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鹿按下他的肩,强迫性地把他按回床上休息,“目前状况比较稳定,医生定下了手术日期,就在一周后,你也不必担心没人照顾的问题,我请假一直陪护,就踏踏实实休息吧。"
“哦……”肖战呼了一大口气,感觉身体的寒冷和恐惧消失了些,担忧了许久,总算忧虑离自己慢慢远去。
他看着水鹿眼下的青黑,内心充满说不出的安定和妥帖。
“谢谢你,鹿鹿。"他直视水鹿的眼睛,黑色的瞳仁闪闪,充满无限的依恋和信任。
“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水鹿一愣,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很温软。他俯下身,手指拨了拨他的刘海。
"睡吧,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了。"一周后,医院。今天是肖战父亲做手术的日子。
“叮铃铃一-”手机铃声响了,打破了难言的寂静,水鹿接起电话,简短地说了几句,就走到肖战面前,眼神有点晦暗。
“战战,我有个事得回去一趟,两天,事完了我立刻回来。
"“没事,你快去吧。"肖战赶紧点头,然后目送水鹿一步三回头,直到身影完全远去。
为什么内心会有点酸涩呢?可这样的想法也只是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就不见了踪影,毕竟现在肖战满心满眼都是父亲的病情和手术的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肖战焦急地等待在手术室外面,看上面指示灯的颜色从红色变成绿色,然后护士就推着双眼紧闭的中年男人出来。
"爸!爸你怎么样了?"肖战扑到床边,满脸惊恐,声线充满心疼。
医生穿防护服解下口罩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手术还算成功,不过需要观察,不能掉以轻心。
目前的状况平稳,需要休息,醒来只是时间问题。“谢谢你,医生。”
肖战有点哽咽,然后亦步亦趋地跟着推车回到ICU,看着瘦小的父亲薄薄一片躺在雪白的被单里,像一片卷曲枯瘦的落叶,他不由得视线模糊,握住父亲的手,簌簌地掉下眼泪。
"爸,要快点好啊……我好想你……"由于医院的ICU病房规定了探视时间,肖战不得已只能从医院出来,医生也再三保证会最大程度地治疗,高级护工也就位,肖战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肖战先生,请您支付一下手术以及护理费用吧。”
护士小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肖战一下子惊醒,对了,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请您等一下,我先打个电话。”肖战冲着护士小姐投以抱歉的微笑。
这是他第一次拨通王一博的电话,开口要钱这种事情,肖战真的不好受。电话嘟嘟嘟的声音一直响着,直到语音拨报—“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王一博没有接电话,肖战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潮湿,身体也不自觉的微微晃动。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不接啊……
肖战又朝着护士小姐抱歉的微笑,然后再次尝试打通王一博的电话。“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候重试……”
看着护士投来的异样的眼光,肖战一时间有点想哭。正当他万念俱灰时,口袋里的名片让肖战眼前一亮。对啊,杜宇……
肖战连忙摸出口袋里的名片,找到杜宇的电话拨了出去。那边基本是秒接,以至于肖战都没想好说些什么……
“您好。”
杜宇清脆的声音想起来。“我…我是肖战。”
“啊,肖战。我记得。漂亮眼睛。”
杜宇那边温和的笑。“杜先生,您可以,您可以先借我一些钱吗?”
“当然可以…”
办完手续的肖战在父亲过了安全期后,干脆直接摆烂回了家。
好久没回王一博家,家中倒也热闹,园丁在前庭修剪樱树,女仆在中厅洒扫,管家在指挥工人把应季的装饰品从库房搬出来,花瓶,装饰画,屏风,地毯,全部都要换一遍。
实在也是个浩大的工程。肖战虽然已经在这个家呆了一段时间,却也为这样的豪奢感到咋舌。
我还是回房间躺会儿吧,他这样想着,和管家打了个招呼就上了楼。
刚换上柔软的家居服躺在床上,手机就响了,肖战摸过来,看上面"王一博”三个大字在闪跃跳动,肖战感受到一阵烦闷
。但是电话不依不饶的打过来,肖战烦的捂住了耳朵。
"你不是在开会吗?"语气冰冷。"开完了,你父亲怎么样?"
冷冽的声线顺着滋滋的电流声传递过来。“目前来说没事,医生说要观察一段时间。"
"那就好,你在家?"“嗯,是的。"
“怎么没回剧组。”
“不想回。”
“你—”
“王先生很忙的吧,没什么事情先挂了吧.”肖战毫不留情的怼回去。
“是这样……”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含一点难得的犹豫,
"今天晚上我和朋友有聚会,他们说想见见你。"见见我?肖战在一瞬间愣住,内心氤氲起复杂迷茫的感情。
"都是一些多年的旧相识,关系很好,当然,如果你不想去也可以不去的……""我去!”肖战一瞬间就答应。
王一博惊讶于肖战不假思索的答应。“你上次不是很害怕吗?怎么这次就去了…”
“我正好也有事情当面给你说。”
挂了电话的肖战翻身下床,去衣帽间仔细地挑选今天晚上要穿的衣服。
衣帽间里全是搭配好的衣服。黑衬衫,红色风衣,黑色西裤,大衣上别着一枚亮闪闪的小胸章。
一套行头穿上,整个人显得陌生又贵气逼人。以往常穿的旧球鞋,白T,水洗牛仔裤越来越只占衣帽间可怜巴巴的一角,自己已经许久不穿一次,取而代之的是王一博给他买的一大堆东西。
肖战咬嘴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中弥漫出难以言喻的苦涩。"
笃笃笃--"门轻轻被敲响了三声,肖涟推门进来,说道:“战战,先生派来的车已经在楼下等您了。"好的,我马上下去。”
肖战一点头,最后整理了一次自己的仪容仪表,就跟着肖涟下楼上车
。银座M会所。肖战在侍者的引领下七拐八拐地穿过走廊,这个会所上次自己来过,只是因为要接喝醉酒的王一博,有点着急就没来得及看。
整体的装修是清透的水银色,吊灯几步一盏,像碎玉一样,垂下修长的流苏,在灯光的折射下有一种破碎空寂的美感。
墙壁被整片的镜子装饰,像光怪陆离的时空隧道,折射出肖战局促不安的表情。“先生,1608到了。”侍者推开门,笑声像流水一样,从门缝里流泻出来。
他恭敬地微微鞠躬示意道枝进去。本来是很热闹的场面,随着肖战的进入一下子冷寂下来,穿着华贵的小姐少爷或坐或站,但都毫无例外地看向肖战的方向,发出细小的窃窃私语。
“呦,瞧瞧这是谁?这不是王一博的小情人吗?”秦牧语调夸张地走上前,眼睛里的恶意有如实质。
现在 肖战有点手足无措,身份被这样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令他感到羞耻,本来就是很敏感的性格,所以他很轻易地感知到--来者不善。
王一博在哪?肖战小幅度地转头,急切地在面色各异的人群中寻找王一博的身影。
终于在角落的沙发处,看到了被众人簇拥的王一博,穿黑色衬衣,领口解开三颗扣子,长腿架在茶几上吸烟,像蛰伏的猎豹。肖战本能的朝着王一博的方向走。
"诶?看不起我?这么快就要走?"桃花眼青年一把拉住肖战,不让他走。
肖战完全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这都是王一博很重视的朋友,他不敢得罪,也不想得罪。
“阿博,你说,赝品就是赝品对吧?即使打扮得再像,也终究是个赝品,正主一回来就暴露了。对吧?"
什么意思?肖战有点迷惑地看着他。 王一博的面目笼罩在烟雾里看不清楚,声线沉沉“阿牧,毕竟是我的人,给我个面子。
"秦牧眼里流露出肖战无法理解的气急败坏“阿博,秦柯出国又不是不回来了,你……“秦牧。”
王一博把烟头按灭在茶几上,从沙发上站起,秦牧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别他妈和我提这个名字。"
“怎么,阿博,说中你的心事了?我就说,你怎么会忘得了秦柯呢?他那么好……"
秦牧偏过头去看他,嘴角在微笑,眼神却转向肖战,有一瞬间,想把肖战给用眼神狠狠扼杀。
但在转向王一博的时候,像一只涂油彩戴面具的空心人偶。
“你他妈闭嘴!”王一博长腿一跨,把手边的威士忌酒瓶狠狠地摔碎在地上,一时间碎片溅落一地。众人都在惊呼,乱成了一团。
肖战脑子嗡嗡地叫,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敏感的性格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在听到秦柯这个名字后,王一博产生了剧烈的情绪变化。
这样的变化古怪,反常,前所未见,这样的变化使肖战感受到不安,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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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