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一直没告诉肖战给他喝的什么药。
“你喝就是了。”
肖战只能苦着脸捏着鼻子往里灌。这药里头不知道放了什么,又哭又腥,后劲儿还发酸,汤药下去了,舌根上还留着那股子挥之不去的怪味儿。
也不知这药干什么用的,反正王一博每天都不顾肩上有伤,吃完早膳便早早地过来,斜靠着塌也要盯着他喝完,末了还故意问。
“苦么?”
肖战刚一碗苦药汁灌下肚,伸着舌头小狗儿似的哈气。
“苦。”
“想吃蜜饯么?南北铺子的杏干,桂花糖糕,或者昨日宫里赏下来的杨梅?甜得黏掉牙。”
说得肖战眼睛一亮,眼巴巴地凑过来给王一博捶腿。
“想!”
王一博稀奇,上辈子也没见肖战这么殷勤过。
殊不知上辈子肖战就是照着他的喜好培养的。
要聪慧,但不能世故,要懂他的风花雪月,但又不能望风伤怀,对月自怜,要有男儿的文人风骨,也要有女子的矜贵自持。
肖战上辈子大体是懂事的,从不越界,偶尔会使些性子,但也是王一博哄一哄就好了。
又因为他是男子,不能真像女人似的困在后宅子里虚耗光阴,便拿王一博给他的私房钱在外头开了间药铺,平日里去坐半天诊,治些伤寒咳嗽,胸闷气滞,时常还会开粥棚施粥,挂着八王府的牌子。府里上下一开始不服肖战管,日子久了渐渐都被收服,夸他待人宽厚,面面俱到。
王一博更觉得肖战心性纯良,人品贵重了。
肖战一贯高冷,后来惯了十来年终于被王一博惯得有些黏人了,却也不肯轻易放低身段。
像这样狗腿子似的凑过来讨好地给他捶腿,肖战是从没做过的。
王一博顺势把腿搭在肖战膝上。
“上点儿劲,没吃饭呢?”
肖战咬着后槽牙加重了指力。
“力道如何?”
王一博翻了页兵书。
“凑合吧。”
肖战嘴里苦腥味儿还没下去,想着王一博刚说的蜜饯杨梅,忍不住暗示。
“那药实在太苦了。”
王一博好笑地又翻了一页。
“嗯,苦些你才长记性。”
就这点出息,还当细作呢。
上辈子什么好东西没吃过,西域的玛瑙葡萄,岭南的荔枝,京塘的莲藕,江南的鲥鱼,后来吃得嘴愈发挑了,这不吃那不吃的,如今不过一碟子杨梅,肖战的馋虫倒被勾出来了。
也就他为爱冲昏了头,把肖战捧上了天,才让这小白眼狼在八王府作威作福那么多年。
王一博享受够了肖战的讨好和小意,估摸着肖战嘴里的苦味差不多散了,才大发慈悲地告诉他。
“可惜杨梅昨日就吃完了,南北铺子已经打烊了,想着吧。”
肖战:… …
您要不还是毒死我吧?
肖战也不敢问那到底是什么药,怎么喝了大半个月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不找死么?
他也弄不清楚王一博现在到底什么心思。
恨他?
可自己这些日子在王府好吃好喝好睡,还能去院子里晒太阳,除了老管家常常用那种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的眼神恨恨地盯着他,其余一切照旧。
对他还有情?
可王一博放话了,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还派长随侍卫把整个院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难道他是想用药活活苦死自己?
肖战耷拉着嘴角满是愁苦地盯着漆黑的汤药,忽然有人给他扔了个油纸包,肖战心里一跳,王一博都将这院子围得铁桶一般了,九王爷怎么还能安插人进来?
抬头一看,宋继扬正做贼似的冲他挤眉弄眼。
“吃吧。”
肖战迅速将油纸包拆开。饴糖!好兄弟,两辈子了还是你最够义气。
肖战喜上眉梢,端起碗捏着鼻子咕嘟嘟一口气干了,赶紧捏了块饴糖想压压味儿,谁知不巧被门外侍卫看见,一个箭步蹿进来硬是从他嘴里把糖抠了出来。
“王爷吩咐了,喝药后两个时辰内绝不能碰蜜饯点心,否则冲了药性。”
肖战彻底怒了。
他可是被王一博宠得很有脾气的。刚重生那会儿他一心求死,什么刑罚毒药都不怕,只求速死谢罪。
过了阵儿太平日子后,肖战紧绷的心弦又松懈下来,尽管仍然嘴硬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心里却笃定了王一博不会真拿他怎么样,这苦药汁喝了十来天也没什么大反应,八成也不是什么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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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