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过近,还对着心口,你几乎是将一瓶药水直接注射了进去。
意识开始模糊,真实与幻觉交织。
千思万想在脑海中交错着,仿佛无数个荒诞不经的碎片撞击着思维,却又像夏日午后的泡影,接触的瞬间即湮灭。
你朦胧间,听见了,轻盈空灵的歌唱。
那个明媚日照的天气,透过房间的缝隙传来的,他的声音。
“你怎么、你会——”而此时,他抖着嘴,脸上是难见的慌乱,“你会死的!”
过量的迷药会致人死亡。
心跳声在耳边回荡,盖过往日记忆。
这支乐曲疯狂地跳动,忽快忽慢,节奏完全错乱。
你的大脑被操纵着,你的身体在抵抗着,拉扯间,身心在被阻断的边缘徘徊。
“为什么……这样……”他的声音微弱而颤抖。
因为,打从一开始,就都是错的。
在聆听他的歌唱之前,在因受伤躲到陌生的角落之前,在——
在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前。
你,早就该接纳无尽黑暗的迷宫。
而不是身为一个异类,让自己,让别人,都如此苦痛。
“初,”你的声音迟缓,越来越听不清,“……对不起。”
你倒下去前,看见那星光般的琉璃双眸,脆弱得将要破碎。
“不……”他被你失去活力的身体压住,仿佛被慢慢推向深渊。
缺乏回应的声响,你逐渐消弭的寂静让他更加恐惧,仿佛比你还早的,陷入了没有希望和救赎的黑暗。
时间变得虚无缥缈。
过去了许久,又或者,只过去了瞬间。
他伸出手,触碰你松弛的肩膀,揪着你的发,咬牙,而后翻身吻上你的唇。
“咕噜——”
大量的液体流入你的口中。
但你没有意识,无法吞咽。
“喝下去,”随着他的撤离,蓝色液体从你嘴边落下,又被他颤抖着托住,“求求你,别死。”
可惜,无论他怎么尝试紧闭你的唇齿,打开你的喉管,药液都止不住地没入耳后。
接触到空气,液体凝成无数细小的固体,结出一簇簇的水晶,布满你的耳,你的颈,你的发。
他看着,觉着,这是给死人的装点。
“这是救命的药,我不会害你的。”
乔亦初哭着,又咬破藏在齿间胶囊,将液体渡入你的口中。
没有用,徒增浪费罢了。
“哒、哒。”
青蓝与透明的水液混合着,随着他的哭泣不断落在你脸上。
而你,也不会因怜惜而伸手,为他拭去悲伤。
他恍然间终于知晓这点,不再妄图将药物从唇舌中引入。
他想要止住眼泪,起码在最后能看清你的脸。
不断擦拭泪水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有用的东西。
他抬头,看清了。
在你桌上,放置的药品箱。
“药……针剂……”
琉璃珠子得到光的照射,恢复了灼人的明亮。
乔亦初付出了两个针头,三个没有流通的药物,以及身上几处针孔的代价,堪堪将你从沉沦的黑暗中拉回。
“哈啊……”你几经波折,在反复去世的经历下,大脑如撕裂般痛苦,心脏紊乱得要破出胸腔。
他见你终于恢复意识,毫不犹豫地覆上你的唇,逼迫你吞咽药物。
“咕——”你苏醒得不久,下意识随着他的引导,喝下一股股液体。
强烈电流穿越全身,你逐渐掌握躯体。
但他过于急迫了,你还是难以跟上,液体溢出,从你们的缝隙间不断滴落。
他并不在意这珍贵药物的流向,专注着,在你的齿间游走,柔软而不容拒绝地亲吻着你。
终于感受到呼吸的交错,他的渴望变得更为明显,拉着你的长发靠上肩颈。
终于感受到呼吸的交错,你的害怕也涌上心头,一个滚身就要翻进床底。
“你做什么!”乔亦初一把抱住你,不让你动作。
“呃——”你被过于大力地卷住,呼吸还未顺畅,好不容易喘息一下,过浓的信息素又刺激到了喉咙,仿佛被火烧过般干渴,“咳、咳!”
“标记我,快点,”他初时还哄着你,拍着你的脊背,而后不耐烦地按着你的头,双腿缠绕着你,急切地叫着,“标记我!”
你发间的晶体因不断地拉扯,簌簌地,落在他身上。
他已经完全为你打开自己,锁骨处的布料落下,你只需偏头,就能用长出的腺牙标记他。
空气中弥漫着甜美的芬芳,诱着你,引着你。
这样的浓度,让你看见了藏于心底的画。
阳光透过窗外斜射进来,房间里的每一个细节都被装点。鲜花摆放在桌子上,如白云、如微风的乐曲环绕其中。
越是靠近浓度最盛的部分,那幅画越是丰富。
金色的斑驳光影投射在桌边,花朵鲜艳红润。
你伸手轻抚过细腻的花瓣,忍不住被它们紧实而柔软的触感迷住。
俯身凑近,微触叶片,晶莹透亮的露水滴落,闪烁着媚人的光。
乔亦初抓住你纤长的手指,在你微微颤抖的身姿中,看见了同样的渴望。
你的确渴望。
那么,为什么,还不标记他呢?
这番盛情,为何要拒绝?
香气变得浓郁而混杂。
你不禁闭上双眼。
“唔!”
而后,狠狠地,对着乔亦初咬了下去。
啃着他的锁骨,使他吃痛放开,自己又向着床底翻滚。
但被他抓住了头发。
你才翻进去半个身子,另外半个被他劫持在外,干涩着嗓子对他求饶:“我的头好痛,别抓……”
你本来没想过他会松手,但看他怔愣后放下,立马收着头发爬进去,希望狭小的床底可以阻拦他,你当一个阴暗的老鼠就好。
“出来!”乔亦初气得踹了床板一脚。
你感觉到板子传来震动,身心都很安宁。
因为乔亦初不可能跟着钻进来。
他的确没有钻进去。
“哐当!”
他循着某种角度踹翻了整个床。
你眼睁睁看着遮挡离去,灯光打在自己身上,明晃晃的,照亮你悲苦的内心。
鼠鼠我啊,失去家了。
而罪魁祸首气喘吁吁的,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你喜欢这里是吧?那你给我待住了!”
说着,他甚至要进来挤占你为数不多的空间。
你操作着还不太熟悉的双腿,立马蹦跳到另一个被床分割的方格,不断地在越发狭小的宿舍内躲避他的追击。
“就算这样都不愿标记我?”褪去华服,只着单衣的Omega跑不过Alpha,对着你流泪,“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他哽咽着,就要将最后的衣服都脱下。
你别开眼,语气沉痛:“停下吧,没用的。”
“你到底是不是个alpha!”他几乎要大哭出声,硬生生憋住了,“你抱我一下,就一下。”
你不敢,你清楚他只是嘴上这么说,抱了之后又有新的要求。
“乔亦初,”你忍着剧烈的头痛,苦苦劝告昔日的好友,“别这样。”
“别哪样?别什么样子?”他反而更加激动,眼尾嫣红着,痛恨地看着你,“我就是这样啊!”
“是不是因为他们在?”他开始找寻可以发泄的东西,第一个踹走隔壁窜来的alpha,力道大到脚踝见了红,“一定是因为他们让你不快了,我都忘了,我这就把他们赶出去。”
在要踹向翡居的时候,你停止了躲避,一把将要杀人一样的乔亦初扯回来。
乔亦初这下真的想杀人了,他甚至要挣脱你的碰触去踩翡居。
“嗯?你为了保护他伤我!”他愤怒地用被你抓红的手臂指着你,“你居然为了别人打我!”
“……这……”你其实不只是为了保护翡居,还为了他娇贵的身体不受伤,但见他什么都听不进去,非常干脆地说,“对不起!”
你不敢再刺激他了,退后数步,连连向他道歉。
“标记我!”他看着你避之不及的举动,注意力从翡居身上转开,对着你开始尖叫,“你是不是不行!”
“我是!”你寄希望于这样的言论能让他放弃。
“你撒谎!”他开始朝你扔枕头了。
“我真的不行!”你没有躲枕头,你在躲枕头后的乔亦初。
“你是不是嫌弃我!嗯?”狭小的宿舍内,两人跑得乌烟瘴气,你上蹿下跳只为躲避他的举动,气得精致优雅的瓷娃娃变得扭曲了,“用这种借口我会信?你就是嫌弃我……你给我过来!”
“没有嫌弃,只是……我的头好痛,”你疯狂转脑子找能让他接受的话,“而且在这里结合太草率了!”
话一出口你就后悔了。
“结合……”乔亦初并没有放弃标记的想法,反而想得更多了,脸蛋微红,抿唇微笑,“你原来……想到了这个地步。”
你觉得乔亦初又误解了你的意思。
什么啊?想到了什么地步啊?结合不是标记吗?啊?还有其他含义吗?
思及此,你决定订正一下说法:“嗯……我觉得在这里标记不太好。”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笑容更大了,叉着腰的手放下,“什么呀,早说嘛。”
“这里确实又小又破,床也很硬。”他思考着,手指轻点一旁的物什,皱眉嫌弃起来,“作为第一次结合的场地,确实草率。”
“没错!”你感觉有些不对,但看他好像能沟通了,硬生生同意了这个说法。
“果然,我就说嘛。”乔亦初恢复了原样,他提起垂落的裙摆,露出修长的腿,“你不可能会远离我。”
你看着他展露洁白细嫩的,犹如雕塑作品的双腿,觉着没能说服他,忍者头痛还想再努力一把。
但在你的思考还有些许混沌时,身体却猛地反应有危险,立刻就要逃跑。
因为,他从裙子底下,大腿根处,
抽出一个透明的圆环。
“我一早就准备好了,但是路程有点远,”他笑着,对着你捏碎圆环,瞬间蹦出无数丝缕的,眼睛无法捉摸的线,“没事的,只要和你一起,再远都没关系。”
整个空间,除了他,都被微小的丝线覆盖。
这显然不是正常的,能在市面上流通的武器。
你更是被层层缠缚,某种难以察觉的东西更是封住了你的嘴,让你无法说话。
“这段路,你不能反悔哦。”
有这层束缚,你也反悔不得了。
他跨越脚下的障碍,轻而易举地抓住你。
“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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