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别走……”
丁程鑫的梦中是一片荒芜的海,他手中握着另外一个人的手,一起跑去极地之北。那里了无生机,是仍处于极夜的世界,仿佛与世隔绝。
抬头便是铺满整片天空的极光,绚烂而夺目,夺人心魂摄人魂魄,那是一场美妙而盛大的相遇。
丁程鑫觉得手中握着的手忽然消失,那人与他并肩立在北极圈内陆的大地上,一起享受着着绝妙的奇幻。
最让他神魂颠倒的不是那漫天的极光,而是他与那个人在极光下闭着眼睛拥吻,紧紧拥着对方像是要把彼此揉进对方的身体里。
丁程鑫很想睁眼看看那人是谁,可是在睁眼的一瞬间,那人忽然消失了,天地间没有了界限,黑暗吞噬了一切光明,大陆边界的海水像是一桶一桶漆黑的油漆,霎时间便是极黑的永夜。
丁程鑫开始疯狂地奔跑,疯狂地喊着那个人,梦里边哭边喊着“不要丢下我”。
在整个漆黑无限的空间里,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绝望和痛彻心扉的嘶喊。
丁程鑫的梦境越陷越深,出了一身的冷汗,眼泪流个不停,嘴里还轻喃着些什么,好似是断断续续的“走”之类的词。
一旁例行检查的医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赶忙注射了一剂镇静剂,丁程鑫的状态慢慢稳定了下来,不一会便又沉沉地睡了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
睁开眼的一瞬间仿佛仍然身处那个黑暗的梦境,他找不到那个人,那种黑暗孤独的世界里只剩他一人的恐惧让他心有余悸。
没有焦距的眼睛怔怔地望着天花板,一时间辨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守房的护士发现了床上的动静,便伸手打开了房间的灯跑去叫医生,刹那间便灯火通明。
亮白的光刺痛了丁程鑫,让他下意识地紧闭了眼睛。
脑海中闪现过一个人的轮廓,几乎无数次出现在脑海里的背影。宽肩窄腰,一身黑色的大衣背对着他渐行渐远。
但丁程鑫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这个男人是谁、叫什么,到底长什么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人在梦中那么亲密,亲密到在极光下拥吻。
那种肆意相爱的熟稔,让丁程鑫一时恍了神,他们好像已经认识好久了,又好像从未见过面。
丁程鑫眉头紧皱着,一遍遍地回想着梦里的场景和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却仍然毫无所获。
他知道自己出过车祸,很严重,伤到了脑袋。
他醒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国外治疗,身边的面孔都是陌生的,没有一个人能告诉他他的过去是怎么样的。
在国外治疗的这些年,丁程鑫几乎冷淡到麻木。
他失去了一段记忆,一段多年前的记忆,他本应该没有半分偏差的人生,在那场车祸后就偏离了轨道。
很难受。
丁程鑫只觉得自己的大脑被挖掉了一块,很重要的几乎融为自己身体的那部分东西,随着车祸一起丢失了。
心也跟着空空荡荡,与空白的过去交织。
VIP病房里的仪器没有感情地响着,说着异国他乡母语的人让他觉得被世界抛弃。
匆匆赶来的医生忙着核对他身体的每项数据,自一年前命大清醒过来之后,每周每月都要重复的检查过程早已被丁程鑫铭记于心。
他的家人呢,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他的朋友呢,是不想联系他还是……自己根本没有朋友?
那他……有爱人吗?
脑海里闪过那个梦幻的、心悸的梦,应该是有爱人的吧,他丁程鑫的爱人应该就在某一个地方等着他。
真想回国啊,可惜公司不允许他回国。
病房里因为医生护士忙碌着而有些喧闹,丁程鑫大脑中的想法却渐渐清晰。
公司不允许回国?那他就自己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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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