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吱……咕吱……”
从黑暗中掠过的血鸦拍着翅膀踉跄的飞来,停在了地面上的一滩早已血肉模糊的烂肉上,和旁边的臭鼠争抢着食物。
暗褐色的土地散发着阵阵浓郁的血腥味,来回游走的如同行尸一样的怪物步履蹒跚着在夜晚里游荡着,穿梭在各个隐蔽的角落里。
光线黯淡的黑暗里好像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声响,游走的行尸脚步一顿,扭头往旁边的拐角看去。
“咕吱……咕吱……”
又是一阵血鸦飞过来的声音,行尸被这些血鸦引走,缓慢的离开了。
隐藏在拐角的人这才轻轻的松了口气,青年低着头,身形瘦弱,右手上绑着一条很明显的绷带,手中的刀娴熟的刺进了手上的一只臭鼠的脑袋里搅了搅,不让它再发出声音引来那些怪物。
臭鼠有人的手臂大小,身上的皮毛已经秃的差不多了,浑身散发着恶臭,尖嘴利齿,是这里最常见的一种变异物之一。
看着臭鼠在他手里丧命,沈安便把一只手的手套褪下,把它的尸体放在了腿上,仔细的检查了它的脖子,确认上面没有黑色的斑点后嘴角才稍微露出了一些笑意。
很好,没有被污染,可以卖个好价钱。
重新戴好手套,他拔出臭鼠脑袋里的刀,心疼的摸了摸已经卷刃的刀边,起身巡视了四周没有发现什么怪物后才缓缓的往回走。
“咕吱……”
又是一只血鸦略过头顶停留在废墟上,凸出来的眼珠子直直的瞪着他,沈安见状立刻脱了外套把臭鼠的尸体包裹住,血鸦在看不见吃的之后才拍拍翅膀离开。
他小心翼翼的避过一只又一只怪物,墙角里沉睡的植物也不敢打扰,沈安熟稔的躲开一只行尸的跟随,抽空看了眼空中的月亮。
月光柔和,血红色的光芒还不太深,看来时候还早。
当他再次小心翼翼的拐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一抹色彩斑斓的东西突然闯进他的眼里。
那是一只躯体长而扁的怪物,身体外部长满长而尖的毛刺,正从井盖上路过。
这只刺毛虫足足有半米长,身体压住了大半个井盖,色彩斑斓的身体正在起起伏伏,证明这是一只还活着的家伙。
沈安心里咯噔一声,连忙缩回了脑袋,而此时,前方又直直的走过来一个闻着臭鼠味道而来的行尸,他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还是咬牙不舍的把臭鼠连着衣服扔了出去。
摔在远处地面的臭鼠发出了一声闷响,衣服散开露出了臭鼠的尸体,一时间,附近所有的怪物都被这个声音引开了,包括在井盖上休息的刺毛虫。
它慢吞吞的起身,头上密密麻麻的复眼转动,移动着肥硕的身体往那里移了过去,行走的路上留下一摊粘液。
看着刺毛虫离开,沈安赶忙走道下水道井盖的上方,一只手拽着沉重的井盖就要打开,可是这时,身后却传来一阵吐息的声音。
他一惊,背后汗毛乍竖,他狼狈的顺着地上滚了一圈,后背避无可避的撞在了墙上。身侧,是一摊绿色的粘液发着滋滋的腐蚀的声音。
沈安抬眼一看,是那只去而复返的刺毛虫。
满身翠色,拥有着变异出来的密密麻麻的牙齿和眼睛,这种怪物是属于白天才会醒来的类别,是虫类里数一数二的王者。
它的全身都有着剧毒,爬过的地方会起密密麻麻的疙瘩,一直红肿且很难消除,他们这些普通人是绝对不能被触碰到的。
沈安快速的爬起来,一边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发出声音,一边紧盯着它犹豫着往后退,希望这只刺毛虫可以不要追上来。
但是事与愿违,这只刺毛虫看见他后退直接立起了身子,长长的刺毛全部竖起,渗人的复眼锁定了逃跑的人,密密麻麻的小腿滑动着往他的方向追了过来。
“噗嗤!”
刺毛虫再次张嘴喷出了一口绿色的液体,沈安立刻闪身,只是这一耽搁,青虫接下来甩来的尾巴击中了墙壁,铺天盖地的碎石击中了他的后背,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他猛咳出一口血,沈安忍着剧痛,不敢耽搁的爬起来往远处跑去,灵活的身影在夜色中穿梭着,身后的刺毛虫依依不舍的追着他,竟然一时半会也逮不到人。
“嘭!”
刺毛虫再一次撞击过来,沈安不退反上,那软绵绵的身体被他的刀划出了一条红色的伤痕,而沈安自己,则轻快的踩着旁边的石头跳上了一堵墙上。
也正是这一跳,让他看见了不远处竟然还有一个人。
那人身穿着黑色的作战服,带着口罩,手中拿着的是他没见过的制式长刀,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轻松的收割着每一个向他冲过来的怪物。
冷静、强大、无所不能。
沈安的眼神略过这人过分帅气的脸,落在了他手中的刀上。
刀芒外露,刀口平整且冰冷,刀柄处紧紧的系在手腕上防止脱手。
在其腰上,还有一把黑漆漆的枪。
身下的刺毛虫再次张嘴想喷出毒液,沈安连忙回神一刀子射出去,刀子插进了它的嘴里,即使是这样,他手腕上的绷带都被飞溅的毒液腐蚀掉了很多,一股灼热的痛意钻进脑海里。
趁着刺毛虫嘶吼的时候,沈安毫不犹豫的脱下了身上带血的衣服团了团用力扔向了不远处的男人,然后又飞快的从墙上跳下来一个跳跃绕开了怪物。
抱歉了。
刺毛虫清醒后,寻着衣服的味道就往男人那边冲去,逃过了一劫的沈安重新爬上了墙,偷偷的观察着一人一虫。
祸水东引的招数是被逼无奈,但他别无选择。
月光下的男人冰冷的目光放在了跑过来的刺毛虫和被沈安扔过去的衣服身上,手臂轻扬,一刀砍下了刺毛虫甩过来的尾巴,血液飞溅,刺毛虫惨叫一声立刻逃之夭夭。
男人并没有追过去,他冷漠的往沈安所在的地方看过去。却只看到了一个消瘦的背影匆匆离开。速度快到他都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子就消失在拐角里。
啧,算计他头上了。
余祟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手中的长刀再次轻松挡过蜂拥而来的行尸的攻击,瞥到那件扔过来的衣服后,刀尖轻挑起衣物抓在了手中。
沈安在从墙上下来的时候有些狼狈,他不清楚那人有没有看到他……应该没有看到他吧。
虽然有些担忧自己会不会得罪了什么了不起的人,但是沈安心里并没有多少恐惧,他摸了摸扭到的脚,忍着疼快速的往回走,担心再出什么意外。
这次,他成功的打开了下水道的井盖,灵活的钻了进去。
下水道里面很黑,沈安踩在墙上的凸起上,从井盖底下摸到了一个小手电,打开后有一道微弱的光出现,隐约照亮了周围的轮廓。
这里是以前城市遗留下来的废弃的地下管道,管道里终日弥漫着腐烂的味道,隐约还有几具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尸体的骨头凌乱的散落着。
沈安熟稔的往里走,来回拐了好几个弯才在一块隐蔽的角落看见了在地上的另一个通道。
他打开通道,双脚探了进去踩在了细细的梯子上,又把手电咬在嘴上,双手抓着梯子借着亮光往下走。
细铁丝和麻绳组成的梯子很晃,直到双脚接触到地面,他松开紧握着铁丝的手,把嘴里的手电关掉放进裤子兜里。
这时在他的面前,已经不是一片黑漆漆的黑暗了,隐约有一些路灯的惨白的亮光透过来,照亮了里面简陋老旧的屋子,泛着土腥味的泥地带着一种恶心的味道也随之传来。
这是一个窄小的地下住所,被人们称之为老鼠洞,是他现在生活的地方。
“沈安,这次寻找食物不顺利呦?”路过的一个消瘦的老汉看到了他,笑嘻嘻的问。
沈安并没理会他,目不转睛的离开。
老汉看着他的背影,依旧是笑嘻嘻的自言自语:“好身手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得和我们一样待在这老鼠洞里,可惜了这好身材,啧啧……”
老汉嘴里又说了一些浑话,边说边露出了恶心的笑容。
一路走过去,这老鼠洞的夜里正是人们忙活的时候,所以现在的人很少。沈安一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第一时间就是打开衣柜数了数自己的钱袋。
一个子都没少,很好。
把钱袋放回衣柜的隐蔽场所,沈安拿了件背心穿上,又用床边的棉签用劣质的酒精给自己身上新添的伤口消毒。
伤口处传来灼热的疼痛,他强忍着把手腕上、腿上、腰上都擦了一遍。待细细的消毒后,他把棉签擦了擦小心的放好,这才躺回他窄小的床上。
今夜真是不顺利,可惜了他的刀还有本来可以了留下的老鼠肉。
沈安直直的盯着房顶,一双大长腿架在床对面的墙上,脑海里不受控制的回想到今天在外面遇见的男人。
那衣服和武器,绝对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弄到的东西。
想着,他还抬起手在空气中虚握,想像着自己正握着那把刀比划了一会,然后才放下手。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咕噜……”
沈安揉了揉肚子,从床下摸了瓶水喝了好几口,最终放弃思考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饿的时候,只有睡觉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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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