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肖战的身体越来越差劲,王一博揣着拿着之前的药渣拿上被血迹沾染的模糊不清的药房四处寻医,只是得到结果都一样,无药可医,无医敢医。
即使这样他依旧不放弃,他觉得这世间总有让侯爷活下来的解药,他必须寻到。
侯府院落里几株梅花树,枝头上已经挂了些许白雪,梅花正怒放,王一博折了一枝放在床尾处的花瓶里,淡淡的梅香在屋内环绕,屈膝半跪在床前,“侯爷。”
许是这梅香,唤醒了肖战,他先是微微皱起眉,然后缓缓睁开眼睛,似乎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梦境,盯着王一博半晌。
片刻之后眉头又舒展开来,他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攒下全身仅有的力气,缓缓的,缓缓的抬起手,轻轻覆在王一博的脸上。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怀玉,你回来了啊…”
这句话,像是等了许久,王一博不敢想,自己不在时,肖战醒来的时候,又是怎样的,想到此处,他喉间发紧,贴着他的手心,蹭了蹭,眼眶里稍微有些水润,哑着嗓音回答:“回来了…时清我回来了…”
肖战笑了一下,病弱却漂亮地让人心颤,“怎么哭啦?”
“没哭。”王一博把肖战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动作说不出的轻柔和缓,“是时清看错了。”
肖战轻笑,没有拆穿他,目光瞧见床尾处瓶中的腊梅,毫无血色的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好看。”
“时清喜欢就好。”王一博掩下泛红的眼眶,声音温柔。
肖战看着瓶中的腊梅,如蝶翼的睫毛微微翕动,平生种种忽如漫漫长卷般掠过心头,旋又散若云霭,双眸朦胧中透出一丝哀伤,喃喃道:“下雪了啊……”
“恩,下雪了。”耳边的低语透着几分悲凉,王一博觉得心脏揪紧了,他笨拙地轻言细语地描述道,“今年的雪,不大,零零碎碎地,跟柳絮一样…”
肖战听王一博笨拙地言语,轻笑:“怀玉,我想听你吹陶埙了。”
“好。”
陶埙呜呜然,绵远悠长裹着孤愁,慢慢散于那冬雪中。
长夜漫漫,周遭树影摇晃,银色的光芒铺散下来,时而有风过树,就有片片梅花无声坠落。
肖战闻着药碗里一阵阵苦涩,热气氤氲了他视线,更氤氲了一股寥落,“这药好苦。”
闻言,王一博端起来略尝一口试过温度后,自己先从碗里喝了药,再俯首覆上他的嘴唇,一口一口将药汁慢慢渡过去。
这药似乎没有那么苦了……
房中静心宁神的安声香逸逸地染着,床前垂帘偶动。
“怀玉,你不必如此。”肖战手指慢慢触摸着王一博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像是努力记在心里一样。
王一博拉过他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一下,“我本该如此,我说过无论我是什么样的身份,我本该如此。”
“可我…”肖战眼眶发热,额头慢慢贴到他的胸口,说不出那句话来。
“时清,”王一博低沉平稳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知道的,你喝下那毒药其实是为了保全那些与你出生入死的将士们。”
“可我独独没有考虑到你,”那声音中夹杂着颤音,眸中潸然泪下,“怀玉,对不起…”
世间只道我神机妙算如诸葛在世,只可惜我算了一生,却独独没有把你算进去。
一滴泪从眼眶滑落下来。
怀玉,终是我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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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