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王一博找到肖战的时候,他正拢着被扯坏的衣衫缩在床角发呆。
王一博坐到他身边,这才看见他两侧的脸都已经红肿,嘴角也有干透未擦的血迹,王一博轻轻去捧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
肖战看清了知道是他,却还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他打的?”
肖战没有说话,眼睛里蒙上一层水汽,片刻后又被他忍回去,只是红着眼眶。好在他的军装够大,王一博脱了大氅将他整个包起来,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往外走。
肖战被他的大氅从上至下地包围,他看不清大厅里是个什么光景,只隐约闻到冲天的血腥味。
王一博揽着他的肩膀将他送上车,自己没着急坐进去,而是折回了大厅。
此时的孙旅长有些狼狈,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不知道是被王一博那一招折磨的,还是沉浸在失去一切的悲痛中,在守兵的拉拽控制下身体还是止不住地下滑。
王一博将手插进裤兜,居高临下地冷睨着他,“我听说孙旅长的兵权已经基本交出去了,想来也是没什么大用了。城外顽固派的军营正私下里招军妓,可没说要男要女,既然孙旅长这么好这一口,不如我来做个主,将您送去吧。”
孙旅长垂着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王一博冷笑一声,“记得拔了他的舌头,剜了他的眼睛。”说完挥手示意,亲兵立刻将他拖下去。
肖战靠在车窗上,嗓子口火辣辣地疼,脸颊也在一涨一涨地疼,他脑子一片空白,缩在黑暗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一博上车,伸手想把他揽进自己怀里,肖战下意识一抖,王一博手臂一顿,继而强硬地将他揽过来。
回到青州公馆,王一博又将他扶回房间,让人准备了湿毛巾和温水,亲力亲为地给他敷脸。
肖战看着眼前愈发阴沉的王一博,嘴唇动了动,可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忍了又忍,王一博终是开了口,“他碰你了吗?”
原本闭着眼睛的肖战猛地睁眼看向他,神情中的不可置信和屈辱感几乎将人刺痛。
他没开口,王一博也没继续追问。
(十七)
第二天王一博下楼的时候发现肖战已经坐在楼下的沙发上了,手里还捏着份报纸。
王一博紧了紧领带走过来,寻到肖战身旁坐下,“起得这么早,好点了吗?”
肖战从报纸后面抬起脸来看他,“昨夜,孙府…是你做的?”
王一博一顿,继而笑起来,大方承认,“是我。”
肖战反而因为他的坦诚红起眼眶来,“可是……那小孩做错了什么?”
王一博愣了片刻,叹了口气,“哭得惹人烦。”
“那孙老太爷又做错了什么?”
“他教子无方。”
“那些下人保姆呢?他们难道也有错吗?……那些是活生生的人啊!……你…!”差一点,差一点肖战就要质问出他们王家的人是不是都视人命如草芥,话到嘴边他还是止住了,然后,他听见王一博说,“是又如何!?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肖战怔愣住了,一时无法接话。
是了,他怎么会没听过王少帅杀伐果断,残忍无情的大名呢,市井传闻漫天,所谓半真半假,那不是还有一半是真的吗?
只是他原以为,王一博和他父亲王天青是不一样的。
甚至昨天在青州公馆,在孙府,他不止一次地祈祷,如果王一博能来救救自己该多好。
如今看来,想必是他们这些活在云上的,没把普通人们的命当命罢了。
王一博看着他上了楼,心口莫名地烦躁起来,他的嗜血好杀是刻在骨子里的,自少年时他就明白位高者才能肆意地活下去,爬不上去的统统都得死。
从小他接受的使命就是爬到高处,他不管这样子有多可怖无情,也不管踩着多少的尸体骸骨。
他不让别人知道他的目的,无非在是运筹帷幄一盘更大的棋,唯独对肖战,他是真心想瞒着,罕见地认为自己这样或许不够道义,但他又不想以这个面目吓着他。
但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他靠在沙发背上,缓缓叹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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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