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辰的马骑的又快又急,漼时宜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就被迎面而来的风给灌了一嘴。她闭上了嘴巴,甚至也开始闭上了眼睛。慢慢去迎接猛烈的风。
周生辰的胸部紧紧贴着她的背部,这是第一次,他们的距离是这么近。近到周生辰的呼吸尽数喷在她的脖子上,漼时宜耳朵跟脖子这些地方都挺敏感的,她僵持着脖子,忍着异样不敢动。
周生辰平日里为了避嫌,每次出行,要么给她单独安排一辆马车,要么就是让漼时宜同漼风共骑一匹马。
周生辰平日里骑的都是千里马,自然跑的比他们快了些,而漼风的马因为上面有两个人,所以总跑得慢了一些。那个时候她同哥哥远远地落在周生辰他们的后边,看着前面周生辰的背影,漼时宜觉得有点失落。
要是能够和师父同骑一匹马就就好了?她当时这样想着。当然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她也只是放在心底,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如今实现了当时的愿望,可为什么心里还是觉得空落落的。也许是因为刚刚自己鼓足勇气,最后得到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心事太沉重了,沉重到就连讲出来都需要勇气。
等到了小溪旁边,周生辰终于停了下来,他先翻身下马,然后再把漼时宜给抱了下来。漼时宜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不堪,小溪的水清澈见底,她当成镜子来照。
然后颇为不好意思地用手扒拉着头发,企图让它看起来工整一些。
周生辰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弯下腰来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不用在意这些,现在也很好看。”
漼时宜还生着他的气,故意躲开视线,不去看他的眼睛。
“你刚刚问我那个问题,我其实早就有了答案。你还愿意听吗?”
漼时宜低眉顺眼地说“倘若是会让我伤心的答案,我宁愿你埋在心里,一辈子都不用说出来。”
大不了等她回去中洲以后,就借故不回西洲了。再之后就收敛自己这些小心思,安分嫁给太子。从此就困在宫中一辈子,从此一个在西洲守边境,一个在中洲宫内当养尊处优的“囚犯”。
两个人不必也不会再见面。
这是漼时宜幻想过很多次的结局,她潜意识地觉得自己的爱是畸形的。她怕她的喜欢跟爱意对周生辰来说是一种打扰,所以她宁愿他假装不知道,然后两个人相忘于江湖。
反正山高水长的,她总能忘记一个人对不对?
“我从未把你当做家人。”漼时宜听了这句话,虽然心中早就有了预感,可还是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她克制着自己,自古情爱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也是,自己给周生辰的映象本来就是一个小豆丁,怎么可能会认为师父会爱上自己呢?
可是当从师父嘴里听到他都没有把自己当成家人一样对待的时候,漼时宜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千万只蚂蚁撕咬着,疼痛不己。
原来不被爱竟然会这般让人觉得难受,漼时宜捂着心口,再也没有面上装得那么若无其事了。
“十一,我早已心有所属,而那个人一直都是你。从前因为你的婚约,还有我的身份,我不敢讲。我总是有太多太多的顾忌,这些顾忌总是会让我犹豫不定。这一次事情会有转机,而我再也不想错过你了。”
周生辰的尾音发抖,这些话他在心里憋了很久了。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在漼时宜面前从来没有坦然说爱过。
事实上,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哪怕死后坠入轮回,他还是会一遍又一遍地重新爱上漼时宜。
漼时宜泪眼朦胧中,只记得周生辰的表情十分真挚,而且语气轻柔。
她的脑子里一刹那变得空白了,周围呼呼作响的风不断灌进她的耳朵里,周生辰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在这个春色尚深,水远山斜的地方,她听到周生辰亲口说喜欢。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周生辰,转念一想又觉得师父是在哄自己开心。
可周生辰为人一向坦然诚实,不会做这种荒唐又轻浮的事情。所以内心的雀跃瞬间升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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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