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北城。
巍峨的城墙,带着肃杀。
这道城门过去,便是中原地带,这座透着黑的城墙,不知抵挡了多少外邦的侵犯。
谢允从马车上翻身而下,抬手从腰间解下钱袋,往张莽手里一丢:“谢了。”
少年过了城关,大摇大摆的走在巷道上,看什么都新奇。
临北城并不富庶,街边摊贩卖的花样也不多,谢允却看花了眼。
他自幼跟在时影身旁,未曾受过亏待,却少见人烟,便是路边的糖人,也叫他欢喜。
谢允挨个小摊摸过去,遇到心仪的就买下来。
这样逛了半刻钟,身后就缀上了几道不善的目光。
谢允抱着剑,也不在意这几道目光,闲适地仿若在自家庭院散步。
拐过巷道,前方是个更逼仄的巷子,谢允眉目一挑,率先踏了进去。
几个面色不善的粗壮汉子,跟着拐过去,为首的是个络腮胡,恶声恶气的:“小崽子呢?”
“方才瞧他是进来了。”跟在他身后的几人皆一脸奇怪。
这是个断头巷,总不能插翅飞了?
“你们是在找我?”
稚嫩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络腮胡几人仰头,便见一身月白色衣衫的谢允坐在屋檐上,脚一下一下晃着,狭长的眼眸扫他们一眼,亮晶晶的,仿若看到了什么好玩的物件。
“抓住他。”络腮胡一扬手。
跟着的几个壮汉,便找地方往屋檐上爬。
络腮胡几人跟了谢允一条街,见这少年出手阔绰,又不谙世事的模样,心生歹意。
谢允就坐在那处,抱着剑,头一点一点的:“师父又骗我。”
师父说,江湖上居心不良者众,他年幼,怕是无力辨别。
果然是骗他。
这几个人,就差把坏字刻在脸上了。
他伸手摸出怀里的钱袋,冲正爬上来捉他的几人晃一晃:“你们想要这个?”
“算你识相!”络腮胡伸手:“扔下来,饶你一命。”
谢允嘴角勾起玩味的笑,他将钱袋往下一丢:“你拿到,就给你啊。”
话落,他起身,飞身而下,佩剑出窍,勾住钱袋的绳子,在络腮胡碰到钱袋的一瞬,将钱袋挑了回去。
衣衫被风吹起,剑尖直指络腮胡命门:“你现在求饶,小爷不和你计较。”
十四岁的少年,身量尚且不足,只到络腮胡的肩膀,却气势逼人。
凛冽的剑气,吹毛断发。
“小、小公子,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络腮胡偷鸡摸狗的勾当做多了,深知脸面不值几个钱。
谢允剑尖一挑:“滚吧。”
络腮胡几人麻溜的滚了,谢允飞身坐上房檐,摸出怀里的笛子,吹了一曲时影教的曲子。
“师父,这曲子有何说法么?”谢允头一回吹的时候,只觉着悲从中来。
彼时,时影靠在树下,冲他轻轻摇了摇头:“无他,念生而已。”
师父收下他那年,便给他取了这样的字。
念生念生,念君求生。
一曲结束,谢允站在屋檐,看向天阁的方向,嘴角扬起笑:师父,徒儿如你所愿,必会想方设法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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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