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简昭低着头不敢看老人家，心里愈发地难受，“学校的事你都知道了？”

搁在桌面上的手忽然被另外一种温热的手覆上了，外婆缓声说，“这个年纪谈恋爱其实也正常。”

她轻轻揉着简昭的脑袋，说，“要是你真的喜欢对方，外婆其实不在意。”

简昭抽了口气，又听见外婆说，“可你是真的喜欢吗？”

简昭错愕地看着她，在外婆那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神注视下，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外婆眼睛红了一圈，不知知道了什么，不知知道了多少，眼中的心疼快要溢出来。

她也害怕，她害怕自己的外孙在这个时间点忽然做出这种事，是因为她。

她希望简昭哪怕只是单纯的早恋不知轻重，都不希望有别的原因。

如果真是如她所想，那么简昭在这份算计中中算什么？

一件商品吗？

她的外孙不该如此。

外婆问，“你喜欢那个孩子姓谢，资助我们医药费的人跟这孩子有关对不对？”

简昭有些愕然，但转念一想，外婆那么聪明的人，能联系起这些也不难。

“昭儿，你……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欠了人家钱？”

简昭感受到外婆握着他的手的力度加大了些，像是在无意识的担心和紧张。

他艰涩地抬起头，假意轻快地说，“外婆你应该早说的，我是真的喜欢他。”

外婆无措地抓着他的手，“真的？”

简昭粗略地把他跟谢邀的纠葛往好了说，像是织造一个能说服他自己的美梦。

老人家像个小孩似的无措地抓着他的手，简昭忍住心中酸涩，问，“外婆，我学坏了，您不怪我吗？”

下一刻，外婆纤瘦的手环着他，有力地抱着他，安抚孩子似的轻轻拍他的脊背，“好孩子，外婆怎么舍得怪你，外婆爱你。”

明明那么瘦弱的人，抱着他的时候却那么有力，温暖的怀抱无端让人安心。

在那之后，他没再去学校，放空了一颗心留着备战高考。

陈茹跟顾千莹来看他，中途无意提到了谢邀，空气忽然凝滞。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简昭平静地问，“他回学校了？”

顾千莹说，“他爸把他打了一顿，回学校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伤呢。”

简昭假装不在意，微微点头。

陈茹犹豫了很久，说，“刘扬也回校了，因为录音的事，被谢邀打了一顿，之后他们又被全校通报了。”

简昭睫帘颤了一下，说，“录音是刘扬弄的？”

陈茹点了点头，“谢邀让我给你带句话，说，他让刘扬把录音销毁了。”

简昭错开这个话题，说，“你们关系什么时候缓和到你能帮他带话了。”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随意聊了点别的她们二人就离开了。

简昭微叹了口气，目送她们离开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坐下，门铃又响了。

简昭出房间的时候外婆已经去开门了，她看了一眼眼前端正俊逸的少年，有些诧异地认出来人，“你是昭儿的那个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