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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了同事，早上的会议只开了一个半小时，大股东们轮流发言，每个人语气激昂，不是奋斗史就是毒鸡汤，总之听说会议室里饼香肆意。

之后又带大家参观总公司，主要是看墙上挂的奖项以及重要投资方的合影。

那几家风险投资机构的名称被来回说，话里话外都在强调，服务的时候态度要好，这几个不止是上帝，还是爸爸！

肖战的直系领导是分部的总经理，也是合伙人之一，见到他时原本有话要说，然而在看清他眼下的乌青后，又没有开口。

下午的会议公司请了分析师，来做职业性格测试（PDP），肖战测出来是考拉，这让他有片刻走神。

曾经他用很多动物形容过王一博，狮子，小狗，猪猪，考拉，八爪鱼...

考拉就像一个挂件，可黏人了，他怎么会是考拉，不该的，他是鸵鸟，遇到问题，当年选择掉头就跑，然后一头扎在沙漠里，装作若无其事。

王一博才是考拉，他记得刚认识的那年冬天，这人抱着他的胳膊坐在沙发上，两条腿前后盘着他，嘴里嘟嚷着胃疼。

不肯去医院，也不放他去买药，最后肖战没办法，只能单手捞着对方的腰，带着个挂件去冲热水袋。

那晚也是一疼疼一宿，跟昨天一样，天亮才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

那年做了无痛胃镜，慢性胃炎，王一博在发作期，开了一堆药回来，整整两个透明袋子，每种药都有三四盒。

这病靠养，整整半年，肖战都没让王一博碰过冷饮。

来年夏天热的厉害，王一博想喝冷饮，又不敢自己买，于是就变着法的蹭肖战的喝。

比如在外面吃饭，肖战的冷饮会在他去厕所的时候莫名少去一半；比如他在家喝冰可乐，王一博会扑上来和他接吻，然后一点一点的从他嘴里吮走。

总经理转头问他是什么，他回：考拉。

他看到总经理的表情勉强还算满意，因为考拉型的人和老虎型的领导也算得上是好搭档。

肖战突然觉得好烦躁，为什么他早上要睡着？为什么他现在坐在这？为什么他又弄丢了王一博？

分析师下台了，会议正式转入正题，他们手上都被发放了一份协议合同。上面清楚的写着如果公司上市，签署人员将得到XXX数量的股票。

大老板又在台上开始讲，这些股票在公司增值后还会翻倍，翻倍后能换到的钱将是无法预估，最差也有几十万，最好…没有最好…

买房，买车，直奔财务自由。

肖战懒得听那么多废话，直接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反正最后都要签，反正事情都讲究如果。

可没有如果…肖战最能体会这两个字。

因为他曾在无数的夜里想过，如果他没有和王一博分开，如果两人没有突然差距这么大，如果王一博还爱他….

你看，没有如果。

王一博不爱他了，甚至不想和他说话。

“干嘛呢？”同事推他，肖战恍过神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一晚上没睡眼睛有些疼。”

“结束了，晚上去喝两杯？附近有家酒吧。”同事弯腰俯到他身边补了一句：“GAY吧。”

“不去，我要补觉。”肖战将合同交上去，拉着行李箱先回了酒店。

他喜欢男生这件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前两年他还瞒着，后来年纪大了，领导见到他，就想给他介绍小姑娘。

他烦了，直接在年会上出柜。刚开始大家都喝迷糊了，以为他在说胡话，直到第二天一个个清醒过来，开始拿微信轰炸他。

那年特别不好过，因为闹大了家里就知道了。

有男朋友的时候他倒是不敢，单身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他躺在床上有些泄气，这几年他忍得好辛苦，可就昨天一面，全崩了。他后悔了，他好想王一博，想到惶恐不安， 胸口发胀，喉头发酸。

窗口吹进凉风，冷的人哆嗦。肖战抓起手机给张敬发了条微信。

对方回得很快，一串号码，甚至没问他想干什么。

肖战拿着手机走到窗边，将窗户开到最大，然后拨通了号码。

“嘟….嘟…..嘟…..哪位？”

他被冷风灌了一口，突然干涩的无法说话。

“不说话我挂了。”对面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耐烦，肖战着急的吞咽了下开口。

“我….是我，王一博。”

“嘟嘟嘟….”肖战看着挂断的屏幕，有些难受：“小骗子，我明明说话了，还挂。”

勇气一旦破口很难堵住，他关上窗户后回到床上，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拨通电话。

没人接，他就一直打，打到第三个，对面接了没说话。

“胃好点了吗？”

“有没有去医院？”

“昨天那件外套太薄，现在可以穿大衣了。”

“你肠胃不好，不要…”

“有事吗？”对面终于出声打断他，声音很冷，比刚刚吹进来的风还冷。

“最后一个问题，你在哪？”

“和你没关系。”电话再次被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