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考上大学的搬过一次家,原本的高中离现在所住的地方不算近。
刚下出租车,还没等沈南墙说些什么,就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司机也是下了车才看清乘客的长相,立马变得异常警惕,沈南墙的“真巧”还没说出口,司机就抢先一步问道:“这次谁付钱。”
是的,这次坐的出租车就是沈南墙第一次去季家的时候坐过的。
季晏很自然地扫码付钱。
沈南墙则扒着司机的窗户和他说道:“真是缘分啊。”
司机听到了钱到账的声音才好点,不过也显然不愿意多和沈南墙多说,“我还有下一单生意。”
沈南墙不舍地将手从窗户上放下,司机眼疾手快地关上窗户,车子也在沈南墙的视线里走远了。
季晏看着沈南墙恋恋不舍的眼神,不由地问了句:“怎么了?”
这个司机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沈南墙说:“他长得有点倒霉。”
“?”
“他看着就快撞鬼了。”沈南墙补充道。
季晏回想了一下司机的模样,想不出他有什么特别的,但同为撞鬼的倒霉鬼还是为司机担心了一下:“那怎么办?”
沈南墙闭上眼睛,感应着司机的行动方向,喃喃自语:“没关系……”
季晏静静地站在沈南墙身边看着她。
“所以,”沈南墙再度睁开了眼,指了指面前的建筑问道:“这就是你以前的高中?”
季晏点头。
沈南墙努力回想着自己以前待过的学校,努力分辨着不同之处。
由于读书的记忆过于短暂和遥远,沈南墙几乎记不起来什么了。
沈南墙打量着学校的外观,只能吞吞吐吐地问出:“怎么这大白天的都没人上课啊。”
季晏面上露出复杂的表情,说道:“因为现在是暑假。”
“……”
沈南墙尴尬地笑了几声,刚踏出去一步,周围却熙熙攘攘地出现了人影和交谈声。
沈南墙转头看向季晏的位置,发现他变得不一样了点,看起来更小了点,还变得有点拒人于外的感觉,而且还穿着一身校服。
“你……”沈南墙刚吐出一个字,就看到季晏轻飘飘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好像她是一个陌生人。
沈南墙眯起了眼睛看他走进校门,再低头看自己,也变成了一身校服。
不得不说,这个幻境的花头的挺多的, 也不知道季晏能不能自己醒过来。
沈南墙跟着人群慢悠悠地走进了学校,至于具体哪个班级,跟着季晏就可以了,毕竟他应该是这里的主角。
说起学校,沈南墙也是上过的,毕竟就算是个孤儿,也是有户口的,当地居委会的负责人也为了教育问题徒步爬上了山。
进到道观,负责人看到的就是蹲在地上玩泥巴的沈南墙,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不是姓沈?”
在幼小的沈南墙心里,只要他姓沈,应该就是来捐钱的。
负责人看着那么小的一个娃娃,总感觉她可怜极了,也蹲在了她旁边问她:“小妹妹你在这里还好吗?”
看上去沈南墙只要说一句不好,他就要直接把她带走。
沈南墙抬头,不解地问他:“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
负责人一下被这个问题问堵住了,想了半天,又看着沈南墙是个小孩子就用对待自己孙女的说话方式去解释:“就是你在这吃的饱饭,有人和你玩,你开心吗?”
沈南墙颇为成熟的说道:“这位居士,你着相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个人自有个人活着的办法。”
明明是一张可爱漂亮的娃娃脸,讲出的话确实这样,负责人一时不知该回什么,卡壳了两秒后,决定还是找观主了解一下,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时,负责人就这么看到了站在正殿里的长祷真人。
长祷真人就这么站在那里,平静地注视着他与沈南墙的交流,负责人突然感觉他应该站在那里很久很久了,甚至从自己一开始过来的时候,他就应该在哪里了。
负责人本来就不信鬼神,但又秉持着尊重的心态,现如今到了道观里也带上了几分敬畏之心,他来到大殿门口,弯腰和长祷真人打了招呼,又向他解释了来意。
长祷真人点着头,心里却不置可否,最终还是决定让沈南墙自己选要不要下山读书。
沈南墙听到师傅在喊自己,就迈着小短腿走了过来,顺手把满是泥巴的手往长祷真人身上一抹。
长祷真人看了眼皮直跳,要不是有外人在,他一定开口骂两句。
“读书是什么?”沈南墙懵懵懂懂地问着。
长祷真人抓着沈南墙的小手让她别乱摸,和她解释:“我之前教你念经写字,也算是学习,只不过山下教的东西不一样。”
沈南墙想到之前师傅教她念咒念经,不过就是看两本书,认字再读出来就可以,她不想读了就可以去玩,玩累了就可以休息。
“那山下好玩吗?”沈南墙看向负责人,大大的眼睛里都是好奇。
负责人成功被沈南墙的眼神打动,放软了声音说:“当然好玩,而且还有吃,还有别的小朋友和你一起玩。”
沈南墙也笑了,还可以玩别的小朋友。
长祷真人见事情已经说好,原本淡漠的脸上顿时换上了市侩的笑容,说道:“这位居士,算命吗?”
“?”
在长祷真人的话术下,负责人成功的拿出了五十块钱的算命钱给了道观,甚至忘了问沈南墙该怎么每天上山下山的读书。
沈南墙全程观察着师傅是怎么赚钱的。
负责人刚走,沈南墙撒腿就跑,长祷真人在后头追着她就骂:“你这个兔崽子,说了多少回了,别脏手别我身上抹,我有几件衣服你还不知道,迟早被你嚯嚯完。”
沈南墙毕竟人小,一把就被长祷真人抓到了手上,沈南墙反手抓着长祷真人问:“读书真的好玩吗?”
长祷真人嫌弃的瘪瘪嘴,说:“读书有啥好玩的。”
沈南墙不解地问:“可师傅之前教我那些经书咒诀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好玩啊。”
长祷一时被气到了,沈南墙早慧天生对道门的东西一点就通,甚至不用多教就能会,长祷想想自己被师傅骂的少年时代又看看沈南墙这样,真的是又羡慕又欣慰。
没过多久,沈南墙就带着自己的小书包下山了,她现在山头一喊:“缩。”
顿时,绵延的山路只要几步就到走到了头。
这是师傅刚教她的法诀,特意为了她下山用的。
沈南墙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学校,没成想就读了几天,就蔫了。
长祷摸着胡须,笑语吟吟:“读书好玩吗?”
沈南墙窝在被窝,死活不肯再出来。
自由散漫惯了的沈南墙难以想象,读书居然要一整天都坐在椅子上,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溜达。
而且为什么那些和她一样大的小孩都这么不好玩,她问他们平时都在干什么,他们居然说:“数学,画画,钢琴。”
那个叫数学的东西,沈南墙打开书本,再合上,只认识数学这两个字。
太可怕了,一点也不好玩。
在沈南墙拒绝上课的时间里,班主任不是没来找过她的,只不过没有长祷真人的联系方式,只好跑上了山。
再度被长祷真人忽悠到了五十块钱的算命钱,班主任就再也没有这个力气上山来做家访了,实在这山路太长了。
其实,山路本来是没那么长的,只是沈南墙看到班主任上山的时候,就在山上不停地喊着:“长,长。”
还是沈南墙自己从缩土咒推演的,只求让老师别上来了。
然后沈南墙就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混过了学校生活。
“还是法术好玩啊!”沈南墙感叹着,用控水诀洗干净长祷真人的道袍,然后一用力,道袍成功地被打出一个洞。
还没等沈南墙掩饰罪证,长祷真人的骂声就从后院传来了:“兔崽子,我的道袍。”
长祷真人骂好了也没办法,只好自己动手把道袍改小变成了沈南墙穿的大小。
沈南墙坐在一边乖乖地递上针线,听着长祷真人边缝边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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