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将帕子递给他,“兄长心中有愧,也理当如此。”
魏无羡摇头,“蓝氏君子持家,这点我是佩服的。”,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古板和迂腐。
提到戒鞭,他突然想起蓝忘机后背那数十道戒鞭,到底是什么样的错,才让他景行含光的蓝忘机手如此种的惩罚。
蓝忘机给他夹了几筷子肉菜,抬头却见他在沉思,“魏婴,怎么了?”
“蓝湛”,魏婴犹豫了一番,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你受了那么重的惩罚?”
蓝忘机沉默良久,才说:“无事,过去了。”
魏无羡握住他的手:“蓝湛,怎么会过去了呢?你每每寒冬时节,疼痛异常,年年如此,如何就能过去了?十几年前的事,我思来想去,修真界最大的事莫过于夷陵老祖与众家为敌,百家围剿。”
当年不夜天,金光善将温情挫骨扬灰,百家在金氏有意算计下,对他百般误解,遭百家讨伐。那场大战,他祭出阴虎符,以至于后来心神不乱,彻底失控。
“所以,蓝湛,当年我是怎么回的乱葬岗?是不是因为你护着我离开,所以蓝氏为了给百家一个交代,才打的戒鞭?”
蓝忘机有些愕然,“你是说你记忆有损?”
魏无羡点点头,“是,当时神志不清,并无太大印象。你后来又做了什么?”
蓝忘机又做了什么?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护着他离开,又对魏无羡剖开了心思,句句真心。
可蓝忘机的真心表白,换来的是魏无羡的一声声“滚。”,他为他对族人刀剑相向,护着他回了乱葬岗见他平安无事,才回到云深不知处受罚。
一是他有错,二是想警醒自己,魏无羡不喜欢他,他该把这份感情放在心底。
可多年来,这份感情并没有淡却,反而像陈酿一样,越来越浓厚。他放不下,也不想放。
十三年的问灵,日日复夜夜,就这样成了他心里的结。
原来,魏婴当时只是神智不清,并非有意拒绝吗?
自魏无羡重归人世,蓝忘机能感受到魏无羡对他其实并非无意,只是心有顾虑,不过,他等了那么多年,不急这一时。
蓝忘机回握着他的手:“魏婴,做了什么都已过去。你不必愧疚,不必想太多。我的道义和我的心告诉我,你值得。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魏无羡见他不愿提起,只能作罢,看来他猜对了,蓝湛的心结肯定是那时候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或许,他该去看看泽芜君?
“你好好歇息,近日蓝氏事务多,晚些时候我让思追和景仪来陪你。”想了想,蓝忘机又特意交代:“风寒刚好些,不许喝酒。”
魏无羡眨眨眼,不喝酒多谢无趣啊,可惜含光君威严愈发凛然,哎,没胆子跟他对着干。
其实是魏无羡下意识的觉得蓝忘机对他的关心很暖心,可惜他自己没能看透,情深而不自知。
蓝忘机从静室里出来,他伸手扶着山路旁的树,一手捂着胸口,那里正在激烈的跳动。
顾随过来请含光君参加会议,见他如此,忙问道:“含光君可是不舒服?心悸犯了?还是……”
“无事。你一会让人备些魏婴喜欢糕点和零嘴送到静室,让思追去通知温宁来一趟云深不知处。”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等魏婴等了那么年,不急这一时。
魏婴,你逃不掉的。】
“咳咳……那个,蓝湛,我肯定不会叫你滚的。”魏无羡捂了捂自己发烫的脸颊。
蓝湛点头:“我知,魏婴。可我心悦你,也是真。”
“蓝湛……”完了,魏无羡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觉得自己沦陷了。
魏婴握住他的手,“你那么好,我……”我也喜欢你。可如今的我,还有资格吗?我这副破财不堪的身躯,又何必拖累于你。
蓝湛大约也能猜的出他有所顾虑,也没问什么,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表示他会一直都在等他。
看了全过程的聂怀桑和蓝氏众长老:……
不知道蓝老先生的心脏还好不好。
蓝启仁:不好!一点都不好!
云深不知处又是一通乱,为啥,气晕了呗。也不知道他是气他养的白菜跑了,还是气那头不开窍的猪了。
【清河,不净世。
侍卫将云深不知处的帖子递到了聂怀桑的手里。
聂怀桑看着帖子上蓝曦臣的字迹,比起往日,这字迹多了几分锋芒。
聂怀桑心中五味杂陈,把玩着手中的帖子,想着彩衣镇传回来的情报,他以为蓝曦臣会闭关个两三年重走青蘅君的老路,没想到才一年就出关了,出关后马上发难于长老院,这是想通了,还是有其他变故?
“承安呢?”
那侍卫恭敬的回道:“少主带队去除祟,说是下午回来。”
聂怀桑点点头,“你去通知大长老,明日他与承安随我去趟云深不知处。”
侍卫有些诧异,他作为心腹跟了聂怀桑十几年,对他的事再清楚不过了,他还以为自家宗主不会接泽芜君的帖子,老死不相往来呢。
聂怀桑再怎么埋怨蓝曦臣,可毕竟两家多少代的情谊,哪里能断?再说了,仙督之位非含光君莫属,怨恨只是一时的,承安的未来,聂氏的发展,必然和含光君有所联系。
最重要的事,魏无羡肯定会在云深不知处,见不到含光君,怎么求夷陵老祖出手相助?
聂怀桑感慨:“时隔一年,曦臣哥,你可别再叫我失望了。”】
“大哥,是曦臣对不住你和怀桑。”蓝曦臣欠身道。
聂明玦扶住他,“我俩多年的情义,我还能不知道你?怪只怪人心叵测,权势迷人眼。”
蓝曦臣叹气,“终究是我信错了人,太过单纯,日后还需多多历练才行?”
聂明玦点头,“是极。我观怀桑也是成熟稳重不少,聂氏他带领的不错。待此事结束,我就俩内务交给他,我也要多多历练才行。”
他最烦看那些宗务折子,还不如出去和邪祟打几场。
聂怀桑:不是,大哥,你是怎么得出这么个结论的?草率了吧?
【次日,魏无羡起来后在云深不知处后山溜达,查看结界,在他印象里,云深不知处的护山结界实在太弱了,他想研究研究。溜达一圈来到山门时,看到聂怀桑一行人就到了。
蓝曦臣看到聂怀桑心里很复杂,特别是在看到他身边的那个少年时,情绪很是激动。
那少年一身青色的聂氏嫡氏少主制服,背着一把大刀,看着器宇轩昂,气度不凡。
这是谁?竟然让蓝曦臣如此激动?让魏无羡诧异的是少年的修为,看着比思追小,修为估摸着能思追不相上下。最意外的还是他的刀,让他想起了霸下。
蓝忘机来到魏无羡身边,魏无羡看着他们一行人走远了,才问:“那少年是谁?我竟然不知道修真界还有这么出色的小辈,这聂怀桑从那找来的?”
蓝忘机看了一眼,蓝曦臣难得失态,拉着少年一路走一路询问着什么。“聂氏少主,聂麟,字承安,乃是赤峰尊腹遗子。”
“咦?赤峰尊成亲了?之前我们在清河怎么没听说过啊?”
“否。他生母乃是赤峰尊侍女,怀孕后被提为侧室,只是赤峰尊之事太过突然,他生母与赤峰尊青梅竹马,惊闻此事,身体受不住,没多久生下这孩子便去了。至于为什么一直没被人知道,大约是聂怀桑是有所察觉,对外只说孩子和生母去了。”
魏无羡点头,是在不明仇敌的情况下,保着赤峰尊和聂氏血脉。
“封棺大典时,聂氏承安以少主的身份出现,百家皆道这聂宗主早已不是当年的聂二公子,并有了文隐君之称。”
“深谋远虑,如今聂氏蒸蒸日上,聂怀桑锋芒毕露。”自己这个好友,的确不易,隐忍多年,小心翼翼,百般算计。“不过,我看着那聂承安倒不像赤峰尊。”
“肖其母。”蓝忘机掏出件披风给他披上,“风大,小心风寒。”
“蓝湛,再陪我走走吧,你家这护山大阵可以动吗?想来敛芳尊当年放了不少人在你们蓝氏,这护山结界,还换了。”
“可,你且研究,确定好了,我再与叔父和三长老提。”蓝忘机没反对,他信得过魏无羡。】
聂怀桑拿着扇子拍拍手心,竟然是梓悠的孩子,难怪他觉得那么眼熟呢。
梓悠虽为侍女,却也是大长老半个徒弟,能为聂氏生下如此优秀的血脉,只是一个侧室,这可不行。
聂怀桑想着,给自己大哥和大长老都传了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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