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奇又打架了,钟柏麟被同事叫去学校的时候,陆奇还鼻青脸肿地坐在人家屁股上死活不肯起来。
地上趴着的那男生的手此刻正被陆奇反绞着,脸胀得通红,疼得哇哇直叫,但陆奇就是死活不放人。但神奇的是,他俩都打成这样了,他们旁边居然无人围观,偌大的操场只有他二人。
“陆奇,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过不再惹事了的吗?怎么又在打人?”钟柏麟走过去,蹙着眉头问道。
“表舅,这小子该打!因为他说……说你现在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肯定连他都打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不小心被我听见了,我心里不服气就说要跟他单挑。说如果他连我都打不过的话,那他就必须跟你认错,还要叫你爷爷!”陆奇一脸傲气地说道。
钟柏麟这下终于明白学校为什么没有师生来帮陆奇拉架了,估计那趴在地上的臭小子就是因为口出狂言惹了众怒,所以大家才想借陆奇的手,趁机收拾收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但同时,大家也知道陆奇是个惹祸精,所以也想借此机会让陆奇也吃点苦头。一石二鸟,刚刚好。
不过令钟柏麟没料到的是,陆奇这个平时只会出乱拳的野路子,居然也能凭蛮力干过那个从小就接受过系统训练的练家子?由此可见,陆奇在让那小孩向他低头认错这事上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心?钟柏麟心中竟有些莫明的感动……
觉得自己并没有错的陆奇发了狠地对身下的男生道:“来吧,愿赌服输,现在钟老师已经站在你面前了,你赶紧给他磕头认错,再叫他一声爷爷,我就放你起来。”
陆奇说话的时候,又把那男生的手再狠狠绞了一下,那男生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哭兮兮地说道:“钟老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过他说完这句话后,却死活不肯叫爷爷。
钟柏麟听得好想笑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一本正经道:“亏得你还是练家子,连个野路子都干不过,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丢人。”
陆奇诧异地看着他表舅,心道:好家伙,我这么辛苦地跟人打一架到底是为了谁?我忍着疼受这一身的伤到底是为了谁?你居然一来就先拆我的台?咋人家打不过我还丢人了呢?难道你希望他打过我啊?
钟柏麟见陆奇一脸的不忿,笑道:“陆奇,起来吧,这么龊的孙子我也不想要,这爷爷我当得嫌弃。要不……等下次你选个更厉害点的、你压根干不过的,再让他来认我当爷爷,好不好?那样的话,我可能还会考虑考虑。”
陆奇翻翻白眼,当他是傻的吗?让他去找个他干不过的,人家都没输凭啥叫你爷爷?那哪儿是替他舅找孙子啊,纯粹是为他自己找个爹!
不过吐槽归吐槽,陆奇还是听话地从男生身上翻了下来。钟柏麟对男生严厉道:“起来,背一遍武道精神给我听听,我就放你走。”
那男生踉踉跄跄地起身,双腿微微张开一些,双手背在身后,小声背道:“武道是以武为修行,为追求真理的第一途径。”
“声音太小!大声点!打起精神来!你这没精打采的样子就先失了武道精神,你知不知道?!”钟柏麟中气十足地吼道。
男生被这声吼吓得一哆嗦,咽了咽口水,重新抬起头大声背道:“武道精神,是以武止伐,平息干戈,从矛盾争斗中找到互助统一的最终目标,武力不是暴力,不是为了杀戮而杀戮,不是为了战斗而战斗,而是为了迅速制止杀戮和战斗,为了保护和守卫众生,迫不得已,不得不发,是以仁心推己及人,化干戈为知己,合天地于一气。”
钟柏麟说道:“所以,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么?”
“知道了!”
“错在哪?”
“不该口出狂言,引发矛盾,有违武道精神;不该挑起事端,与人斗殴,有违武道精神!还有,不该……不该恃强凌弱……”
钟柏麟听得又想笑,“恃强凌弱倒也不至于,我虽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你也未必干得过我。而且你连野路子都没能干得过,又恃的是哪门子的强?凌的是哪门子的弱?你这明明是实力不够却半罐水响叮咚,有违‘戒骄戒躁’的武道精神!今天这一架被打,挨得冤么?”
“不冤!”
“知道不冤就成,行吧,你可以回去了,今天这一架希望能让你好好长长记性。若你真有自己说的那么大能耐,以后就真的去争取个武术冠军回来让我瞧瞧,到那时,我就承认你打败我了。”
那男生羞愧的赶紧给钟柏麟鞠了个90°的躬以后,就一溜烟儿地跑了。
钟柏麟再看向他的小外甥,他还什么都没说呢,陆奇就赶紧认怂,“表舅,我错了,我不该跟别人打架,您别生气,生气伤身,啊?还有……您能不能别罚我,我现在全身哪哪都疼,真的快要折腾不起了。”
“嘁!”钟柏麟发出一声冷嗤声,“我还以为你有多皮糙肉厚呢,原来也不过是一只只会装样子吓人的纸老虎。
还有,我哪有说过你做错了?你是为了守护我的名誉才以武止罚的,这事儿我觉得你干得好,你是在让那孩子通过另一种方式得到成长和学习。麻烦你不要为了求不挨我打,就这么快认怂!你这是‘是非观不明确,立场不够坚定’,这才是真的错了!”
陆奇,“……”
钟柏麟看着陆奇那鼻青脸肿吃瘪的样子,快憋不住要笑,道:“行了,回你班上上课去吧。”
陆奇苦着脸道:“表舅,我能请假跟你一起回家么,我现在全身都疼,哪哪都疼,真的!不骗您!刚才我是在气头上还不觉得,这会儿缓过劲儿来,我觉得我身上可能有好几处都肿了,尤其是我的腚特别特别疼,我感觉教室里那硬邦邦的凳子我肯定是坐不下去了。”
陆奇这话,钟柏麟是信的,他们练家子揍人很有方式方法,知道打哪个地方对对手的攻击性最强,但面上又看不出来。所以刚才陆奇能打赢那位学生也真的实属奇迹了,陆奇这会儿知道疼了,才是该有的正常反应。
钟柏麟啧啧嘴,“你不是很能耐吗?英雄哪里会喊疼?”
陆奇眨巴眨巴眼,“在别人跟前逞英雄那是必须的,在舅您面前逞英雄完全没必要,我有几斤几两重,您难道还不清楚么?在您这儿,我就是个狗熊,哪还敢当什么英雄?”
钟柏麟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笑出了声,“行吧行吧,你这臭小子,那就先跟我回家,回去我给你擦擦跌打损伤的药去。”
身上都带着伤的舅甥俩,一瘸一拐地回家去了。
回家后,陆奇的腚是真坐不下去,因为一碰到就疼,于是乎就大剌剌地脱了上衣,趴在床上等着他舅给他上药。
钟柏麟见陆奇那雪白的背这会儿上已经泛出一片片紫色的淤青,东一块西一块的,看着实在惨不忍睹。他将药酒倒在掌心上帮陆奇揉起来,揉得陆奇忍不住又躲又叫:“表舅,疼疼疼疼疼!你明知我那儿疼,你干嘛还要那么用力地揉呢?你这哪里是在帮我疗伤嘛?你这明明是在变着法子的罚我嘛!啊啊啊啊啊,你真的是想要疼死我吗?”
钟柏麟道:“臭小子,不懂就别乱嚷嚷,像你这样的瘀伤就是要这样大力揉才能把瘀血给揉开,而且要趁着皮肤被揉热的时候,药酒的药效才能迅速被皮肤所吸收,你的伤才能更快地好起来。”
“哦……啊疼疼疼……嘶……啊轻点轻点……不行表舅,这比我刚才挨打还疼……啊啊啊……好了没有啊……”
陆奇鬼哭狼嚎地终于等到他舅把他背上的伤给擦完,他见钟柏麟要收药瓶子了,突然转了转眼珠,问了一声:“表舅,这就擦完了?”
“嗯,擦完了。你刚才不是还鬼哭狼嚎的问我啥时候才能擦好吗?咋地,一不疼了皮子就又开始痒啦?你还想找虐啊?”
“不是,我就是想问问您,我的腚该怎么办?我全身上下受伤最严重的地儿可就是我的腚了,你为啥明知它有伤却视而不见呢?你咋还区别对待呢?
您是怕它臭么?不臭不臭,我敢发誓保证!它绝对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真的!
表舅,你想想,你要不帮我擦的话,它得啥时候才会好啊?那我岂不是又要请长假待在家里啦?
嘶……好疼好疼,我现在稍微侧侧身都疼。表舅,能不能麻烦你稍微可怜可怜一下我,就‘高抬贵手’‘忍辱负重’地帮我擦擦我那抗下所有的腚吧,成不?”陆奇一边可怜巴巴地说着,一边拼命眨巴他的那双狗狗眼看着钟柏麟。
钟柏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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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