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意小心翼翼地把易聂莫的袖子和裤子都挽了上去,有很多地方都是小小的擦伤,但幸好只有皮外伤。
omega的皮肤白皙,也很脆弱。易聂莫虽然已经到了七十多岁,但是鲜红的伤口和在他枯瘦的腿和胳膊上依然很醒目。
白意皱着眉头,取出医药箱里的棉签然后沾上碘伏,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
“小意,不用这么轻。”易聂莫开着玩笑:“这点伤不痛,倒是你把我弄得挺痒的。”
白意听着他的话,脸上悄悄爬上了红霞。易聂莫一脸慈祥地看着那双小心翼翼的双手,将目光又移到了已经红透的耳垂上。
他感叹道:“尘语生了个好儿子。”
易聂莫在白意家吃完了饭,白意要送他回家,易聂莫硬是不让他送,两人就产生了争执。
“哎呦,我一个穷老头不用送,再说现在天气热,路上都是乘凉的人,你怕什么?”易聂莫摆着手强硬的说。
“不行,易爷爷。我还是送您回家!”白意也不退丝毫,态度非常的强硬。
易聂莫还没有把拒绝的话说出口,沈郁就开口:“易叔,你就让他送你回去吧!快到期末考试,他最近也不注意休息,不是学习就是兼职。你代我陪他转转,让他出去放松放松。”
易聂莫听到沈郁这么说也不好意思拒绝,而且,他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
“好,走吧!”
易聂莫的一只手由白意扶着,另一只手拄着拐杖。
他们刚出来,就看到一位alpha端端正正地站在门口。他站得很直,而且他的身形很瘦,看起来就像是一棵迎着夕阳,长得很挺拔的松树。
“等一下。”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
易聂莫和白意停下脚,白意认出来了,那个人就是推易聂莫的那个alpha。
“对不起。”刚刚还站的挺拔的男生,现在却低着头,像一个犯了错等着被批评的小孩子。
易聂莫不知道有没有认出来,只是边走边说道:“像他那样犯了错,改了的就是好孩子。浪子回头,金不换。”
很快他们走至店门口,身后的人也不知走了没有,易聂莫拉着他的手,一脸严肃:
“小意啊!虽然说学习很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你呀,马上快高三了,要好好学习丶好好休息,就不要去做兼职了。”他停顿了一下,又说:
“以后你们家的生活费我来掏,我也是一个人,钱财这些东西对我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用处了,就得麻烦你们以后给我送终了。”
白意知道,易聂莫是在找借口想让他毫无顾忌地收下这笔钱。
“易爷爷,我怎么可能要您的钱?我还有存款,可以用到毕业了。”白意推辞着说。
却不想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此时竟像一个得不到糖的小孩子一样,开始耍赖:“小意,你不要我的钱,是不是嫌弃老头子我的钱太少了?还是说你嫌弃老头子我是一个累赘,不愿意为老头子我送终?”
易聂莫佯装生气,将搭在白意手上的胳膊收了回来,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店铺。
白意无奈地跟在易聂莫的身后,却不想在卧室门口吃了个闭门羹。
易聂莫从室内关上了锁。白意听着门锁的声音,他像哄孩子一样软声软气:“易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嫌弃你。”
他听着里面没有动静,只好放弃坚持,闷闷地道:“行吧!易爷爷,我答应你。”
没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了一张笑容可掬的脸时,白意才反应过来易聂莫是装的。
易聂莫把手里的东西硬塞进白意的手里,不容置疑地说:“拿着,密码在卡的背面。”
白意哭笑不得,果然是个小老头儿。
白意是再难,也不可能去拿一个老人的养老金。他想:以后要替易爷爷送终,就当是他暂放在我这儿的吧。毕竟老人年龄大了,记忆不好,容易丢东西。
次日清晨,白意呼吸着一天中最清新的空气,迎着朝阳,提着白色纸盒走在街边。
当路过熟悉的小巷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力,对方高高大大的,他的身形让白意莫名感到很眼熟。
突然灵光一闪,白意想起来了,那个人正是昨天向易聂莫道歉的alpha。
他在这里干什么?
不会是要报复吧?
还未等他踏出第一步,他看清了。
方仝的手里拿着还在冒热气的早餐,他将早点挂在门栓上,然后敲敲门就立马躲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易聂莫向两边望了望,没有看到什么人,只看到了那还在冒热气的早点。
等到易聂莫进去之后,方仝才走了出来,正一脸轻松地走着,看到面前的人,他的眼里充满了惊讶。
面前的omega看起来比他小,但他在该放肆撒野的时候,独当一面丶撑起了一个家庭,而自己,却是那个犯了错,还需要自己父亲为自己擦屁股的人。
白意对着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之后小跑着消失在了方仝的目光中。
方仝看着那个迎着朝阳向前走的背影,心里的一小块地方不知不觉被填满,产生了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
等到白意到教室时,伴随着他的还有那听过无数遍的上课铃声,他的目光很自然地移至余锐的身上,那人正无精打采地坐在座位上啃着干面包。
他不经意的一瞥,看到白意的身影时,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嘴角已经快咧到耳后根了。
范阳看到此情此景,只是在心中吐槽:男神,你高冷的脸呢?你是高冷的,而不是像现在笑得很傻。
白意刚坐下,余锐就扔掉了手中的面包,连忙接过了纸盒:“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快饿死我了。”
白意转过头,他看了一眼余锐扔在桌仓里咬了半面的面包和里面各种各样的早餐,淡淡地说:“浪费粮食不好。”
余锐敷衍的“嗯”了一声,连忙趁热吃了一口才含糊不清地说:“我知道,我会处理的。”
“那个谁……呃,白意的同桌。什么时候了,还吃呢?来来来,你上来算一下这个题。”台上在激情澎湃地讲着题的数学老师停了下来,也打断了正吃得津津有味的余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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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