有感情。
宗政僚丸越过她看向那片在月色的映照下变得柔和的海,它托起了那艘穿越过岁月洪荒的白画舫,承载着最为神秘的人物。
今夜,自己能否揭开那片神秘的面纱呢?
“请。”宗政僚丸觉得这是一件十分值得期待的事情。
她伸出了右手,指尖微动,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宗政僚丸只觉自己的身体一轻,然后,双脚便离地了,如她一般,凌空漂浮着。
“嗯?”宗政僚丸愈发觉得趣味了。
随着她的引领,宗政僚丸足点海面,而她立于白画舫之上,似乎,并没有要邀请宗政僚丸登上白画舫的意思。
近看白画舫,它比人类所想象描绘的要朴素得多,要简单得多,并没有那么复杂。
白纱珠帘飘飞摆动间,一条人影缓步而出,全身隐匿于黑底白袍间,让人无从得知白袍之下是一副怎样的皮囊。
白画舫的主人悬空盘坐,一手撑头,姿态慵懒得似无骨般。
“主人。”公璇玑攀附在白画舫之主的身上,那一身空灵化作了三千绕指柔。
“璇玑,途说过多少次了,有客人在的时候要懂得矜持,璇玑总是这样,途是该怎样待客呢?头真疼。”途的声音是两种声音的重叠,一重为男性充满了磁性的声音,一重为女性充满了妩媚的声音,这两种声音重叠在一起,组成了一种说不上诡异,但绝对诡异的声音,使人无法分辨其性别。
“主人做主人的事情,璇玑做璇玑的事情,主人大可不必在意。”空灵中多出了一分妩媚,公璇玑双手置于途的太阳穴处,轻轻揉捏起来。
“僚丸介意吗?”途的语气,自然中透着熟稔,仿似两人是相识已久的友人,而非初次见面的生人。
“正如璇玑所言,璇玑做璇玑的事情,途做途的事情,僚丸合该做僚丸的事情,无须介怀。”微咸的海风拂面,宗政僚丸顿感心中一片澄净。
远久的传说是该敬畏的,即便白画舫主人的形象如此暧昧不清,亦能予人光明与净化。
“僚丸是个通透之人,可惜了,途没能早些遇见。”途改换了姿态,慵懒的半卧着:“途流浪于湖海无边,此生不再上岸,所以,途需要一名信使,一名全身心信奉于途的使者,途也只需要一名。”
宗政僚丸问道:“相传,白画舫只渡有缘之人,僚丸想要请教一番,缘从何来?”
途说:“世间机缘千千万,途的缘,遇见了,就是缘。”
“遇见了,就是缘。”途的话让宗政僚丸内心漾起了无限涟漪。
恍惚间,与某个人的初见浮现心头。
那也算是一种缘吗?
途说:“僚丸以仇恨化为利刃,将执念披为甲胄,在求生中挣扎,这份不屈的坚韧,途很欣赏,所以,当途遇见僚丸时,途愿意渡僚丸一程,也只这一程。”
“僚丸在此谢过。”缘到之时,多少话语都无从感谢,缘尽之时,多少话语都无从挽留。
途说:“僚丸的心意途已然感受到了,只是僚丸还需好好的去思考一个问题,当利刃与甲胄消失之后,僚丸还剩下什么?僚丸欲寻归途,若是忘途,便是迷途了……”
“还剩下什么?”
宗政僚丸睁开了双眼,光线刺得让人有些炫目。
此时,阳光正好,像极了一场梦。
宗政僚丸起身走到窗前,望向波光粼粼的海面,那里,已经没有了白画舫的影迹。
“是梦吗?”宗政僚丸自问,随后自答:“是缘。”
梦境不可能真实到那样的程度,这一切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全都是出自途的手笔吧。
白画舫的主人,途,究竟是正是邪呢?
说途是正,偏生,途的存在是那样的诡异,说途是邪,可途,遇缘渡众生。
“军师。”宗政僚丸冥想间,门外传来了慕清的声音。
“进。”宗政僚丸向门口的方向望去。
慕清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看见宗政僚丸还是昨天的装扮,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军师每天的装束从未有过相同的,今日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难道是第一次被禁足,所以没心情管理自己了?
慕清一边布菜一边想着,感觉很有道理。
待布菜完毕,等候了片刻,宗政僚丸才入座。
入座的宗政僚丸盯着筷子看了片刻,才缓缓的伸出了左手去握筷子。
慕清看着,觉得甚是怪异,军师什么时候用左手的?
左手持筷的宗政僚丸看向了一道荤菜,同样的盯了片刻,才伸出筷子去夹菜。
让慕清更加莫名的是,宗政僚丸竟然对着空气夹了一下。
“军师,你这是……”怎么了?
慕清想问的话还未问完,就看见宗政僚丸做出了更加诡异的举动,那就是,收回筷子,嚼空气。
慕清眼角抽了抽,就见自家军师望向自己,片刻后,冷冷道:“太咸了。”
太咸了,咸了,了??!
慕清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自家军师新型的为难人方式,吃着空气竟然能说出“太咸了”这种话。
这像话吗?
慕清试探性的问道:“要不,我去泡壶茶?”
宗政僚丸沉默了片刻,依旧是冷冷的说道:“雪莲水,要冰的。”
“军师请自重。”慕清眼角抽得更厉害了。
这时节,哪里找雪莲去?还要冰的,直接说想要萧琉珣的狗命更现实一点。
提出不现实要求的人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放下了筷子,起身往床榻一步步挪去,那速度,慕清看了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明明是几步路的距离,非让他走出了一种穿长廊的感觉,未免也……太磨叽了。
宗政僚丸走到床边,慕清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却不想,宗政僚丸直接坐在了地上,半个身子趴在床上,就没了动作。
慕清整个人不太好了,因为,今天的军师整个垮掉了,已经不是自不自重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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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