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意看了看桌子上的新杯子，和自己的很像。他拿起贴在上面的小纸条，慢慢念出声：

"白意，你也知道我平时的样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个生理文盲。这个杯子是我按照你原杯子的款式买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再换一种。——余锐”

读完这些的他，看着那潦草的字忍不住笑出声：“这是他让别人写的吧？哪有这样道歉的？”

范阳听到后，一脸吃瓜群众的样子转过来，问道：“白意，说谁呢？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怎么好像比以前更爱笑，还活跃了？”

白意瞪大双眼，坚定地说：“没有，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时间到了第一节课下，余锐的座位还是空无一人。原本来看余锐的omega们失望地离开，但还略带希望地询向一声：“余锐同学来了吗？”

白意标志性地一笑，说道:“没有。”

直到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亦扬，他拿着余锐的请假条递给白意说：“小……白同学，那个，能不能帮我给你们班主任给一下？”

“可以。”白意接过亦扬手中的假条，他看到余锐请假理由上什么也没有写，不由地问了一句：“他家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啊？没有，就是他易感期突然提前了。”亦扬用一种“肯定有瓜”的眼神盯着白意。

然而白意却在琢磨：是不是昨天喝错水的原因，才导致易感期时间紊乱，所以提前了……应该是这样的，毕竟契合度好像挺高的。

还没等白意想出个什么，一张白纸放到了他的面前。

上面只写了一个函数，要求：求它的函数图像。

亦扬不好意思地开口：“小白同学，那个……你能不能帮我解一下这个道题？”

白意看了一眼题目：求X2+(y+3√X2)2=1的函数图像。

他皱皱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嗯……这个题，我可以明天给你吗？过程有点复杂，我不可能现在做完，我得研究一下。到时候做完了我拿给你吧！”

“好，到明天就不麻烦你了，我来拿吧！谢谢小白同学。”亦扬说完就离开。

————

白意看了一整天的这道题，每次做到一半就卡壳。

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的人都已经走光，而白意还翻着做了密密麻麻好几页过程的本子。

他一会儿用弯曲的食指抵抵薄唇，一会儿又用牙齿轻咬着笔。

白意在做题时，总是有这么两个陋习，沈郁还经常说，他这个样子和大学时的白尘语很像。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他温柔的目光一直伴随在坐在窗边，身上镀了一层金黄色太阳光的少年身上。

他如同坠落凡尘间的白羽天使一般，虽然被世俗伤得体无完肤，但还是保持着那颗纯洁的初心，站在希望的光芒下。

“白意。”沈崎坐到范阳的座位上，他看着少年飞快划动的笔尖，忍不住叫了一声。

白意抬起头，他的眼眶因为长时间盯着书本变得通红，他用手背揉了揉发痒的眼睛。

他看到沈崎，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沈崎，你怎么还没有走?”

沈崎指着桌子上那张写了函数的纸和草稿本，温声地问道:“介意我看看吗?”

白意把东西递给了他，沈崎才开口回答刚刚的问题:“刚准备走，结果看到你还没走，就进来看看你，这么努力？”

白意听出了他语气中开玩笑的话，他把话接了下去说:“是啊！沈学霸回来了，我这第一已经不保了。”

沈崎看了眼白意，像是不经意地说：“我也待不了多久。”

白意的笑容逐渐淡了下来，犹豫地问：“你……为什么？要去哪儿？”

沈崎收起了笑脸，他放下解题的笔，一本正经地解释：“嗯……大概又需要2个多月，准备去S国参加比赛。”

白意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开玩笑。

沈崎在做交换生之前，他就是以国家物理学少年组的代表之一的身份代国家去参加的比赛，他仅与冠军相差1.3分，后来被M国破格录用，有了一个交换生的名额。

沈崎看着白意的样子，又恢复了他一如既往的温和，安慰道：“我是到期末考完后，署假才走的，还有一个多月呢！”

沈崎知道白意对他只是朋友之间的感情，也仅是对朋友的不舍，但他还是抑制不住地总去想，会不会他也有那么一刻喜欢过自己。

他明白，他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那个坠落人间的天使，可谁也不知道以后和他相伴一生的人，是站在云端等着他的天神，还是那个同样坠落人间的恶魔。

沈崎结束了这个话题，将本子还给了白意，原本空的的本子上已经写满了解题步骤。

过程看下来最吸引白意的是那一张画得很规范的X2+(y+3√X2)2=1的函数图像——那是一颗心。

这就是独属于数学的浪漫吗？

“你怎么会做这种题？这个我们现在还没有涉及吧！”沈崎刚画出图形时也是感到不可思议的。

白意向沈崎解释道：“嗯……怎么说呢，就是一个朋友的朋友让我帮他算的。”

“朋友的朋友？是个alpha吗？”沈崎一边帮他收拾课桌，一边期待着他的回答。

“嗯，是个 alpha。”

“那他是喜欢你吧？”白意没想到沈崎会问这个，他也只是淡淡地说：“不是，我和他只见过一次。我们是不可能的，应该是有人给他的。”

“嗯哼。”

但白意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无聊，表白用函数图象，是为了让对方觉得自己很厉害吗？

俩人收拾好东西，刚走出教室，就迎面碰到了查勤的年级部张主任：“你们怎么还不回去？”

张主任也不担心他们孤a寡o的能干出个什么事，毕竟两人都是名列前茅，在一中最有希望考上京大的人。

而且没有做过违反校纪校规的事，就连平时和不熟悉的异性说话也是保持距离，这让他对他们的信任度满满。

“主任好，我们刚刚讨论了一道前年奥数题的其他几种解法，刚准备回家。”沈崎回答道。

“好，那都早点回去吧！再晚学校就该锁大门了。”

“好的。”俩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然后一起离开。

沈崎把白意送到了熟悉的小巷，看到白意离开后，他才转身独自一人向着江城最繁华的中心走去。

他抬着头，望着只有几颗星星的夜空，喃喃自语:“是真怕吓到你，也是真怕你被别人拐走啊！白意，你一定要等着我回来。等我回来，就再也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