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你再次睁开眼睛,试图将自己带回现实。
告诉自己不再去触碰那些事情,不再让激情和疯狂统治你的心灵。
扔掉与他有关的感觉,努力平复内心的起伏。你抬手拭去额上的汗水,低头沐浴在室内的冷气中。
凉爽持续的气息拂过你的脸庞,带走了一部分思绪和情绪。
然而,那份湿热的感觉依然残存,无法完全消散。它像一股暗流,在你的内心中涌动,让你无法忽视。
深吸一口气,不适地抚了下后颈,忍住升腾的热意。你决定转移注意力,先看看手头上的终端。
你盯着屏幕,开始仔细地看被中断的整个流程,逐字逐句地,试图从每一个字眼中捕捉到更多的细节。
从自己的提交,到系统等待处理中,再到向两人发出通知,等待他们的反馈。
翡居收到了这份申请,很快就通过了你的请求。
而贺霖没有通过……
“嗯?这个节点……”你皱起眉头,感觉整个流程似乎变得不太寻常。“靠前了?”
你将流程放大,聚焦在灰色节点上的文字——
收信人未读。
“原来不是没有同意,”你彻底放松,躺下,“那只要等待他看见就行了。”
按照开学的印象,他是喜欢单人间的,自己空出来正合他意,应该不会拒绝这份申请。
只是要快些领取钥匙的话,还得让他注意到通知才是。
然而,你没有也不愿意有贺霖的联系方式,无法直接催促他同意。
那只有等了。
能做的事已经做了,烦恼也没用,你决定采取一个轻松的态度。
暂时将这个情况抛诸脑后,你希望在安静的睡眠中,自己能获得片刻的宁静。
深呼吸几次,你调息放松身体,闭目睡去。
思绪,在梦境的织网下变得越来越轻盈。
“哗——”
能听见,水声。
黑暗中,响起平缓、轻柔的水声。
“我该怎么做?”
随着这声疑问,大面积的白铺展开,渲染出灰暗、狭窄的水池。
还有面对着你,看不清容貌的人。
“……什么?”你茫然着,发觉两人靠得极近。似乎能听到彼此交缠的、心跳的声音。
你受到微妙的震动,视线虚无地游离着,绕开模糊的面容,投向周身的环境。
狭小的空间,逼仄的,收束着你们彼此。
红水珠缓缓从上方滑落,落在头顶,顺着发与衣服往下,流入周身的水中。
这并不是什么正常的场景——在狭小的容器内,红色的液体包裹着你们。
你站着,奇怪的溶液直逼胸口。
红得不见脚底,红得如此鲜艳,将穿着的白色衣装都掩藏在这份浓郁的颜色下,
贴身的白色衣服背后,溶液下,有数道丝线连接着你们,不知是什么作用。
“哗——”
身前的人,仿佛嫌你们的距离还不够近,继续贴过来,几乎要交换呼吸。
你有些窒息,心中涌动着压抑的感觉,下意识想要后退,手却被这人紧紧握住。
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使得你心神一震,内心同这被拨弄的溶液一起,泛起层层涟漪。
然后在难以言说的迟缓动作下,被他温热的手掌,带着靠近他:“哼……他们什么都没告诉你?”
你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在他也不需要你的回复。
他不作声,引导你笨拙的手,向他脸部探去。
你也趁此机会,试图看清这位突然出现的人是谁。
渐渐能感知到大概的轮廓,但他的面孔始终笼罩在一层微妙的光晕之中,五官极不分明。
他耳边,那坠着流苏的飞鸟耳环扫过你的手臂。
你有些许发痒,想要向远离他的方向后撤。
但你移不开手了,他保持着坚定的力道扯着你,按向他后领的腺体。
“你感受到了什么吗?”他问。
你只感到困惑,尝试理解一切,依旧对这种情况一头雾水。
“明明大家都能闻到,为什么你不可以?”他松开你的手,在你后退的瞬间突兀抱住你,不让你离开,“你身上也有味道。”
你不禁屏住呼吸,沉默些许。
然后有些紧张地,尴尬地询问:“很臭吗?”
“很臭。”他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要不还是分开吧,这么臭……”你开始想自己的卫生状况到底有多差,“我要去洗澡了。”
“不要走,我不讨厌你,”你感觉他皱了皱鼻子,似是真的难受,却坚持着贴近你,抱着你,“我只是不习惯这个味道……你别走,再等我适应一下。”
你的心跳加快。
你可以感受到他胸腔起伏的节奏,以及透过衣物传入皮肤的体温。
太近了,你讨厌陌生人这样近的接触,更别说他的手掌在你背后来回抚摸,顺着脊柱,发出接连水声。
但他莫名地,带给你熟悉的温暖。
心中的纷乱逐渐化解,被长久坚实的怀抱所替代。
你开始想,他或许是认识的人,只是你看不见他的脸,一时想不起来。
“其实你的信息素很好闻,母亲喜欢兰花,我也喜欢。”他轻轻对着你耳边说,轻如羽翼,似乎自己也有些迟疑,“只是好奇怪,我闻到你的味道,就会烦躁……”
“我很喜欢你!”他着急地重复着,生怕你就此跑走,紧紧搂住你。
想要吻你的唇却被你躲开,只好亲吻你的耳朵,并随之游离向下,打开最隐秘的情愫。
“你也不讨厌我,对吧?只是无法控制信息素,也不知道如何表达喜欢。”你感受到他笑了,语调带有某种诱惑,仿佛呼唤着你去做某事。
但你没有动作。
他没有等来你的回应,便主动地,倚在你肩上,
吻上你后颈处的腺体。
环境似乎也晦暗了一些,水流声也仿佛在此刻远离了。
你的脑海一片空白,思绪难以集中,景象变得模糊且扭曲。
眼中是大片大片的红,红色的雾气,红色的发梢,
还有他红色的,笑着的唇角。
你听见他说,
“结果出来了,我们是最合适的。”
话音落,那嘴角猛地裂开,落下刺目的红,滴入你的眼里。
水雾里的红色也慢慢渗透入皮肤,引发你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
仿佛,要让你彻底窒息、溺死在这容器中。
“呃!”
你挣扎着,摆脱掉所有的赤色,落入一片片破碎的晶体,埋得你不知往何处去。
这不是真实的……这……
这是梦!
红色的幻象猛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白色景象。
“……呼呃……”你大口大口喘息,还未从梦的余韵中走出。
你驱散了朦胧的视野,驱散那片红色的水雾,重新找回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眼睛。
你松了一口气,放开紧握的双拳。
你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莫名的,梦中的人跟贺霖有点像……不。
不可能一样。
梦中人能沟通,虽然也有点强硬,但不会像他一样狗叫。
你翻了个身,甩掉有关贺霖的念头。
四周静悄悄的,只剩自己发出呼吸的声音。
夜色透过高处的窗户朦胧地渗入,医务室内半明半暗。
你翻来覆去,完全睡不着了。
“唉……”
心下一阵叹息,为自己过早地睡下而后悔。
你也想睡更久,但似乎每次不过六小时就会醒来。
即便不看时间也知晓,现在是半夜。
你再次闭眼,妄图一觉到天亮。
但这具身体的精力过于旺盛了,转了好几个身,怎样都睡不着。
反而感受到全身的伤口都愈合了,包括左掌骨。
原本你碰着都会疼痛,但现在,你能用左手轻松地撑起身体,甚至能抡一个大圈。
一觉就养足了这具身体。
它急切地向你释放出,想做更多事情的,充满活力的信号。
“这就是A的身体吗?”你活动着愈合的手,感到惊讶。
在此之前,你受过伤,却也没有动到筋骨。
如今第一次骨裂,没想到会如此快速地愈合。
难怪能和虫族战斗这么久,稳固自己星际霸主的地位。
还未成型的霸主A再待下去会被憋死,你打算出去走走。
“打开窗帘。”
收到命令,幕布徐徐开启。
室内很黑,但收起窗帘往外看去,学校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静谧。
教学楼和未知的建筑都有许多亮着的窗口,一片灯火通明,即使在深夜也依旧醒目。
透过窗户,还能看到教室与楼道里来来往往的人影。
“刷刷——”
房门感应到人的靠近,迅速开启,同时楼道的灯光也缓慢开启。
踏出房间,过道里没有了白天的来来往往,空空荡荡,却不感到冷清。
反而,闷热的感觉再次袭来。离开冷气缭绕的室内,就算外部的温度比不得午时,却也不见得多凉快。
你不禁想回到室内吹冷气,可是又觉得医务室已经待腻了。
回宿舍也不行,自己的房间因那档子破事被毁得七七八八……无论是物理上还是精神上你都不愿去了。
也许可以找翡居。
你开启与“想吃薄荷冰沙”对话的界面,思索一瞬又觉得不妥,关掉了屏幕。
不知道翡居有没有醒来,这么晚去敲门打扰他也不好。万一翡居没醒且有起床气,就又要起冲突了。
你不想再和别人私下斗殴了,特别是他。
那是你初来乍到这所学院,遇到的唯一一个主动释放善意的陌生人,你还不想因为一些小事有嫌隙。
你脚步一转,奔向教学楼。
却被无情的机器拦在门外。
紧闭的大门旁,大屏幕伴随在夜晚显得刺耳的声音,闪现出鲜红的宣告——
【新生未激活】
“哈……”迎着闷热的环境,你发泄似地咬了咬牙。
你想起来,新生报到的第一天,是办理各种手续的时间。
可惜,因为那晚的斗殴,这一天都是在医务室躺着的。
这代表你失去了和同系别校友见面的大好时机,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激活大门的识别。
按部就班的学校生活,在一开始就被打乱了步调。
你失魂落魄地离开,绕着无法进入的空调大楼,痛苦缓行。
一切都似乎静下来,在这迟缓的节奏里,你的意识也止不住地飘忽开来。
在这宁静的环境里,所有的感觉似乎都放大了。
这静谧的夜,听着时间在流逝的声音,听着自己的呼吸,望着头顶朦胧的光影,你再也抑制不住心底升腾的怒意。
“好热啊,该死的……贺霖!”你勉为其难地想起他名字,狠狠咬牙,锤墙发泄。
突然一旁有什么呼啸而来,正冲着你的方向。
你一个闪身躲过,模糊地感到前一秒站着的地方,已经被某种东西所占据。
你凝视着地面,凭借强大的夜视能力,还是看清了。
“咚——”
一个戴着止咬器的人,喘着粗气,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坑。
脖子上还套狗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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