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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犯贱的，王一博心想，他和肖战都是。

一个当初处心积虑的离开，如今却要回来。

一个满世界的找了两年，如今却要将人推开。

他在心里盘算着，自己和肖战到底哪个更贱。

“把人赶走又后悔了？”

沈晨阳看着他弟敲了整顿饭的杯子，这会上车了还不老实，手指一直去扣车窗的贴膜，巴不得整张给他撕下来。

原本他们还说要去哪逛逛，但看王一博兴致不高，也就作罢，戴维森走了，这会儿车里没有别人，王一博像只不打气的轮胎，从头到脚都干扁着，没有精神。

尤其是那张嘴，沈晨阳心想，要把桌上的酱油壶拿来挂上，一定不会掉，说不定比那厕所里的壁勾还牢。

“狗都不至于这么容易被丢弃吧。”

王一博的脑袋被他哥敲了一下，对方恨铁不成钢的讲：“见过骂别人狗的，没见过你这么上赶着当狗的。”

他靠在车窗上很惨淡的笑了一声，不是他上赶着当，是有人当初真的叫他小狗，还说自己是他最爱的小狗，他那时候也没觉得难听，狗多忠诚啊，他对肖战很忠诚，这没毛病。

“肖战早上说，当初分手是他的原因，你们感情没有问题，什么意思？”

“他仇富。”

车膜终于被王一博抠起一个小角，小角被他拽在指尖，只要他想，顷刻间就能将这整张窗膜撕毁。

这就像他和肖战之间的问题，只要撕开一个裂缝，就会变得越来越大，然后最终毁了两个人。

他用指腹压了压小角，没用，已经翘起来了的东西，怎么都沾不回去。

沈晨阳很轻的叹了口气：“小鬼，要保护一个人的自尊心会很累，尤其是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我知道。”王一博叩叩车窗和他哥讲：“要不了了，换一张。”

“你再手欠！”

王一博嘴角勾了一下：“你信不信，我给你撕出一个沈字来？”

“撕沈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撕肖...”

“你再嘴贱？”

开车的人白白眼，在心里腹诽，就知道窝里横...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王一博和他哥道别后进去买了一罐八宝粥，灌装的小店不让加热，他有些好奇肖战早上是从哪里弄的保温罐和热八宝粥。

真可惜，他心想，要不是他哥在，他肯定会尝一口，反正尝一口肖战也发现不了。

他拎着袋子往回走，走到楼下时愣住，捷豹依旧停在老位置，他抬头望了眼，自己家的客厅灯亮着，他将八宝粥放进口袋，快速的往楼上跑。

最离谱的是他站在自己家的大门前竟然还有些紧张，没出息，他捏捏拳输入了密码，沙发上的人像是没意识到他会回来，惊的从沙发上弹起来。

“回..回来了。”肖战有些意外，并没有想到王一博会这么早回来。

“这是我家。”王一博站在玄关处换掉了鞋子。

肖战低头绕进厨房，将切好的南瓜放进电饭煲，然后着手准备凉菜。

“你老这样出现在别人家，合适吗，肖战？”王一博站在厨房门口质问他。

“我准备完就走。”

“你是什么圣母心没处发吗？”

“晚上喝南瓜粥吧。”

“能不能别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你就当可怜我，”肖战切黄瓜的刀脱力似的落在桌上，“他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可以陪你，我只剩五个月！”

他几乎是用绝望的目光望向王一博，恳求的问：“就不到一百五十天，你忍忍我，行不行？”

“我凭什么？”王一博丢下一句冰冷的话转头回了房间。

那怎么办呢， 肖战撑在台面上的指尖压到发白，他一天没吃东西，此刻脑子有些眩晕。

他没有胃口，但还是抓了点黄瓜塞进嘴里，胡乱咬了几口后吞下。

等到那阵眩晕过去，他才又继续准备凉菜。

“电饭煲里有粥，凉菜在桌上，你早上和中午都没有吃药，夜里可以再吃一趟，药得连着吃才有效。”肖战敲了敲房门，又补了句：“你乖～”

他等了好一会儿，里头陆续传出游戏的声音，肖战明白他得走，否则里头的人不愿意出来。

但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不问不死心。

“王一博，如果四年前我们没分手，一直在一起，你还会选择去新加坡吗？”

他撑着墙壁等待答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回应他的却只有越来越响的游戏声。

“回答我好不好，王一博。”

肖战抵着门恳求，他心里有一个答案，需要王一博去帮他证实。

眼泪滴的屏幕上到处都是，手指一直打滑，眼睛总是糊了又清，清了又糊。

王一博干脆丢了手机将脸埋进膝盖，他咬着牙呜咽，根本不敢放出声音。

“如果是那样，你不会去的，是不是？”

他把自己埋进被子，大声的在心里回答：是，不会去！如果没分手，我哪里都不会去，一直待在你身边！

“记得出来吃药。”

大门传来声响，肖战又走了，意识到这点他几乎是下一秒就哭出声，为什么总是放弃他，为什么遇到点挫折就放弃他！

他掀开被子跑出房间，跑到客厅躲在窗户边偷偷往下看，捷豹的车灯亮了，却没有发车。

“哥…”他声音不大不响，却只能自己听到…

车子发动缓缓朝小区外驶去，王一博打开窗户伸着脖子看。

“肖战！”他这次喊的响一点，也许10-15层能够听见。

捷豹没停下，一路驶离了王一博的视线，他崩溃的靠在窗边喊：

“你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理由放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