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

　　白予晨故作困惑地看向华辛宁，“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己非要上去表现，导致我们整体的印象分拉低了吗？”

　　“不是我，是你们的问题。”

　　华辛宁气愤地将这些全都归于白予晨：“如果咱们一开始跳得就是原定的风格，不做什么暗黑风的改动，我再跳这个一定会拿下A的！”

　　“咱就说，自恋也得有个度，好吧？”

　　乔乐冷哼一声，“导师们正式看了咱们的暗黑风改编，才能拿下出乎意料的成绩，这已经很不错了。”

　　“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嫉妒小白和队长都拿了A，就连我也拿了B，你却只能去C。”

　　“我才没有！”华辛宁被气得背过了身，明明他才是全团最受欢迎的那个才对。

　　想在公司里，每次拍vlog，都是他的单人镜头最多，在网上的点击率和关注度也要远超其他人。自从这个白予晨来了之后，不仅抢了自己主舞的位置，还不知道勾搭上了哪个高管，都植物人半死不活的一整年，醒来还能回到公司，跟经纪人李越谈判。

　　李越那个丑恶的资本家样子，硬是被白予晨说服来参加这档综艺。

　　一开始他还想着白予晨有良心了，自己对于这个舞台还很期待，谁知道他不仅要求换曲改编，还打破以往的甜美风格，什么都成了他说的算。

　　队长和乔乐都想向着他，自己为了能够离自己的白马王子陆晚泊近一点，也就忍了。

　　可现在，在陆哥哥的心里，竟然只记住了白予晨。

　　凭什么！

　　突然，华辛宁感觉有人戳自己的肩膀。

　　“别碰我。”

　　华辛宁红了眼睛，甩开那人的手，又往后面别过身子。

　　感受到肩膀还有人再戳，华辛宁忍不住扭头发火：“我说了别碰我！”

　　“不是，这是你的水杯吗？”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帅气的脸蛋，颇有几分谦谦君子之风。

　　华辛宁赶紧擦掉眼泪，接过那双精致手中的猫咪水杯，害羞道：“是我的，谢谢你啦。”

　　“不客气。”

　　说完那人便坐好继续观看台上的表演。

　　“呦！你的老公是不是又要换人了？”

　　乔乐坏笑着碰了碰华辛宁的水杯，“喵喵。”

　　“没有。”华辛宁捂着自己发烫的脸，“我老公还是陆哥哥的。”

　　看到方才还是气成一个球的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白予晨有点哭笑不得。他好像有点弄明白华辛宁为何总是对他有着莫名的敌意了，敢情华辛宁是担心白予晨抢了陆晚泊啊。

　　不过“陆哥哥”的称呼他收下了，今晚可以尝试着学华辛宁喊“老公”。

　　那一定会很有意思。

　　视线重新回到台上，白予晨估量着在座108位练习生的风格和水平。虽说最后的出道位是各家资本博弈的结果，但其实最主要得是练习生自己的能够出彩，在这个过程中可以抓人眼球。如果将希望看向云感娱乐，还不如靠自己来的实际。

　　至于陆少爷的承诺，他根本不屑。

　　让资本后台什么的都滚蛋，他白予晨就是要凭他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细数下来，108位练习生中有四十多家公司，5位个人练习生。

　　而E等级有8个席位，进行到中间，凭借着初舞台拿下的目前才只有3位。

　　实力强劲的话和人气最高的几乎都安排在前面了，后面只有一两个，凌骅算得上一个。按照导师们严格的标准，意味着后半场将几乎没有人能再拿下E。

　　而这时候为了增加看点，导演将会安排上battle环节，这也就是他和凌骅的那个赌。

　　身边的乔乐昏昏欲睡，全场的练习生们经过连续六个小时不间断的录制累得头昏脑涨，也就导师们还在兢兢业业地评级打分。

　　看到从高位上走下来的凌骅，白予晨挑眉，这下场子可要热起来了。

　　“大家好，我是个人练习生凌骅，接下来是我带来的《癫》，还请大家批评指正。”

　　还挺像回事儿，白予晨心想。

　　果然，当他说出《癫》时，大家顿时齐刷刷地抬起了头，就连乔乐也一下子精神抖擞。

　　“我的妈啊，我还以为他是说着玩，没成想是真的要表演《癫》。”乔乐忍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这首歌是简清舟经典的舞台之一，也成就了他”鬼舟“的称呼。”

　　“里面的一句话就能转六七个调调，歌风诡诞，舞蹈难度更是一绝。最主要是那种几近于极致的理性和极致的疯癫之间的拉扯感，除了简清舟没人能演得出来。”

　　乔乐遗憾地叹了口气：“也正是因此，简清舟走了之后，就没人再能表演这首歌了。”

　　“是啊，之前有过人表演，简直是劣质不堪，这人也被群嘲得退了圈。”

　　康安宜担心地望向凌骅那身黑白的小丑装扮，“他这是疯了吧，就算是为了拿E也不至于对自己这么狠啊，不成功便成仁啊。”

　　一想到什么，他转头问白予晨：“小白，你真的要跟他battle这个吗？”

　　“实在不行，咱们要不就认怂吧。”

　　白予晨歪头，瞥了一眼“跳梁小丑”，自信道：“放心，没人比我更熟悉《癫》了。”

　　见状，康安宜摸了摸白予晨的头，小声嘟囔：“这也没发烧啊，这孩子怎么净说胡话呢？”

　　“哎呀。”白予晨无奈地将康安宜的拿下，“我没病，相信我嘛。”

　　康安宜深深吸了口气，罢了罢了，最差也不过是被群嘲嘛，他又不是没经历过。

　　“按照流程，我应该是表演之后问你的想法，不过我想在你表演之前听听你为什么会选择这首歌。”

　　洛星瑾突然开口，弄得凌骅愣了一下赶紧解释：“《癫》是我最喜欢的歌曲，没有之一的那种喜欢。我是因为它才走上练习生这条路，我想在大家面前展现它。”

　　“虽然我知道比起简前辈，我的差距大的不是一点。但这是我的初心，也是一路支撑我来到这里的最大支柱。”

　　话点到为止，凌骅没有过多言论，入场前吊儿郎当的模样倏地变得沉寂。

　　白予晨心里跌了一下，不知此话的真假，但竟凭借着凌骅双眸中闪烁的光芒，他有点相信了，同时也有点后悔早上说的话。

　　一身黑白交汇的小丑装此时也郑重起来，白予晨感受得出来，凌骅进入状态了。

　　来自跨越时空的旋律悄然入场，宣告着宇宙的浩渺无垠，人类在其中如同一颗沙子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凌骅左手追随着右手在空中游荡，突然间，他好似找到了一缕微光，猛地追上前去。

　　那是理性，人类文明因此而变得伟大，也是认为一直想要追逐的方向。但长久的追求反而成为了囚禁感情的牢笼，解放人类最初的欲望成了反绝对理性的旗帜。

　　他在呐喊，在呼唤，在挣脱，在寻找。

　　从黑的一边追向白的尽头，殊不知，这是一个衔尾蛇的循环，过了白还是黑。

　　理性与疯癫的对抗，最后化为滴滴答答的水声，变得安静。

　　表演结束，凌骅空抱着自己，眼神茫然。

　　“他懂。”

　　白予晨举起双手，在全场安静的氛围中带头鼓掌。

　　闻声，蜂糕挥舞着双手给凌骅点赞，“你是明白这首歌的，就是——”

　　他顿了下，“你为啥不唱啊？就摆着伴奏你只跳啊。”

　　凌骅尴尬地摸了摸头，结巴道：“我唱不得不好。”

　　“那你有准备别的歌吗？”洛星瑾严肃地说道。

　　“有的，有的。”

　　凌骅赶紧来了一首原唱，声音一出，大家对他的质疑也抛在脑后。

　　气息稳定，音质优越，简直就是老天爷追着赏饭吃。

　　白予晨赞许地点了点头，这小子是有点东西的，拿个E不成问题。就是怎么说呢，很取巧的做法，既表演了自己最想表演的舞台，又很好地扬长避短，放大了自己的优势和风格。

　　唱完之后，那些因为喜欢简清舟，喜欢《癫》的练习生也跃跃欲试，如果只是跳个舞的话他们也都想尝试一下。

　　洛星瑾看着难得被燃起来的场子，跟导演商量过后将原本的battle人数限制放宽，从最多三人改为七人。最先举手的上台。

　　为了增加竞技性，可唱可跳。

　　白予晨抓住机会赶紧上了台，面对凌骅挑衅的手势，他毫不吝啬地给出了自己的大拇指。

　　弄得凌骅有点懵，不知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包括白予晨在内的三位练习生选择唱跳结合，四位选择纯跳。

　　白予晨深呼吸了几下，心中熟悉着动作。

　　这首歌是他在出道第二年发布的单曲，当时他正沉浸与浩瀚的科幻世界无法自拔，所以灵感一来就有了这首歌，发布之后配合着诡谲的舞台表演，他因此一炮而红。

　　导师席上，陆晚泊骨节分明的双手支棱着脑袋，原本以为这个omega就是这花架子，没成想……

　　“白予晨，你来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陆晚泊的口中说出，白予晨轻蹙眉头，这小兔崽子今天是抽筋儿了，别人不点就点自己，明明他是最后一个。

　　不过他还是走上前，朝着光的方向的仰头闭眼，沉息。

　　三世的记忆在脑海翻涌而出，他准备好了。

　　他，简清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