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八点,江守准时出现。
陈之恒打着哈切走到车边,昨天晚上折腾到那么晚,江守的精神还是很好。
不愧是年轻人啊。
“陈总早上好。”江守帮他把车门打开。
陈之恒上车,闻到淡淡的香味,像是小苍兰。
看来江守是用心收拾过的。
江守在前面开车,陈之恒点开手机,看着助理给自己发的东西。
傅霆寒的电话进来了,陈之恒默默叹口气。
江守问:“怎么了?陈总?”
“没什么。”陈之恒接起电话。
傅霆寒酒醒了,稍微恢复一点人样。
“昨天是你送我回来了?”傅霆寒声音沙哑。
“对。”陈之恒分屏看着员工群里的消息。
傅霆寒支支吾吾有些心虚,“他们说我昨天……差点把戒指送出去?”
陈之恒心头一堵,沉默片刻,道:“嗯。”
傅霆寒倒吸一口冷气,心虚不已,他辩解道:“我昨天喝醉了,你别生气,我最近看到一个品相很好的兰花,过几天给你送去。”
“好。”陈之恒也说不出其他的话。这种事发生过很多次了,陈之恒整个人都快麻木,心再痛也是麻木的。
“啧。”傅霆寒听着陈之恒冷淡的语气,心里很是不爽。
这陈之恒真是个木头,怎么都不生气啊?不过,陈之恒不生气,正好随了他的愿。
“你别去我爸面前告状啊。”傅霆寒干巴巴地说。
陈之恒轻笑,果然是这样,哪里是来道歉的?分明是来贿赂他,警告他不许告状。
“傅霆寒。”
陈之恒休息了一晚,精力恢复一些,加上送订婚戒指的事让他有点生气,语气难得强硬一点。
“我很忙,以后有事联系你的助理,尽量不要找我。”
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江守噗嗤一笑,“这人也太……”
“太混蛋了吗?”陈之恒问,“还有更混蛋的。”
话音一落,电话又来了,还是傅霆寒的。
陈之恒接通,开的免提。
“陈之恒,我给你脸了是吧!敢挂我电话!”傅霆寒暴怒地吼声传来,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脏话从电话里蹦出来。
“卧槽!什么狗东西!”江守听着那些话,气愤不已。
电话那头的傅霆寒愣了一下,随后质问陈之恒:“陈之恒!我让你把那个司机开除了!你为什么不开!”
看,他还记得江守,说明,他昨天醉得不厉害。
陈之恒道:“他是我的司机,开不开除是我说了算。”
有了陈之恒撑腰,江守也硬气了。
他回头冲着电话大喊:“你在狗叫什么?你在狗叫什么?!”
这举动,吓陈之恒一跳。
“你好好开车!”
陈之恒见江守回头看路,一颗心才回到胸膛里。
傅霆寒骂骂咧咧的,陈之恒说:“我录音了,傅霆寒,你想清楚再说话。”
“你!陈之恒好样的,纵容你的司机骂我是吧?你等着!”
“录音。”陈之恒提醒道。
“……”傅霆寒不敢造次,不甘地挂断电话。
陈之恒一侧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他抬手揉了揉。
江守小心翼翼地说:“您的未婚夫可真厉害,他骂的那些话……我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听到。”
陈之恒被江守逗笑了,这小孩儿挺有正义感的,看不惯会帮人出头。
但枪打出头鸟。
“你以后尽量别这样,得罪傅霆寒对你没好处。”陈之恒提醒他。
江守乖巧地点头,“好,我知道了。”
“谢谢陈总提醒。”江守咧嘴一笑。
青年的笑容像抹明媚的阳光。
陈之恒闻到淡淡的咖啡香,很香,那股香味直往他鼻子里钻,直接盖住后座小苍兰的香水味。
“哪儿来的咖啡?”陈之恒问。
江守回答:“哦,我的咖啡,您想喝吗?”
“好香啊。”陈之恒看着江守的咖啡,眼巴巴的,他有点馋。
江守笑道:“您喝吧。”
陈之恒也不客气,“那我等会儿把钱转给你。”
他拿起装咖啡的纸杯,闻了闻,真的很香,他尝了一口,醇香的口感让他很惊讶。
很久没喝过这么香的咖啡了。
“你在哪儿买的咖啡?”陈之恒问。
“哦,我自己冲的,不是在外面买的。”江守解释道。
陈之恒问:“手冲的?”
江守点点头,眼神有些躲闪。
陈之恒倒是没看出异样,只是说:“还是你们年轻人精力好,折腾到凌晨,早上还有精力泡咖啡,还没迟到。我就不行了,困得要死。”
江守笑道:“您把自己说得像七老八十,您把那个渣A踹了,马上就能神清气爽,说不定能多活好几年呢。”
陈之恒低头笑笑,嘟囔一句:“我和他订婚,本就是为了更多的利益,从来不是因为爱情。”
爱和喜欢,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当初他满心欢喜地与傅霆寒订婚,结果发现傅霆寒并非良人。
可利益捆绑的婚约像个带着倒刺的项圈,让陈之恒无法挣脱,也无法安然接受。
——
到了公司,傅霆寒的花也到了。
不是傅霆寒说的兰花,一束华丽的红玫瑰,那样的款式都烂大街了,一看就是随便点的。
陈之恒拿出花中的卡片,上面的字迹不是傅霆寒的,绝对是花店工作人员代写的。
就三个字:别生气。
他就是怕自己告状,陈之恒叹气,告状有用吗?
傅霆寒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们的婚约不过是两家人合作的契约,对傅霆寒完全没有约束力。
被这婚约困住的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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