漼时宜虽然看不懂周生辰眼里的复杂情绪,却也明白眼前这个哀伤地望着她的男人对她很温柔。
鹅黄色的衣裙明亮鲜丽,衬的少女的面容愈发清秀。周生辰眼眶一红,前世的漼时宜也是这样温温柔柔地看着他,不爱讲话的她,总是对着他笑。
大雪纷飞,漼时宜穿得单薄,但周生辰一定盯着她一动不动,她就也不敢动。
周生辰回过神来,见她嘴唇被动的有点发紫。
就把自己的白玉狐皮氅解下来,递给漼时宜。
漼时宜小心翼翼接过来,然后自觉披上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雪地上走着,周生辰背着手,雪花一片一片落在他的肩膀上,漼时宜在后面慢慢地跟着他。
等到了厅堂,周生辰唤人给漼时宜倒了杯茶,暖暖身子。
漼时宜捧着温热的茶杯,垂头看着地面。
“你住的地方已经派人打扫好了,从漼府带过来的婢女就留在你住的那个小院里。”
周生辰走到她的面前,摊开掌心,是一个样式古朴的钥匙。
漼时宜不解地看着他,周生辰解释道“听说你很喜欢看书,这是藏书阁的钥匙。你要是觉得在府中无聊,就可以去那里待。”
漼时宜点了点头,眼角眉梢都充满了笑意。她接过钥匙,周生辰收回了手,细心嘱咐她一切。
南辰王府内全是一些小兵将士,周生辰怕男人粗手粗脚,照顾不来。还特意让人送了一批婢女过来,专门伺候漼时宜的饮食起居。
周生辰陪她住了两个月,这两个月内也没有教她些什么。只是有求必应,而且周生辰仿佛很懂她似的,每次都不等她开口,自己就差人把东西送了过来。
“南辰王对姑娘也是极好的。”漼时宜品着自己亲手泡的茶,虽然微苦她却觉得甘之若饴。
从小到大因为自己的身份,被很多人簇拥着长大。只是那些好大多数都不是真心的,都是冲着她背后的漼府来的。
她轻轻地转着手中母亲送的玉镯,看着桌子上的琉璃盏。这是周生辰命人送来的,说是难得一见的稀奇之宝。
漼时宜很想说服自己,师父对自己好不是因为看中了她背后的漼府。毕竟小南辰王手握七十万大军,不会把一个漼府放在眼里。
可母亲临行前的叮嘱她却一刻都不能忘。
凤俏他们一开始就很不喜欢这个出身高贵的师妹,后来发现漼时宜没有那些世家贵女的嚣张跋扈的张扬性子。
性格虽然柔弱却十分漂亮,不爱说话却爱笑。
相处久了,她们也慢慢开始接受这个师妹。
尤其是凤俏,平日里闲来无事时总去找漼时宜说话。
“十一,我今天失手打了一个人。我以为他对他妻子不好,谁知道他们在打情骂俏。害我被师父罚了禁闭。”
“十一,为什么西洲街上的男子一看到我就开始冒汗呢,我真的长的有那么可怕吗?”漼时宜不言不语听着凤俏的碎碎念。
她觉得这个平日里莽撞的师姐很可爱,虽然总是大大咧咧地,却也活的自在又快乐。
“十一,我觉得师父好好看,一身的美人骨,坊间都说小南辰王一身美人骨比帝王骨还要稀缺。”
听到这里,漼时宜转头看着烂醉如泥的师姐,低头细想着师父的面貌。
周生辰是她见过顶好看的男人,中洲并非没有好看的男子,可那些世家子就算多么貌比潘安,衣服有多么名贵华丽,都比不上周生辰。
美人在骨不在皮,皮相多单薄,内在的骨相是卓尔不群的见识跟能力风度。
周生辰是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男人,气质斐然,同那些天天吟诗作对的公子哥不一样,他在战场上要是犹豫半分,被挑下马乱箭射死的就是他。,所以周生辰身上有那股纵横四海的气势,气场很强大。
但周生辰本身就是一个温柔的人,为了给这些孤儿一个家,就收他们为徒,让他们把王府当成自己的家。
对待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温声细语的,就连自己有时候犯错态度都不曾强硬过。
只有一次,那时自己偷偷跑到城楼上,想看师兄师姐们平日里都在干什么,军营她进不了,只有城楼才可以混上去,她只要搬出小南辰王的名号就能顺利溜进去。
周生辰当时远远看着她趴在城墙上,脸色突变,立马翻身下马,然后冲上城墙把她给抱了下来。
漼时宜看着脸色苍白,气喘吁吁的周生辰,有些不解。
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周生辰给抱住了。
坚硬的盔甲硌到她了,她不敢挣扎也不敢乱动,任凭他抱着自己沉默了很久。
久到漼时宜觉得自己脖子发酸,她才听见周生辰在耳边轻轻说“我绝对不允许……”声音虽然一如既往地温润,却带着某种特殊情绪。
不允许什么?漼时宜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她也没敢问,只是知道师父事后不让守卫放她进城楼。而且还严厉地训她“日后不许站在那么高的地方,万一……掉下来怎么办?”
漼时宜疑惑地看着周生辰突如其来的停顿,他好像在害怕什么?那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感觉困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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