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几个字,余一识像是瞬间失语,直愣愣的仰视着站的笔直,脸如刀刻般硬朗的成熟男人,泪水像不听使唤般从眼角出逃。
“收起你这副叫人恶心的嘴脸!”字字诛心。
余一识忘记了哭,泪水又像拧上了开关。他想过楚郁走这么多年会恨他,会讨厌他,但没想过这么想他,不近人情到刻薄。
这时,秦诉欺身倚靠过来,亲昵的挽起楚郁的胳膊,睨了失魂落魄的余一识一眼,在他耳边轻语:“楚总,具体合作上的事儿还等着您去谈呢!”
“嗯。”楚郁应了声,没再看余一识一眼,转身走了。
秦诉优雅的挽着他,走出去几步后,回头又觑了余一识一眼,眼神比方才要放肆许多,也更轻蔑,像只高高在上的孔雀,而余一识不过是一只斗败的鸡。
余一识直愣愣看着两人的背影,穿梭在各色人群里,或推杯换盏,或谈笑风生,格格不入的,真的只有他啊。
其实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眼尖的都瞧出了两人不同寻常的关系,再一想高调跟着出场的秦诉,看余一识的眼神都暧昧了许多,倒也没有不识趣的凑上来。
余一识觉得有点累,出去透透气。
一识月份的天气有些凉了,露台这边很安静,把热闹隔绝在外。余一识只穿了件白色的衬衫,凉风钻进领口,有些凉,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眺望着灯火通明的远方。
手指轻轻摩擦着,烟瘾有些犯了,从裤子口袋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
香烟夹在指间,略显急促的吸了一口,并没有如想象中的满足。
楚郁回来了,却不再需要他了。
余一识慢慢咀嚼着这句话,酸涩夹杂着苦涩和烟味一起从喉间滚入到肺。
在脚边散落一地烟头的时候,他给王舟圳发了条消息,没等到回复就悄悄撤了。
独自走在大街上,突然觉得有些想笑,反复问自己,这七年来到底为了什么?
当年,楚郁走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也并没有只把楚郁当成哥哥,他喜欢上了,可是人走了,被他伤害后走的。
当时他又后悔了,想找寻他的踪迹,却像人间蒸发一样,企鹅号上给“尼莫”的留言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给楚郁父亲的秘书打电话,却被机械女声告知是空号。
再后来竟然找不到一个跟楚郁有关联的人,他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再后来就认清了现实,他的郁哥再也不会出现了。
这么多年来,发生了太多的变故,后来进入到电竞行业,为了打出成绩,每天刻苦训练,也更加没时间去想感情的事。
正好,也忘不了这个人,他的白月光,可惜的是,不是彼此的。他说不定成了别人烙在墙上的一颗蚊子血,也许都算不上。
余一识有些自嘲的笑笑,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想放纵一下自己,觉得很累,在便利店买了包烟后,打车去了酒吧街,随便挑了家顺眼的推门进去,倒没注意清一色的男性。
刚坐上吧台,年轻的调酒师就注意到了他,看出他有点不适,问道:“第一次来吗?想喝点什么?”调酒师忍不住有多看了他几眼,“有点眼熟啊客人。”
“大众脸,什么好喝点?”余一识没说来没来过,他今天在乎的只是想任性的买醉。
调酒师打了个响指,直接给调了杯,余一识觉得有趣,火烤过的咖啡豆,打发的奶油,还有他说不上名的烈酒。
调酒师称呼这杯酒叫“La ;Dominicana”,余一识扯了下嘴角,他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哪里听得懂这些。
后来喝的什么干马提尼、长岛冰茶、尼格罗尼,他至少能听得懂中文了。
不得不说,虽然不喜欢喝酒,但有时候这酒未尝不是让人短暂忘却烦恼的好东西。
“嗨,哈尼!”一只手搭上了余一识的肩,余十缓慢的侧头看去,手的主人染了一头落肩金发,虽晕的有些看不清脸,但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我不是。”余一识拨开他的手,继续趴在吧台上。
金发男人得了趣,在他旁边坐下,撑着下巴逗他:“很快就可以是了。”转头跟调酒师说,“这位小可爱今天一切的消费都记我账上。”
“行,那就祝肖公子抱得美人归咯。”调酒师朝金发的肖硕宇抛了个眉眼。
“困了吗?要不要跟我回去?”肖硕宇一手贴在他的腰侧,亲昵的贴着他的耳朵讲话,眼见着耳尖一点一点变红。肖硕宇很满意,料定这是个敏感的小可爱。
“我要喝酒,别烦我。”余一识喝的有些多,反应有些慢,腰上的触感更是不明显,不过转过了脸。
肖硕宇见余一识没反感他的触碰,嘴角上扬,觉得有戏。
“那我陪你一起喝,喝完你得陪陪我,哈尼。”肖硕宇靠近他,嘴唇碰了碰他的发梢。
从背后看来,余一识像是被金发男人整个抱在怀里,亲昵的好似一对情人。
余一识有些烦躁,这是哪里的蚊子,一直在他耳边“嗡嗡嗡”个不停,自以为用了十成的力度去推他,人家却没费什么力气轻松把他锁在了怀里,紧紧贴着胸膛,“……你放开!”
“嗯,欲情故纵呀?”说着凑近余一识,直直盯着他微张开的嘴唇,水润娇巧,散发着微甜的酒气,不由分说的捕捉着诱人的唇珠。
余一识瞬间蹬直了眼睛,挣扎着去推肆意舔舐他嘴唇的人,他快喘不上气了,“……放开,嗯呜……”头好晕,好重,想吐。
在他真的要喘不上气时,终于得救了。
“嗷!”金发男人被人粗暴的扯开,紧接着一拳砸到脸上,揍翻在地,仍有些搞不清状况,“我靠!你他妈谁啊?上来就打我?!”
高大的男人脸色沉的可怕,一句废话不说,拳脚继续往他身上招呼着,下着狠劲,誓要让人去了半条命才甘心。
周遭喝酒的客人吓得半死,生怕殃及鱼池赶紧跑了。
酒保也没见过这阵仗,吓得躲在一边,经理闻声赶来,吓得面色蜡黄,赶紧多叫人把这煞星拉开。
这煞星会不会出事,他不清楚,但如果肖硕宇在他们店里出了事,那吃不了兜着走的就铁定是他们!
余一识脑子懵的很,歪在吧台上捂着嘴,努力平息着呕吐欲。
“不是我说,这位客人您把肖公子打成这样,我们可怎么交代哦!”拉是拉开了,但揍也揍完了。酒吧经理哭丧着脸,比死了爹妈的模样还惨。
“他找死!”楚郁阴翳地瞪着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肖硕宇,握紧拳头,手痒的很想再把碰过余一识的两只手全打折。
“哎哟!您有什么个人恩怨也不能在我们店里啊!别说肖公子这里我们不好交代,就是今天店里的损失可怎么办啊!”酒吧经理恨不得一起躺地上得了。
楚郁带着余一识离开前,给助理去了电话,让他来处理。
楚郁揪着余一识的后领,动作十分粗暴,根本不顾他挣扎难受,“你放开……我……难受啊……”
“放开你?做梦!”楚郁直接把醉鬼扛到肩上,往车上走去。
余一识挣扎的厉害,整个人头朝下倒着,血液冲到头部,他真的好难受,拳头无力的捶着楚郁的后腰,嘴里嘟嚷:“讨厌……放……我……下来……”
楚郁火大地狠狠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给我老实点!”
余一识叫了一声,羞耻的瞬间老实了。
楚郁把他扔进副驾,脑袋磕到了车门,余一识不满的喊着痛。
这要放在以前,余一识一撒娇,楚郁哪舍得他疼,就怕他掉金豆子。
可现在,光想到刚刚酒吧的场景,他就想杀人!
从酒会上一路跟出来,就想看看他,结果倒好,这人可真会给他惊喜!当年口口声声说别扭、接受不了,七年后就不仅接受了还能在gay吧跟人调情,也真是小看他了!
“有你疼的时候!”楚郁冷哼一声,给他扣上安全带,就一脚油门踩到底,往他市中心的复式公寓开去。
楚郁心情糟糕,车开的极猛,因惯性一会儿往前倾一会儿狠狠往后甩,余一识胃里翻江倒海,一路捂紧嘴,就怕喷出来。
公寓离得不远,好在只有两条街的距离,否则余一识就得光荣的吐在他车上了,那样卖了他也赔不起,哦,也不一定,世界冠军的话现在说不定能值点钱了。
“下车!”停下车后,楚郁粗暴的把他从副驾上拉出来,就往电梯口走。
“我想……呕……”余一识脚步虚晃,赶紧把嘴捂得紧紧的。
“你想个屁!以为磨磨唧唧就能逃得过?!”楚郁爆了粗口,一如刚才拦腰扛起,余一识只要不老实,就抬手狠狠招呼在他滚圆挺翘的屁股上。
要不是场合心情不允许,楚郁就着这手感,都想干点更混蛋的事。
一阵天旋地转,余一识终于被放了下来,再也忍不住,吐了。
“……”
楚郁愣在当场,呕吐物呲了他一身,空气中充斥着刺鼻恶心的味道,不停地往他鼻子里钻,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恨不得掐死他,咬牙切齿:“余一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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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