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没有说话,伸手扣住肖战的后颈将他拉向自己,肖战直起上半身往后躲,在王一博愈发加重的力道里终究维持不了平衡,左脚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若非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酒味,肖战真的会以为这又是他报复自己的新方式。王一博的眼神太平静,以至于肖战有种和清醒的他对话的错觉,但肖战很快又否定了这种想法,他宁愿王一博是喝醉了,是在彻彻底底地发酒疯,也不愿意王一博清醒着对他做刚刚那样的事。
肖战没有多余的精力思考王一博刚才模棱两可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力量都用来咬着牙抑制自己的颤抖:“你别胡乱发酒疯行不行!你看清楚我是谁!”
王一博还真如他所说那般在离他嘴唇几厘米的地方停下来,目光在他脸上来回巡视,最后抬起手,摁在他唇下,问:“肖战,难道你不是?”
肖战猛地打了个寒颤,在王一博亲上来的时候忘了反抗。王一博就像一只捕获猎物的狮兽,叼住柔软的唇瓣啃咬着。在即将抵进齿关时猎物回了神,抵着他的胸膛将他推离。
王一博不悦地拧起眉,掐着肖战的脖子将他摔在了沙发上,然后欺身而上。
肖战的目光因为王一博这个动作变得饱含惊惧,他用力地挣扎起来,声音里也全是恐惧:“放开我!王一博你疯了!”
王一博抓住眼前乱动的手,将那双细白的腕扣住。完全忽视肖战激烈的反抗,他俯身压下,精准地捕捉到肖战的唇。
肖战的骂喊声尽数堵在喉间,转变为一声屈辱的呜咽。
身心都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里停止运作,他想动,却没有半点力气,他想说话,王一博的唇舌却愈发深入。他甚至连眨眼都做不到,仿佛被侵入的酒精席卷了大脑,只能胀痛着双眼看王一博近在咫尺的眼睫。
粘腻的唇舌纠缠声回荡在空荡的房间里,唤醒了某些脑海深处的记忆,王一博颤动的睫毛和许多年前的重合,肖战哆嗦了下,抵住齿间作乱的舌头用力一咬,王一博吃痛,被他趁机挣开禁锢。
他从沙发上跌下来,手脚都使不上力气。王一博追上来,勾着他的腰将他面朝下重新摁在了沙发上。
“王一博,放开……”
肖战已经组织不出其他的语言,声音一半被捂在抱枕里,另一半被王一博的声音覆盖。
王一博从后握住肖战纤细的脖颈,指尖抵住圆润的脊椎骨,将他牢牢摁在身下。
“其实你和他们都是一样的。”
肖战真的没有听清王一博说了什么,也根本毫无能力捕捉一闪而过的字眼,他的双手被反扣在身后,王一博的重量压在后腰,使他成为被绳子绑住的鱼,在砧板上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
肖战不知道王一博接下来会做什么,但他知道只会更过分。
王一博俯下身,贴在肖战耳边,灼热的气息激起那里的一阵细小的鸡皮疙瘩。
闭着眼睛,额头抵着枕头,在长久的沉默里肖战忍不住说:“你……啊!”
他刚刚开口,就被一口咬住后颈,如同成年雄狮捕猎,猎物入口后再无挣脱可能,尖牙刺破皮肤,深深嵌入血肉。这种存在于骨子里的本能使肖战恐惧更甚,发出一声痛苦而绝望的叫声。
“滚……给我滚……王一博你他妈真的有病……”
肖战痛苦地抽着气,再顾不上其他,用能想到的所有脏话把王一博骂了个遍。然而他每说一句,王一博就惩罚性地咬重一分,叫他再开不了口,嗓音断断续续地承受疼痛。
双手被扣在身后,毫无还击可能。疼痛里时间被无限延长,等到王一博终于松口,肖战已经疼到麻木,后颈紧绷颤抖,以此缓解接下来即将回归的痛觉。
王一博醉了,没有人比王一博更能发酒疯的了。
身上的重量减轻,肖战怒不可遏地攥着拳头回身往王一博脸上招呼,王一博一手掰过他的手腕,一手毫不留情地摁在他破皮流血的伤口上。
肖战痛苦地闷哼一声。
王一博直起上半身,居高临下地扫过他发颤的身体,缓声道:
“肖战,你想都不要想。”
漆黑的天空泛着一点红,卧室里没有开灯,窗帘被风扬起来,月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洒在地面上。
一个人正坐在窗台上,沐浴在月光下,背影看起来瘦小而羸弱。
“一博?”
肖战握着门把手,手心里是刺骨的凉。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乌黑的发之下,面色苍白。
他突然站起来,张开双臂站在窗边,白衬衫在夜空中舞动,而他摇摇欲坠。
肖战的心脏在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大喊:“别动!”
“哥?”
王一博这时候才像完全看到肖战,他停下来,回头,扯着嘴角很轻地笑了下:“我还以为你有多喜欢我呢。”
说完,他纵身一跃,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
肖战猛然睁开眼睛,心脏在诡异的梦境后像要冲出胸膛。他捂着胸口,伸手摸过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三十七分。
肖战从床上爬起来,动作间牵动了后颈的肌肉,那块地方隐隐作痛。他去卫生间对着镜子看,衣领挡不住的地方露出半个紫红色的咬痕,几个小时过去破皮的地方已经结了痂。
王一博是真下了狠口,他也没有手下留情,攥着拳头往王一博脸上招呼,最后被捏住拳头卸了力,才败下阵来浑身发虚地回了家。
肖战更不愿回想的是发生在这之前的事,王一博的吻落于清楚知道他是谁之后。
就像七年前,那个荒唐到极致的吻。
那件事之后,虽然表面看起来和从前无异,但实则肖战有意疏远王一博,那样的事已经超出了他所能够处理的范围,因此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怎么搭理王一博。
直到……他再次撞见和上次如出一辙的那一幕,只不过这次的地点在客厅,王一博也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眼含慌乱,而是让沙发上的男孩离开,接着挑衅似的看向他。
肖战还记得,愤怒之下自己打伤了王一博的脸,同样也被拳头砸得鼻青脸肿。最后王一博跨坐在他身上,摁着他的头将他压在地板上,语气不善地问道:
“哥,既然你这么讨厌我,又凭什么管我的事?”
那段日子小区常失窃,头一天父母在客厅安装了摄像头,王一博不在,所以并不知道,但肖战知道,于是这就成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走向恶劣的转折点。
肖战洗了把脸,盯着微晃的水面出神。
头天晚上没怎么睡好,第二天上班就格外困,连续打了几个哈欠后,肖战抽空趴在桌子上眯了几分钟。
他从胳膊里抬头的时候,曹景正好经过,看见他露在衣领外面的伤口,有些诧异地问:“你这儿怎么了?”
肖战摸了下脖子,往前扯了下卫衣:“不小心抠破了。”
“噢。”曹景没放在心上,“中午吃啥?”
“不知道。”肖战说,“你有想吃的吗?”
“还没想好。”
“那等会儿再看吧。”
结果到了中午,曹景的女朋友来给他送了饭,肖战对着花花绿绿的外卖看了许久,挑了个常吃的鸡排饭。
“不地道啊你。”肖战嚼着洒了沙拉酱的鸡排,转过头说。
“不是,她正好在这附近处理案子,看我没吃饭,顺路就过来了。”嘴上这么说,可曹景脸上却是得意洋洋。
肖战猜测了下:“律师?”
曹景挑眉:“嗯哼。”
“厉害。”肖战夸道。
过了半个月,肖战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母亲说过两天会回来处理房屋过户的事情,让他提前把他们的东西收拾一下,大约是以为他还在那里住着。
肖战没多解释什么应下了,实际上做了一下午的心里建设,夜幕降临的时候才出门,敲门时他下意识摸了下后颈那块掉了痂的皮肤。
王一博的父亲给他开了门,见到他明显怔了一瞬。肖战不知怎么紧张起来,明明这个人他叫过那么多年的“爸”,此时此刻却连声招呼都打不出来。
“我来,”肖战搓了下衣角,“我来把我妈的东西取走。”
“噢,那快进来吧。”对面的人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打开门侧身让他进去。
卧室的门开着,肖战蹲在地上往箱子里装东西,不可避免地听到了客厅的某些谈话。
王一博的父亲好像在说:“……女朋友,还谈着吗?”
“不是给您看过了吗?”王一博的声音。
接着是带着试探意味的发问:“是……上次那个?”
肖战这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他的小心翼翼从何而来,只是以为许久不见,他们的父子关系都变得生疏起来。
“对,您见过的。”王一博说。
“那就好,那就好……”
松了口气似的语气,之后便是漫长的寂静。
东西不多,肖战刻意加快速度,半个小时后已经全部收拾好。他从卧室出去,大约是怕再见到他尴尬,客厅只有王一博一个人。
拉着行李箱经过王一博时,肖战停住了脚步。这里毕竟是他生活了那么久的地方,不继续住下去,总要带走些什么。
于是他问:“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画的那幅画?就是有海浪和风筝的那副,我想……”
王一博坐在沙发上,手里翻着书,头也没抬地说:“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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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