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昭低着头，说，“我们之间那点关系，根本见不得光。你这样缠着我算什么？有钱人的戏弄而已。”

谢邀紧抿着唇，看着简昭挣扎般开口，“所以……”

简昭心里堵得慌，所有堆积的情绪根本找不到一个宣泄口。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只因为旁边站着谢邀，所有不快好像都找到了发泄出来的理由。

“你走这么快是急着见谁呢？”

“除了隔壁班那位还能有谁啊。”

“可不是，谁让我们班数学好的人死绝了，今天课间我还看见他拿着试卷找谢邀。”

“讲点道理，他到底恶心什么你心里没点数？”

“有些事情我给你留点情面，你别非要闹得大家都知道。”

啪嗒一声，简昭似乎听见自己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忽然断了。

他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抬起眼睛看着谢邀，恳求般开口，“……所以，以后别在公共场合跟我有任何接触了。”

谢邀神情僵了一瞬，他轻轻动了一下唇瓣，但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他垂落眼神看着简昭，站在路灯下面只剩缄默。

少年裹着单薄的秋季校服，额前的碎发被冷风吹乱，没有多少肉的脸有种病态的苍白。

简昭的睫毛很长很翘，微微抬起眼睛看着他时，清瘦的脸上带了点疲惫和厌倦。

但那些情绪都只是一点点，像是说完那句恳求般的话就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像是面对的是他谢邀，所以足够不耐，但无需花费过多的情绪，因为他本就不配。

简昭视线从谢邀身上挪开，慢慢地往后退了一步，见对方没有继续跟着的意思，才缓步离开。

简昭走后，谢邀落寞地走了两步，只是刚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林越。

林越形单影只站在墙边，似乎是看见谢邀此刻阴沉的脸，本能地往后躲了一步。

谢邀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朝他走过去。

林越又退了几步，紧接着神情慌张地闪身朝学校的方向回去了。

谢邀轻嗤一声，随即转身，怔怔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回自己家的方向。

而前面那个小小的身影，就是已经走远的简昭。

谢邀茫然片刻，脑子一热跟了上去，连他自己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缘由，就那么远远地跟了一路。

第二天，简昭照常是先去医院，他外婆身体这些时日似乎好些了，简昭来时她也不像之前那样一直昏睡。

简昭照例跟外婆讲了些学校的事，外婆安静地笑着听了很久。

忽然，外婆抬手摸了摸简昭的脸，神情有些难过，“我的昭儿，好像又瘦了……”

简昭握着她的手，温和地笑着打趣，“高三的人了哪能有不瘦的。”

外婆定定看着他，眼睛里似乎有泪花闪烁，简昭敏感地察觉到外婆情绪不对，忙问，“怎么了？”

外婆摇了摇头，“就是在想，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外婆似乎也知道他答不上来，她苦笑了一下，“外婆不想治了，外婆想出去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