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沉的,雷云在天际蠢蠢欲动,雨淅淅沥沥的往下下,一道闪电劈亮了整个天空,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雷鸣声。
一百多平的公寓里,窗帘被风吹得得窸窣作响,雨将窗台下浅灰色的地板瓷砖浇得湿滑,屋子里很暗,他似乎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副卧的浴缸里,一个长着夏时蝉面孔的男人,流着泪面无表情得看着手里的水果刀,他的动作缓慢,但没有犹豫。
叶碎星想要阻止,却发现根本抓不住任何东西,他就好像是在观看一段全息视频,能听能看不能碰。
血液从苍白的手腕上流出来,很快就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浴缸里的水,夏时蝉松开的水果刀,它掉在地面,晃动了两下后停下。夏时蝉却呆呆望着虚空,嘴里嘟囔着,像是在呼喊着谁的名字。
叶碎星凑近去听,才发现他喊的是“妈妈”。
时间过得很缓慢,又过得很快。
夏时蝉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眼睛里的光像是已经熄灭,双眸十分的暗沉,就在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像是被谁喊醒了一样。
他跌跌撞撞从浴缸里爬了起来,扶着墙慢慢走到客厅,从电视柜下面拖出急救箱,单手颤颤巍巍的给自己包扎伤口。
这个过程他足足用掉了半个小时。
叶碎星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公寓里的东西都是非常古早的东西,不像是星际时代的东西,而像是古地球时期的科技产物。
这个人就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叶碎星看着对方的脸庞,虽然跟星际的夏时蝉有细微的差别,但他能认得出眼前的人是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一个。
而结果无疑是确定的,他像是窥探到了对方深藏的秘密,也是他精神疾病的病因。
他蹲在沙发边上,伸手试图抚摸对方的额发,却从中伸了过去,他摸不到对方,这只是对方的回忆,叶碎星心疼坏了。
场景很快又换了个地方,这天的天气阳光明媚,但却不是个令人愉悦的地点。
两块并排的墓碑前,夏时蝉坐在两块墓碑的中间,叶碎星看清了墓碑上所刻的字。是‘夏季晨之墓’和‘徐青萝之墓’,上面还刻了一些家人名字,夏时蝉的名字便就在上面,叶碎星反应过来,这是他父母的墓碑。
小孩坐在两块墓碑中间,头靠着母亲的那块墓碑,默默的在那流眼泪,眼睛红肿着像是已经哭了很久很久,他愣愣的发呆,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抬头冲没有人的地方笑了笑,拖着哭腔撒娇。
“妈妈,我很快就回家了。”
笑着哭的夏时蝉,像是控制不住情绪,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膝盖,闷闷的抽噎声传出来。叶碎星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此刻很想抱住眼前的人,可惜的是他做不到。
叶碎星知道他的小孩是个聪明的人,即使病着也分辨出了现实与幻觉,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现实而去否认幻觉,在那场虚幻里,至少他在乎的还在。
哭够了的夏时蝉抹掉眼泪,缓慢的摇晃着站直了身体,他看向墓碑,扯了扯笑容眼泪又控制不住的从眼眶流出来,他语调开朗却拖着哭腔的跟父母告别。
“爸,妈,太晚了,我下次再来看你们,我先回家了,免得你们担心。”
男孩步伐缓慢,身形隐约还有些摇晃,泪珠一颗一颗砸在他走过的每一步,叶碎星很想冲上去扶稳对方,再告诉他别难过。
待夏时蝉消失在墓园里,周围环境又换了。
这次男孩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嘴角挂着微笑,像是梦到了什么快乐美好的事情。叶碎星很快看到了梦里的画面,出现在床头上方的墙壁上。
那是幼儿时期的夏时蝉,小孩的幼态时期很顽皮,是一个被宠上天的小孩,父母几乎是溺爱着他,很快小孩犯了错误,腻歪在母亲的怀里撒娇耍赖。
他的父亲生气的喊他的名字,他母亲拦在他的身前,但小孩却肆无忌惮的冲父亲做了个鬼脸,他笑得十分开心。
画面再转,那是十几岁时的夏时蝉,他性格开朗待人温和,但却因为意外发现了自己的性向惶惶不可终日,父母细心的发现了他的状态不对。
他坦诚了自己的性向,父母并没有责骂他,他的父亲语重心长的教育开导他。
‘一个男人的体现,不在于他是否喜欢一个女人,只要你勇于承担自己的责任,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你喜欢的是男是女就一点也不重要。’
‘你要坚定自己的心,强大自身才不会畏惧流言蜚语,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
一个十多岁的大男孩扑进了母亲的怀里,黏糊着对方撒娇模样,叶碎星看着也会心一笑。
但下一段回忆里,突然暗下来的天空,让叶碎星心慌了一瞬,他感觉到这段回忆里的凝重,应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而他并没有猜错,成年了的少年,青涩的脸庞长开了许多,少年听完电话那头说的话,手中的玻璃杯瞬间滑摔在地。
“你好,请问是夏季晨和徐青萝的亲属吗?请前往xxx医院……”
后面的声音就像人潜入了水里,声音从遥远的水面穿来,像隔着一层又一层的真空玻璃。
赶到医院的夏时蝉,脸色苍白难看,双目茫然无措,即使是看惯了生死的医护人员,也轻声安慰了对方一句。
“请节哀。”
看着这样的小孩,叶碎星心像被刀割一样,同样脸色难看的接着看了下去。
接下来安排后事的小孩,不吃不喝不睡,像是个活生生的行尸走肉,他的喜乐随着父母的离世,也消失了。
叶碎星从自己的床上醒来,抹掉眼角的泪水,看着外面微微亮的天空,他睡不着了,此刻的他只想冲到夏时蝉面前,紧紧的抱住对方。
他换了睡衣,拿上飞艇钥匙,径直往夏时蝉家行驶去,成功到达了夏时蝉的楼下,点了拜访解锁大楼锁。
艾尔娜把对方放了上来,夏时蝉这个时候已经醒来了,也是他让艾尔娜解开的门锁。
叶碎星步伐凌乱,安定不下来的心脏,在心疼着眼前穿着睡衣的男孩。
对视一眼后,夏时蝉笑得开朗,问他。
“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叶碎星伸手将对方抱在怀里,顿了顿回答道。
“睡醒之后,想着无论如何,要在去军部之前看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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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