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颖可没那么细致,为了“好好感谢”上一次谢子清对自己的呵护之情,她直接装作自己手抖,一口汤一大半都洒到了谢子清的身上。
“王爷,真是不好意思,小女子的病情才好了不久,还请王爷不要见怪。”
谢子清皮笑肉不笑,江冬冬看不出苏颖颖和谢子清之间的风云诡谲,拿出自己贴身携带的手帕,仔仔细细地给谢子清擦干净。
“王爷,苏将军也不是故意的,还请王爷原谅她。”
江冬冬率先维护苏颖颖。
谢子清哪怕想要发怒,可是一看江冬冬满眼真诚,柳叶一般又细又长的眉头下是圆圆的眼睛,脸蛋消瘦了许多,可能是来回奔波的缘故,眼底下也有少许的乌青,一头柔顺的秀发变得分叉了一点。
“本王生病的这几日实在是辛苦你了,以后你不要再做王府里面的苦活,好好跟着本王。”
谢子清并不把苏颖颖对自己的刁难放在心上,他更加担心的是江冬冬的安危。
“王爷,奴才的都是小事,不过王爷奴才是骑马去皇宫求太后赐药,听苏将军说王爷的骑术才是世间最好,王爷能带着奴才一起骑马吗?”
江冬冬眼中蕴含希冀,小小圆圆的瞳孔似是一颗小小的珍珠,散发着不忍拒绝的光芒。
谢子清像揉小团子一样捏了捏江冬冬的手:“当然了,本王答应你。”
夜深,营帐外还有身穿盔甲的士兵在操练,江冬冬睡觉的营帐里面有一个矫健的黑影偷偷溜进去。
一点轻微的声响,黑影的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刃,估摸着是江冬冬睡觉的棉被之后,手起刀落,刀刃落下,却是挑起空中浮起片片棉被里面的飞絮,好像在周围下起纷纷扬扬的白雪。
中计了!
“刺杀?”
一道深沉的眼神扫射过来,谢子清的眼睛弯了弯,如同一弯月尖翘翘的新月。
“副将军?本王记得你是苏颖颖的部下?” 谢子清一手拔起插在棉被上的刀刃,棉被里面要是真的有人,估计早已血流而亡。
“为何要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谢子清疑惑,面色轻松,对于刚才的刺杀似乎只是当做小打小闹罢了。
“不过,本王也不需要一个死人的遗言。”
副将的眼神倏然变得惊恐,唇边的话一个字还未吐出,口鼻就飞快地流出的黑色的毒血。
谢子清的手指划过锋利的刀刃,留下一刀深深的痕迹。
“王爷,您吩咐奴才去端药……王爷!”
江冬冬掀开营帐,地上竟是一片血泊,蜿蜒的血迹从副将的尸体里逐渐蔓延,像是一条条藤蔓飞速地把江冬冬整个脑袋都缠绕起来。
而身体还未完全痊愈的谢子清则是瘫软在一旁,还在止着手中的伤口,唇边泛白,几乎是要口吐白沫的状态,衣衫也沾了许多的血迹。
负责巡逻军营的士兵点燃火把,发现状况后及时禀告苏颖颖,苏颖颖身穿一件薄薄的外套,来不及整理鬓角凌乱的发丝,灰头土脸快步赶来,掀开营帐检查情况。
“他……”苏颖颖见到副将浑身是血,心中不安,反观谢子清更是新伤添旧伤。
“这到底怎么回事?大夫你先看看副将是否还活着,另外来人赶紧照顾王爷。”
夜里被叫醒的大夫此刻也心惊胆战,短短几天,军营竟有身为副级的将领被害。
大夫伸出手指把了把副将的脉搏,再探了探副将的口鼻,面色凝重,无奈地叹了叹气:“禀告王爷,禀告苏将军,副将他……他已然是没了气息,还请节哀顺变。”
“是有刺客夜闯营帐,本王性命垂危之际是巡逻的副将军及时发现,救了本王一命,可惜打斗过程中副将不幸殒命,是本王对不起他。”
谢子清一板一眼道,话里话外都是悔恨,不忍看副将的尸体,在众人看不到的目光中,嘴角泄露出一点点讥讽的笑意。
“副将为保护王爷,也算是他的职责所在。”
苏颖颖的眼里多了一点哀伤,但她不相信谢子清说的真相。
营帐外到处都是拿着武器的士兵,真的有贼人,怎么可能不会引起动乱?
而且谢子清和副将身上都有严重的受伤痕迹,是什么武功高强的贼人才能把两人打成这个样子?!
“派人收敛副将的身体,再取黄金百两抚慰厚待其家人。”苏颖颖洞若观火,有条不紊吩咐众人处理。
“王爷,奴才不应该晚上离开你,不过一时半会儿,王爷差点命丧黄泉,是奴才没有照顾好王爷。”
江冬冬赶紧扶着身体虚弱的谢子清上床,尽心尽力地侍奉。
“冬冬,帮我打桶水来擦擦身子吧,到处都是血和汗水,本王觉得受不了。”
谢子清对江冬冬央求道,并没有一点点的心虚和惊慌失措,像是一只委屈巴巴的小羊羔,实际上却是一个披着羊皮的恶狼。
江冬冬握着谢子清的手:“王爷,要不然我还是让旁人去打水,奴才想一直陪在王爷的身边,尽心尽力地伺候王爷。”
谢子清露出愉悦的笑意,眉心总算是舒展开来,那副将想要伤害江冬冬,也算是自讨苦吃。 深宫里面,风霜漂泊,国师空荡的房间里面倏然有一道稳重的声音响起来。
“国师,朕这几日总是头晕目眩,总担心会有大事发生。”
国师布满符咒的房间空旷寂寥,无数长短不一的符咒以及符纸在房间里面无数条横斜的栋梁上漂浮摇曳,偶尔有几个金色的小铃铛还在相互碰撞,发出叮铃的声响。
一袭黄袍的男子头戴玉冠,长长的衣袍上绣着一条金色的金龙,两旁是辉煌的日月星辰和壮丽山河,右眼下是和谢子清一样微小的黑痣,减少了几分肃穆,腰间有一块玉佩,同样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九爪金龙。
“陛下,您无需操心,江山并无大碍,近期边疆蛮夷之地也没有异样,只是陛下需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保重龙体。”
国师冲皇帝陛下跪拜,随即回应。
“不过陛下,您的后宫的确应该扩充,为后世开枝散叶,为皇家延绵子嗣也的确是任重而道远。”
皇帝一听到延绵子嗣就脑袋疼,不仅仅是太后一直都在催自己成家立业,甚至现在国师也在催自己,成家立业难道不是多了一个累赘吗?多了一份软肋?
“国师怎么不催催朕的弟弟呢?弟弟也还没有娶亲。”
皇帝笑了笑,反正他的手里面还有谢子清这个挡箭牌,弟弟和自己的年岁相差无几,他才不愿意自己率先成家。
国师头一次沉默不语,眉梢间是如流水的温和,他直勾勾地盯着皇帝陛下,从窗外吹进来的清风轻柔抚摸着脸庞。
皇帝注视着国师的表情,心底隐隐有一股不安。 “皇帝陛下,谢子清谢王爷已经有心爱的人了,而且正在感情升温的阶段,陛下,您也该好好考虑您自己的终身大事。”
皇帝陛下脑袋有点抽搐,看来自己的弟弟真的是闷声干大事的?
这才多久,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有这么好的福气。
“国师,你知道如今国家内忧外患,我不应该为了儿女情长荒废朝政。”
皇帝略加思索,又想出来一个搪塞的理由。 “陛下,当今丞相的嫡女,也就是如今征战沙场的苏颖颖将军,英姿飒爽,文治武功都可以对陛下都有非常大的助力,陛下不如和这位苏将军结为夫妻,对江山可是大有裨益。”
国师为皇帝提供一个确切的例子。
皇帝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回应,只是凑近国师的脸颊:“国师就那么希望朕早点娶妻吗?” 国师瞥了皇帝一眼,点了点头,手中还在用特别制作的朱笔继续画着符咒和符纸。
“可是朕喜欢男人,特别是那种长得清秀的男人。”
皇帝似乎是故意和国师对着干,国师越想让皇帝怎么做,皇帝反而越是不做什么,语出惊人。 “陛下,是想要谢氏皇族绝脉吗?” 国师一把拂尘轻轻在空中一甩,空气中的灰尘洋洋洒洒,掉落在符咒上面,呛到了皇帝直直咳嗽。
“你说什么?我弟弟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莫非就是当初国师跟朕提过的那个在弟弟王府里面待着的小兔子精?” 这下轮到皇帝大吃一惊,自家的弟弟是娶了一个妖怪?娶了一个兔子精?
国师拍着皇帝陛下的肩膀,眼中都是满满的忧愁,像是万千的丝线布满眼眶:“所以陛下,您不能再任性妄为,说出不切实际的话语了。”
房间外旁逸斜出的桃花还在舒展着粉色的花瓣,似是少女的呢喃,散发出淡淡的清香,皇帝瞧着心烦,只想要把这几株桃花折断,他身为九五至尊,连娶什么人都不能自己做决定。
谢子清已经为扶持自己登基付出了许多,不能够再牺牲谢子清的幸福,别说是兔子精,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仙女,皇帝也会帮谢子清完成愿望。 “国师,你今晚和朕说的话,朕会好好想想的,如果朕真的有娶亲的那一天,朕希望是你来主持朕的婚姻大事。”
“陛下圣明。”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