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是几年前写的古早文了,文笔一般,承蒙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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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记者在医院里住了两日,肖医生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这个救命恩人。
今天带来最后一份早餐,他告诉床上还在装奄奄一息的小记者,出院手续已经办妥了,吃完早餐就可以回去了。
“肖医生,前两天那群人……怎么样了?”王记者不徐不疾地问到。
“还在调查,关系到死者的隐私,不可以和你透露太多。”肖医生宠溺的揉了揉王记者的头,继续说道,“一博,你好得差不多了可以重新预约,今天是周六,咱们下周四之后都可以约。”
“可我明天就想来肿莫办?”王记者嚼巴着口中的食物,含糊不清地说。
肖医生遗憾地耸耸肩道:“明天恐怕不行。”
“那我可以留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医院有规定,我们不能给你们留联系方式,需要找我的话打医院前台的电话就可以了,总是可以联系上我的。”
“可是医院也总会下班,下班了还是找不到你。肖医生,我一个人生活,平时除了交稿需要联系上级,基本上不用去公司的,你看我这情况,要是一个人的时候出了点什么事怎么办?”说着,又状似难受地晃了晃脑袋。
这情况的确是特殊,他还不算是自己的病人,况且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这样丢他一个人回去也太没有医德了。
思虑良久还是给了他联系方式。
男孩也没说什么,离开的时候没有他想象中的不舍,肖医生心里不免有一瞬的失落,这两天不知道是怎么生出来的错觉,他觉得男孩是依赖自己的,并且自己也很享受这份依赖。
其实作为医生,病人对自己移情产生依赖那是家常便饭。
他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
下班时间到,分析完最后一份量表就可以回家了,肖医生摘下眼镜揉着疲惫到红肿的双眼,手机屏幕闪烁了一下。
他看都没看接起了电话。
“你好。”
“我不好……”那边是一个很沮丧的声音,听起来奶里奶气的。
肖医生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
“一博?怎么了?”
“被房东赶出来了……她儿子明天就要回来住,叫我赶紧滚蛋腾地方,要流落街头咯。”
“你们没有签合同的吗?说赶走就赶走?”
“肖医生两耳不闻窗外事啊,这种东西到底不还是房东说了算的,是了,退给我几千块钱,唉,明天还要交五篇稿子,交不出来工作也没咯。”
“你现在在哪儿?”
“在医院门口。”
肖医生嗤笑,合着这是预谋好的?
“那等我一会儿吧。”
肖医生捏着手中的量表,最终还是放进了包里,不慌不忙做完手中最后一点收尾工作。
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王记者站在路边朝自己举着相机,咔嚓咔嚓地拍着什么。
傍晚的落霞温柔,把他的影子牵得很长,整个人显得更单薄了一些。
他身边只有两个箱子一个背包,看上去像个逃难的,到此处讨生活。
这个讨生活的长得未免也太好看了。
肖医生笑盈盈地走过去,伸手挡住王记者的炮筒,“好了别闹了。”
“肖战,收留我一晚吧,明天交完稿我才有时间找房子,你看,稿子拖了这几天也不能怪我交不上是吧?”他狡黠地笑了。
“好好好,这事儿都怪我,不能再耽误王大记者的时间是不,等会儿,我开车过来。”
肖战的车上也是很沁人的柠檬香,王一博闻着,产生了一种难得的愉悦。
他坐在副驾驶,抱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着字,时不时朝他的司机看一眼。
王一博问:“肖战,你住哪儿啊?”
肖战手扶在方向盘上,偏头看了他一眼,说:“去了不就知道了,不过家里什么都没有,今天先在外面吃吧。”
王一博说:“去超市吧,随便买点,回去我给你做。”
肖战笑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行啊,就当今晚的房租了。”
王一博去到哪儿都能拍,超市也咔嚓咔嚓拍一通。
“肖战,头转过来点,诶对就这样,这个角度太好了,再停一下,对,这个光影勾勒得你的侧脸线条很美。”
肖医生也很配合,站在冰柜前挑着酸奶,小狮子在努力发光呢,不可以打扰他。
“一博,草莓味还是芝士味?”他举着酸奶在镜头前晃了晃。
“看您喜好。”
肖战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然后把所有口味的酸奶都拿了出来放进购物车里。
王一博一脚踏在购物车轮子上方的栏上,划着走,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肖战这么想着。
他独居久了,也没有时间购物,家里很多东西都缺。
赶上有人不请自来当搬运工,正好可以借机多买些东西回去。
车里的物品已经堆成小山。
“可以喝酒吗?”王一博站在酒柜前愣神。
肖战迟疑道:“我酒量不太行……”
“明天周日你不是不用上班吗?”
“你怎么知道我周日不用上班?”
“哦,我看过你们的排班。”
“行行行你买,不过我应该是不喝的,明天还要做一个案例分析。”肖战挠挠头,开始给自己找不喝酒的借口。
其实许久不沾酒的肖战也想放肆一下,但自知喝醉的状况不太好,还是想在这个认识没几天的人面前,给自己保留一些面子。
旁边一个小孩推着购物车冒冒失失地就往肖战站着的方向冲,肖战刚抬起头,下一秒就被王一博拽进了怀里,躲开了小孩的冲撞,小孩的家长在身后一路道歉一路追。
肖战微笑示意着无事,一回头就看到王一博满脸的怒意,像极了那天为他挡伤时的表情。
肖战心下一震,握住他的手腕说:“你没事吧?”
他看向肖战,表情才缓和下来,摇了摇头,走到酒柜挑酒去了。
肖战看着这个万般优越的男孩,心中升腾起一股不知名的焦虑,他突然不希望男孩再去医院,不希望深究他的问题,不希望真如自己所想。
这种奇异的私心平生是第一次有。
男孩拿了几支酒放进购物车,突然问:“肖战,吃不吃烤面包?”
“吃!”肖战回过神来,“那种酥到掉渣的最好吃了!”说着就往面包区走。
王一博拉住他,轻笑着说:“买点面粉吧,我给你做。”
肖战惊异道:“你这么有空吗?不是还有五篇稿子?”
王一博推着车划着,声音柔柔地传来:“嗯,刚刚在车上已经写完了。”
肖战:?
喝了两支度数略高的酒的肖战感觉自己已经差不多了,脸热热的,对面的人看上去有两个脑袋。
肖战嘟着嘴指着他说:“你!你别晃了!酒量好了不起啊!得瑟什么!”
“我没晃……”男孩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酒量是有够差的,这才哪到哪……”
“不差!我给你唱首歌!”说着就抓起酒瓶当麦克风。
肖战唱歌很好听,略带醉意更显得迷人,虽然是唱的《两只老虎》,但还是意趣不减。
王一博看着眼前的小疯子,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深。
一曲唱罢,王一博略显礼貌的鼓了鼓掌,惊呼了几声,肖战迷迷糊糊地谢幕了,乖乖地把酒瓶递给他。
王一博接过酒瓶,笑着顺了顺他的毛,“谢谢肖医生的献曲,真好听,快洗澡睡觉去吧……”说着就开始收拾碗筷。
两个人吃了满满一桌子,肖战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孩的厨艺是真的不错,自己家锅碗瓢盆俱全,但事实上都已许久没有沾过油烟。
焦头烂额的事情太多,生活早就不属于自己了。
厨房里的男孩收拾好碗筷走出来,正看到肖战的双臂叠在饭桌上,枕着个小脑袋,吹着桌面上的水滴,这醉酒的模样可爱至极。
他走过去蹲下身子看他的脸,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情,他伸手抚摸肖战的发,细声问道:“刚刚不是叫你洗澡吗?怎么不去?”
肖战从水滴上收回眼神,看向说话的男孩,歪了歪脑袋说:“我累了,不想动……”
王一博在他对面落座,手依然搭在他的发上,脸凑的很近,说:“今晚我睡哪儿?客厅吗?”
“来我房间呗……”肖战眼神迷离,开始说起了胡话。
王一博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轻声问:“真的?”
肖战揉了揉自己的小烫脸,看人的眼睛水汪汪的,已经不太能聚焦了,他乖巧地点头道:“真的呀。”
王一博去拉他的手,替他摸小烫脸,软软的嫩嫩的,酒精的催化下还有些发热,眼底微微泛红,看上去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压根不像快三十岁的人。
王一博叹气道:“真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手机适时响了起来,肖战发懵地抬了抬眼,发号施令道:“你!接电话!”
王一博苦笑:“本来就是我电话。”
“总编。”
“哟哟哟,你可别装了,还记得我是谁啊?不是请假看病吗?看个病给自己看失踪了?几天不见人你真以为有我罩着你你就牛逼了?你还记得交稿啊?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手头工作丢一堆,全部压在我身上,工资怎么不见你分我一些呢?”电话那头机关枪似的说了一大通。
王一博也不爽:“行了周麒,又不是没按时交。新闻你都看了,我能活着交稿不错了,哪来这么多话。”
“你现在在哪呢?见着那个医生了?”电话那头名字叫周麒的人突然话锋一转,沉下声音问。
“我?”王一博看了一眼身边还在发呆的肖战,“我现在就在肖战旁边。”
“哈?你真的是奔着他去的?卧槽可以啊王一博,听他们说我还不信,你能守他一时,还真想守他一世?况且你自己都有问题,他是医生,给你……”
“行了收声吧,没一句中听的。”王一博心烦气躁地刚想挂电话。
“一博……”那头的语调变了,“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他,听他的话,可以好起来的……”
“啰嗦。”
肖战抬起头,幽幽问:“是谁啊?”
王一博没有说话,走到一边拔下相机的充电器,镜头聚焦在肖战红扑扑的脸上。
肖战虚眯着眼,侧了侧身子靠在自己的臂弯上,挑了挑眉,唇角一勾,配合地看向镜头。
“你在干嘛?”王一博一边按下快门一边问。
“在等你拍我呀。”肖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像是会说话,皓齿也瞩目极了。
王一博满意地看了看照片,也笑了。
“王一博……”肖战突然叫他的名字,“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啊?”
“没有……”王一博盖上镜头盖,把相机放好,“没见过。”
他弯下身子凑近肖战,看着他的长睫毛忽闪忽闪,挂着些许晶莹,眉宇皱出一个委屈的弧度。
他醉了。
王一博将手放到肖战后颈,捏了捏,突然很想亲吻他,很想尝一尝这个泛着诱人粉色的嘴唇是什么味道,头靠得更近了,肖战垂下眼帘没有躲。
王一博笑了,又往回撤了些距离。
到底是没有。
他柔声说:“睡觉去,好不好?”
“好呀。”肖战又咧开嘴笑,但一点没动。
王一博叹了口气,这个表面看上去斯文冷静的人,怎么沾酒就成了个傻子?
他又拉又拽地把人拖进卧室,被子掖好,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瓜。
但是醉酒的小人不乖,偷偷把手脚伸出来。
王一博刚准备离开房间,不乖的人就开口了:“你不陪我一起吗?”语气都带着晕乎劲儿,像是在撒娇。
王一博回头看他。
室内的空调开得很低,肖战喜欢这种冷冰冰的感觉,可王一博不喜欢,走过去把手脚又塞回被子里,俯下身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说:“你不乖就不陪,手脚不要伸出来,听到了吗?”
被窝里的人嘴角向下撇了撇,带着哭腔说:“你凶我。”
太犯规了,这撒娇太犯规了。
“我哪有凶你啊……”王一博戳了戳他的脸蛋,“不凶你,乖乖睡吧,明天还要分析案例。”
“呜……”肖战看上去更委屈了,“我想休息,我不想工作……”
王一博有点招架不住,忙应到:“行行行,那明天我们吃酥到掉渣的面包好不好?”
“好~”肖战的眼睛又倏地笑成一条缝。
王一博摇了摇头离开房间,靠着门瘫坐到地上,脸上的神色从温柔到疲倦,仅用了关门的一瞬。
又是这种难以忍受的心烦气躁,许多年了,总是会这样,最近工作太忙更是频繁起来。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空的。
他跌跌撞撞地支起身子往厨房走,刀洗干净了,静静地躺在刀架上,还在滴着水。
他双手撑着案台,指节已然发白,右手哆哆嗦嗦地就朝刀架探去。
其实不疼。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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