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没见过姬发，见着韩烨带了一个人回来，只当是韩烨的一位普通朋友。反而是舟行，看到韩烨身后姬发的一瞬眼睛都瞪大了。

　　但在韩烨的眼神下他也不敢多说什么，直到退了出去，在紫苑的询问下，他实在忍不住跺地咬牙说了一句色令智晕。

　　说完便自己走了，留下个一头雾水的紫苑在原地。

　　说是年饭，但也就只有姬发和韩烨两人在桌上。

　　姬发吃饭一直是安安静静的，再加之这些菜的又格外合他的胃口，看上去就更专心。韩烨今晚也没有刻意找话题，两人之间有些安静，显得筷碟之间碰撞的清脆声格外明显。

　　舟行和紫苑坐在廊下，从小厨房端了一碟小点心，一边吃着玩一边等着韩烨叫他们。

　　去年的除夕他们还在掖庭边的冷宫中，冷清了不少，也吃不了这些小点心，但是好在自在。如今虽说正按着计划一步一步的走着，但总归还有些感慨。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两人竟然开始絮絮叨叨的回忆起当初在冷宫中的一些小事。

　　点心见了底，话却还没有说完，舟行便自觉的起身打算去厨房再拿些来。他比紫苑小一些，在这些小事上总是被指使的一个，与其让紫苑开口还不如他自己主动去拿。

　　听见紫苑在身后的笑声，舟行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却没注意看路，差点撞着一位在外面当值的小内侍。

　　小内侍及时的倒退了一步，这才避免撞上舟行。

　　舟行连忙把手里的盘子藏在身后，清了清嗓子，开口：“何事到这里来？”

　　韩烨吩咐过，今晚殿中的人不必值守，只留宫门外的值守内侍。

　　小内侍行了一礼：“宁寿宫的高公公来了，说是太皇太后找陛下过去。”

　　舟行一愣：“高公公？”

　　韩烨听着舟行在门外的话，手中筷子没停，反而问一旁的姬发：“国师大人，你说我去吗？”

　　“祁晏如都让高德来请了，不去想来也不太合适。”姬发喝了一口汤，继续说，“高公公不也说了，家宴。祁晏如多半也玩不出太大的花样，去看看也没什么。”

　　“那你呢？”韩烨问。

　　姬发疑惑的抬眼看着他：“嗯？”

　　突然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他又开口：“我吃好了自然就离开，殿下不必担心。”

　　韩烨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不过能把留在这儿说得这么别扭，估计也就他一个人了。

　　没有让舟行进来，韩烨去了里间换了身衣裳，拉开门走了出去，只留下姬发一人在屋里。

　　宫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除夕的氛围，往年这个时候的烟花也没有了，比一个寻常的冬夜还要冷清。

　　高公公领着韩烨进去，舟行接过韩烨解下来的披风，站在门外侯着。

　　祁晏如年轻时有病根，一到冬天就畏寒，殿里的炭盆摆的有些多，韩烨已经去就觉得有些闷热。

　　席上已经摆好了菜，祁晏如坐在主位上等着，她今日换了一身的素色，看起来气色也好了不少。只是她左下还坐着一位穿着朝服的男人……韩烨眸子有些沉。

　　那位韩烨认得，祁晏如兄长祁隆安，现在位左相。高德来报说是家宴，而如今却将祁隆安请来。

　　韩烨脸上未露，心里却冷笑了一声。

　　“陛下。”祁隆安起身向韩烨行了一礼。

　　韩烨瞥了他一眼，轻应了一声。直径上前叫了一声“祖母”，叫完便在一旁坐下。

　　祁隆安知道韩烨性子冷，也没在意，自己也就坐下了。

　　“今夜除夕，国丧未过也不能宴请，想着陛下一人在宫里也冷清，就想着让陛下来一起吃个年夜饭，这还麻烦陛下大晚上的来着宁寿宫一趟。”祁晏如脸带歉意的说。

　　韩烨淡淡一笑：“无事，人多一些也热闹。”

　　说话间看了一眼座下的祁隆安。

　　祁晏如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祁相也是哀家兄长，往年也就只能趁着国宴才能见着一面，今年没这国宴，就想着趁除夕这个机会过个家宴也是不错的。”

　　说到这里，祁晏如叹了口气。

　　从新帝诏书颁下，韩烨与祁晏如也相处了十几日了，两人之间的“慈孝”也是维持得极为不错。

　　韩烨毫不在意的回道：“家宴罢了，祖母高兴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