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龄眸中带着点冷厉,不论有没有开口说话,总有几分不怒自威的威慑感。
即便是亲生母亲,小谢迟也不敢在她面前闹腾,本能地往谢邀床边缩。
秦羽龄无视小儿子的反应,帮谢邀把手机开机,修长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即便谢邀不说,她似乎也知道谢邀想看什么,替他发了一条微信后,她微蹙了一下眉。
“谢邀,你不该为了这样一个人跟你父亲发生争执。”
清冷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来格外有疏离感,谢迟不安地抓住谢邀的手。
谢邀目光扫过微信上那条带着红点的消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秦羽龄把手机放下,冷声说,“对方非但一声不吭地搬走,还把你删了,而你,还在自讨苦吃。”
“妈,你别说了。”谢邀垂下视线,心里好像已经难受得麻木了。
秦羽龄目光犀利地看着他,像是在质问,“为什么会随随便便交付感情呢,你缺爱吗。”
李逊被说话的声音吵醒,一看见秦羽龄就不敢吱声。
秦羽龄面无表情地扫了李逊一眼,继续旁若无人地对谢邀说,“我跟你父亲给你的爱还不够?”
谢邀终于抬起眼睛,轻笑了一下。
他实在理解不了,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用物质和金钱堆砌起来的假意的关怀,居然也叫爱。
谢邀回她,“你跟我爸之间先有了爱再来说这些吧。”
李逊大气不敢出一口,心里替谢邀捏了一把汗,但秦羽龄却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把手机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看来你还没长大啊,”秦羽龄眸中掠过一丝失望,“出生在商贾世家,脑子里却只有情啊爱的。”
谢邀嗓音有些哑,问,“在冷血的人眼里,连感情都有错吗?”
秦羽龄不以为意,冷冰冰地说,“可你追求的这份感情伤了你,它就不再值得你为此付出。”
她在谢邀的床边坐下,清冷的嗓音里听不出波澜,“等你有朝一日站在你父亲的位置,就会明白有太多东西唾手可得。”
秦羽龄没有待多久,她跟谢引风一样忙于家族产业,自然不会费太多心思在教不乖的儿子身上。
但谢邀到底是高中毕业了,不得不开始了解家里的产业。
秦羽龄在那之后几乎在家里定下来,一边照顾谢迟,一边强硬地替谢邀安排之后的人生。
小谢迟在秦羽龄日复一日的严词厉色中不再渴望母亲的陪伴,反而越发怀念曾经那个温柔漂亮的哥哥。
小谢迟连续过了四年看似热闹实则冷清的生日。
八岁这年的生日宴会结束后,他抱着哥哥的手想要跟着哥哥一起从家里离开。
谢邀垂睫看了秦羽龄一眼,后者无暇顾及谢迟,微微点头后揉着太阳穴往楼上走。
上了车后,谢迟噘嘴埋怨,“哥哥好久都不回来看我了。”
谢邀沉声说,“哥要去爸的公司工作,没时间理你。”
谢迟拿手拨了一下他哥戴着手上的褐色手串,嘟囔道,“为什么漂亮哥哥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了。”
那串珠是好几年前简昭送给谢迟的,但谢邀戴了好几年。
谢邀拿袖子把手串盖住,缄默片刻,声音冷了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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