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他愣住了。

行色匆匆，转身之际却碰到一个不该碰到的人。

叶零榆脚步微顿。

她怎么还在这儿，她不应该是回去了吗？

席槿眉头微皱，她留得长发，面容锋利，倒不会显得娇弱。

来的路上被风吹的凌乱，灯光倾洒在她面上，叶零榆看到她脸上难以掩藏的疲惫。

叶零榆心跳漏了两拍，他竭力压制突如其来的异样感，收回目光。

他真贱，居然会心疼一个伤害自己的人。

席槿听到门开的声音，下意识睁开眼，追着门的方向去看。

看见他抬脚就要走，席槿困意一下子就散了，她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

“别走！”

她嗓音嘶哑，抓着他手腕的手一寸一寸收紧。

“松手。”叶零榆皱眉，试图把手抽出来，试了几下没成功，有些恼怒：“你弄疼我了！”

席槿这才发现他纤细的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勒出了一圈红痕。

她太害怕他走了，以至于只想抓住他却不分轻重。

她松了几分力气，但没有松手，生怕手一松人就跑没影了。

“不松！”席槿固执的说道。

一辈子都不松！

除非她死了，不然她会一直纠缠他，生生世世。

叶零榆精贵的面上一片寒霜，眼神漆黑的盯着她抓着他手腕的手。

蓦地，他嗤笑一声，讥讽的看着她，一字一句。

“席槿，你凭什么会以为我会围着一个伤害我的人转？”

“你是我人生里最大的污点！”

叶零榆声音骤然拔高，通红着一双眼睛。

是了，她才是他人生的污点。

他的身体在发颤，席槿知道这是他想哭的预兆。

她力气很大，不管不顾把人拉到怀里坐着，一手按着他的腰，另一只手绕到他后背轻轻拍打他的后心。

“对不起。”

叶零榆是高二的时候转到她们学校的，席槿早就注意到他了。

白净精贵，跟个精美的瓷娃娃一样。

后来她故意在他跟前晃悠，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偷偷跟着他送他回家。

甚至在他被堵在胡同的时候出手救他，叶零榆也注意到了她。

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就在他想要跟他表明心意的时候，偶然听见别人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

他的回答是“有”。

满腔的欢喜瞬间被一句话浇凉。

她找了最直接的法子，强迫他，录视频威胁他。

可是她发现叶零榆慢慢的开始疏远她，清冷的眼睛里只有淡漠，除了做，他们之间甚至说不上一句话。

她对叶零榆越来恶劣，粗暴……

是她一手造就了现在的局面。

“对不起。”

她低声呢喃，重复着。

医院的长廊，席槿佝偻着身体，怀里圈着低声啜泣的小鱼儿。

病服是纽扣式的，仅仅蹭了两下领口就纽散了几颗。

席槿一眼就瞧见了他露出来的锁骨出，胸口上方的鞭痕。

这该有多疼。

她的小鱼儿最怕疼了。

席槿不敢想。

“小鱼儿，对不起。”

席槿喉头发哽，好多话语如同困兽一样死在喉里。

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怎么做才能，弥补他。

张了张口，紧涩的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疲惫暗哑的话语像是最后一抹秋色，凄凉无助。

“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恳求道，紧张无错地等待答案。

怀里的人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席槿侧眸去看。

叶零榆身体弱，平常就经不起折腾，更何况又住院刚醒不久，哭着哭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阵深深地无力感袭来，席槿叹了一口气，拇指轻轻抹掉他眼角晶莹的泪珠。

起身，将人抱回病房，自己则是在病房打地铺。

席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叶零榆躺着的病床上，床边坐着她满脸不耐烦的亲哥。

“他人呢？”

她急切地环视周围，没有看到人，最后把目光落在席琛身上。

席琛睨她一眼，“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我怎么知道？”席琛把这个问题反抛给她。

席槿哑言，又听他道：“醒了就赶紧回去，住院费怪贵的。”

席槿：“……”

短时间内叶零榆是跑不掉的，更何况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

第二天是周一，席槿照常去上课。

她领着饭盒去叶零榆的教室，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到他身边多了个人。

是陈月。

席槿顿了一下，对方似有所察觉，抬头看了她一眼，继而又低下头。

上次席槿把人带回去的时候，原本只是想着惩罚一下她的小漂亮让小漂亮跟她分手。

结果做到一半陈月突然给她的小漂亮发消息。

【男朋友，你在哪呀？】

席槿瞬间就怒了。

席槿若无其事的走到叶零榆身边，轻轻把饭盒放在桌面上。

两人的目光同事朝她看了过来。

“早餐。”她淡声说道。

陈月跟叶零榆靠的很近，肩膀几乎是黏在一起。

席槿极力克制着想要把他们分开的冲动，面无表情。

叶零榆扫了眼饭盒，若有若无的香气从里面冒出，他能感觉到他的肚子在不明显的叫唤。

“我吃过了。”

他又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