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殊心中也是疑惑，昨日他明明就在自己房内睡了，怎么今早会在夜陌寒房间里，而且自己将房间里的东西丢的乱七八糟。

他心中虽然疑惑，但面上却未露出分毫，只是扫了一眼凌幽，后者立刻扔掉手中摘的野草。

归于平静后，夜陌寒整理了一下衣衫，站起身来神色复杂，一声轻叹响起。

“墨殊啊墨殊，你我虽有旧情，可身份有别，万不可再如此放肆。我又不是你后院中的妻妾。”

十八九岁的墨殊天资聪颖，年纪轻轻作为主帅，打了胜仗班师回朝，明明到处都是人，可他就是一眼就能看到心中时常挂念的人。

夜陌寒自小娇养，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哪里知道有些哑巴的心意。

他把那些行为归于：他一直在挑衅我。

过了许久，敲门声又响起，“公子，是我。”

墨殊？

夜陌寒心中疑惑，他不是走了吗？

“有什么事吗？”

“是。”

前者听到他的话，犹豫了一下，慢吞吞打开门，印入眼帘的就是墨殊端着碟子。

朝阳照射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

夜陌寒侧着身，没什么好气，“进来吧。”

墨殊进来，夜陌寒本打算关门，突然又窜出一个人。

“凌幽？你家主子难道连一碟糕点都要你帮忙一起送过来？”夜陌寒双手抱在胸前，调侃。

墨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恢复了平静，淡淡道：“公子这是在调侃我？不过，关于唐检的事情，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夜陌寒点了点头，等凌幽进来后关门，坐到墨殊对面，拿起一块糕点就开始吃。

吃完后，他转头对凌幽，道：“凌幽，你昨夜监视的结果如何？可有什么发现？”

凌幽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答道：“回陛下，属下昨夜确实发现了一些异常。唐检与洛伊竹在屋内密谈，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隐约提到了‘计划’和‘筹备资金’等字眼，似乎有所图谋。”

墨殊眉头微皱，沉吟道：“洛伊竹？可是京城洛家的次子？”

“属下有幸在三年前见过一次，与京城洛家次子洛伊竹有八九分像。”

“噗嗤，什么八九分像？那分明就是同一个人了。”

来自于自家王爷的嘲笑。

“我记得江淮竹的母亲也姓洛吧？”半晌没有出声的人开口。

“公子记性不错，江淮竹的母亲正是洛伊竹的姑姑，他们俩是表兄弟。”墨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应和着。

“那就难怪他们俩会在一起，只是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建土匪窝呢？这不是知法犯法吗？”凌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要又一脸茫然。

“这不是等着你的消息嘛。”

凌幽听着墨殊的这句话，不解地挠挠头。

“凌幽，你去继续监视唐检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是，属下遵命！”

墨殊对他摆摆手让他退下。

夜陌寒看了他一眼。

墨殊又深深地回看了夜陌寒一眼，缓缓道：“微臣明白。陛下放心，微臣定会全力以赴，查明真相。”

夜陌寒微微颔首，前者这才离去。

正午的阳光热得就连山寨的糙汉子都躲到了树荫下，何况是娇生惯养的少帝。

他用宽大的衣袖扇着风站在窗户处，微弱的清风并不能缓解盛夏的燥热。

突然，他看到一个少年担着水从他的窗前路过。

山寨修在深山之中，水源又无法从山下运上来，既然要打水，那附近就一定是有水源的了。

夜陌寒心中一动，他擦擦额头的薄汗，拿了墨殊的折扇出来。

刚出来，门前树荫下的男人们就将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夜陌寒面上露出微笑，心中不由无奈。

怎么？

他这个一不会武功，二是个路痴，三还赶不了路的人值得这么多人监视吗？

“各位兄弟也在这里乘凉啊？”

安静。

没有人回应。

夜陌寒尴尬一笑，继续自顾自地搭话：“刚刚看到一位小兄弟去打水了，这里有水源吧，不知道有没有兄弟可以带我过去？”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警惕地开口：“你要干什么？”

夜陌寒知道他误会了，耐心解释：“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不过屋里有些闷热，想着水边应该比较凉爽。”

他看着面前人们怀疑的神情，继续解释：“自我上山的时候东西就都被搜了去，大伙不用这么担心。”

几人又是互相看了一眼，将信将疑地喊来人：“憨子，过来。”

“来了。”

声音很清脆，带着些许稚嫩和沙哑。

“怎么了？”

来的是一个半大小子，身高刚好到夜陌寒的肩处，脸颊隐隐有些凹陷进去，面色发黄，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有些营养不良。

“你带他去你打水的地方，记着看好他，别让他跑了。”男人在他耳边轻声吩咐。

“明白。”

憨子应了一声，悄悄接过匕首，对着夜陌寒点点头，“公子跟我来吧。”

后者跟在他身后盯着他的后背，透过白色马褂的衣缝，可以清晰地看到皮肉包裹着的骨头。

夜陌寒眉头紧皱，他忍不住出声：“那个……憨子？”

“嗯？有什么事吗？”少年转过头。

“你多大了？”

“……十三四了吧，不知道。”憨子犹豫了一下，随后满脸无所谓地回答。

“你父母不曾告诉过你吗？”夜陌寒有些吃惊。

“我没有父母，他们早就死了。”

夜陌寒轻声道歉，观察着面前的人，面上没有一丝伤心。

憨子摆摆手，继续向前走着。

“你除了憨子没有其他名字了吗？”

“没，憨子是我刚上山的时候二当家给我取的，他说我那时候特别憨。”

“那要不我给你个名字？”

夜陌寒尝试和他拉进关系，谁知后者丝毫不给他面子。

“不用。我就喜欢憨子。”

“好吧。”

“到了。”

自山上而流下的小溪，周围都是树木，长得也是极为茂盛，站在临近小溪的树下能感受到身体被一股清流包围。

夜陌寒找到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下，“乘凉的圣地啊。”

他看憨子呆呆地站在哪里，开口：“过来坐啊。”

憨子撇撇嘴，双脚诚实地走过去。

“要是有鱼竿就好了。”夜陌寒看着溪水中肥硕的鱼道。

憨子也是目光定定地看着游来游去的鱼，“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