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爱是但求开心,会不会求其伤心?』
(二十三)
王硕不太明白,昨天还冷着脸不搭理人的那位公子,今早居然和少帅一起坐在一楼餐厅吃饭,且两人还有说有笑的。
王硕拍拍自己的脸,心疼一秒白费掉的求情的口水。
“少帅,今日高部长会宴,我们一会儿就该出发了,还有就是已经和医院定好肖公子手术会诊的时间了,约在下个月初三。”
王一博“嗯”了一声,喝了口咖啡,无视王硕好奇的目光,起身将椅子上的西装外套拿起来,肖战也跟着站起来,在王硕错愕的眼神中接过他的外套展开帮他穿上身。
王一博含笑看他,“今天可能会晚一点,你要是无聊了就出去转转,等我回来。”声音柔得直让一旁的王硕瞪大了双眼。
“好。”肖战笑着点头。
王硕跟上王一博的脚步出门,心里却还是纳闷,这不就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吗?肖公子你脸红什么?!
肖公子,你脸红什么?
(二十四)
论起来这还是王一博头一次带人去慈善拍卖会。
要么说他王一博能年少有成,得论于他不光有狠辣的手段,还有缜密的心思。
背地里他是人见人怕的阎王爷,阳光底下就成了人人参拜的活菩萨。
即便有些含含糊糊的传闻,王一博也从没有刻意压制,任风来任风去,捐的钱和办的慈善机构快要把老天都瞒过去。
其实他懒得去花心思在这些人情世故上,更多时候是利益为上——为了他心里的权欲。
可现在却变了。
肖战影响了他很多次的选择,尤其是在自己想对谁痛下杀手的时候,他就总会想到那双泪朦朦的眼睛和微蹙的眉尖。
不过还好他不是那种容易被人左右想法的人,就是犹豫一会儿,叫人换一个温柔些的杀法就是了。
王一博的杀孽肖战略知一二,只是这一二就足够让他心口提着一口气,觉得他罪孽太重,除了王一博替自己杀了孙旅长这一条,他实在没有别的理由为他开脱,甚至这个理由就快要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了。
说来也怪,原本肖战也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却在那天以后总是轻易地被王一博看出心中所想。
觉得闷了出去散散心还好说,戏瘾上来想唱两句也有他作陪,就是这愁眉不展地为自己忧心着实让王一博痛并快乐着,于是挑了某一天领着他一块参加了慈善拍卖会。
王一博下车走到另一侧打开车门,肖战探出手,缓缓搭上王一博摊过来的掌心,王一博捏住他柔软细长的手指,牵他下了车。
肖战身上穿的还是王一博让人给他订做的衣服,纯白的毛衣外面是纯白的西装,还有一个白呢子大氅,从上到下都是洁白的,甚至比第一次去青州公馆时还要粹净,王一博带着他,就觉得自己真带了一个纯灵的仙子。
不是也没有所谓,毕竟他王一博,也不是真的活菩萨。
(二十五)
王一博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弯,低声在他耳边说道:“要是真看上了什么东西就跟我说,不用担心价钱。”
肖战莞尔一笑,“好。”
就是这拍卖会多少不给面子了些,不是金银玉饰,就是古玩瓷器,要不就是书墨字画。
肖战礼貌含笑地看着一件又一件的拍品,王一博心知他对这些没有兴趣,就象征性地拍了两幅字画。
直到一把精巧的匕首被端上来,王一博注意到肖战的眼睛亮了亮。
那把匕首放在托盘里,刀鞘整个是白玉的,刻着精细的花纹,刀柄也是玉的,精致的让底下好些个人眼睛发亮。
要王一博说,这玩意儿的观赏性大于实用性,买回来着实没什么大用,不过,能以此讨美人一笑,倒也不亏。
于是那匕首被炒到了令人望而却步的价格,好多人到最后纷纷放下了手里的报价牌,就剩一个人还在和王一博僵持这把匕首。
拍卖会进行到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在意这东西究竟值不值这个价了,众人更多的是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和王少帅抢东西。
最终那东西以拍卖会最高价被王少帅收入囊中,拍卖会也就此结束。
反倒是肖战有些为难了,小声地说道:“其实没有关系,我并不是非得要的。”
“没关系。”王一博拍了拍他的手背以做安抚,眼神转去刚才跟自己抬价的位置,显然他对那个人很感兴趣。
(二十六)
晚上肖战挽着王一博的胳膊出现在慈善晚宴的时候,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王一博和大家礼节性地点头示好,尤其是和那些成双成对的打招呼,好像要攀比谁的同伴更能给自己长脸,他那眼角眉梢的笑意直达真心眼底,既然藏也藏不住,干脆不遮。
“少帅,这位是?”
“少帅,不介绍介绍您带来的同伴吗?”
“王公子,携伴出席,少见啊,给大家介绍介绍?”
围上来的宁江军政要员将两人包围,字里行间都是哄闹——毕竟这是王一博第一次带人出席活动。
肖战有些羞赧,他不善交际,只带着笑意靠在他身边。
王一博随手捞过一杯红酒,和他们挨个碰了杯,“是该给大家介绍一下。”王一博将胳膊从他手中抽出来,揽上肖战的肩,微笑着道:“这位是肖战,肖公子。以后也许,大家会经常看到肖公子和我一同进出了。”
此话一出,几个军政要员互相看了一眼,嬉闹的神情尽数敛起,气氛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小心翼翼地问出声,“肖公子,锦园的肖公子?”
没有人接话,大家都在互相看眼色。
被人赤裸裸打量的让肖战最终垂下头,王一博感觉到他缩起身子想逃,于是捏紧了他的肩头,强硬地将他扣在怀里,坦然道:“对,不过现在肖公子不在锦园了,大家以后要是想再听肖公子的戏,可得费点功夫了。”
(二十七)
就在大家面对汉东三省少帅光明正大地将豢养的戏子带出来这个场面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时候,一旁凑过来一个女人。
“原来是肖公子。”其他人听见声音,好奇地让出一条路来,那女人举着酒杯缓踏而至,一身利落的军装反而将她的调笑润色正经了不少,“要是我,也应该会一样不惜一掷千金,为博一笑吧。”
王一博一下认出这是和自己抢拍匕首的人,听出她话里的调侃,当下也不客气,“那不知这位……”他瞥了眼那女人的肩徽,“少将,又是为了博谁一笑?”
“为自己不行吗?”女人勾着唇角,轻笑一声:“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哪有那么多时间伺候别人,倒不如讨自己欢心来的轻松。”
王一博眉头轻动,不置可否。
“还没介绍呢,”那女人倒是个自来熟,举着酒杯身子象征性环了一圈,“林洁,刚调来宁江的司法部主任,还请各位多多关照。”一众人脸上浮现怪异的神情,更多的是对林洁的探究。
“好,林主任。”唯有王一博和她碰了杯。
酒杯嗡鸣,红酒、美人在暖黄的灯光中摇晃,敲醒了很多人的心神。
其中也包括肖战。
(二十八)
肖战跟着走了这么一遭,终于在心底里为王一博找到了一个好的借口。
虽然他杀人多,可他捐的钱确实也不少。
就算他不配普渡众生,也不至于滚热油锅。
最终是替他松了口气。
只是庆幸之余也还是多了些自卑的惆怅。
慈善晚宴也是变相的官利场,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些人对肖战的嗤之以鼻,闹不好连带对王一博的态度都会不再如从前。
肖战环顾一圈,慈善晚宴上的人基本就是王一博的交际圈,不是军政要员,就是商会头目。
若是时间倒回十二年,他作为肖家嫡子,或许今日会是这里面最受捧的那一个,可如今他是肖公子,在场有些人也许是作为肖公子一生都无法碰到鞋面的人。
他在其中,越发显得格格不入。
那些人带着或探究、或蔑视的眼色将他上下打量,恨不得就地把他烧出一个洞来,他虽然在青州别墅深居简出,可关于王一博和他的传闻,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比起刚才的林洁,更多人更想探究肖公子——毕竟,近来宁江的各种大小议论,大多都和面前这位肖公子有关。千篇一律皆是王少帅如何宠恣于他,众人只当是记者胡吹海夸,谁也不能相信王一博那样一个狠戾冷酷的人,会去百般讨好一个戏子。所以这一天,除了打好人际关系只之外,唯一让在场人都稍加留意的人就是肖战。
肖战尽力地缩着肩减少存在感,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年少时没了家人,作为肖公子活下来之后没有了朋友,后来戏台也丢了,如今能吊着他那口气的、唯一剩下的,只有那根报仇的弦。
他看着人群中央的王一博与林洁交谈甚欢,头顶的灯光亮如白昼,他这才恍然惊醒,心里那根弦细绷轻颤,在他心上弹出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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