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习惯了受委屈
在寒冷的冬日,满地的白色,更加衬托红色骇人,这种画面王一博以前也见过。
但若是之前,他甚至会夸赞几句,鲜血滴落到地上,就如同一朵朵绽开的红梅,透着妖异的美。
他喜欢欺辱肖战,看着高高在上的盛国三皇子跌落神坛,沾的满身灰尘,让他知道在大晋是他掌控一切。
可重来一世,他体会过了一箭穿心的感觉,就只想看到肖战平安,看到他好好的活着,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他不愿意再看到他满身鲜血。
院子里的太监宫女,看见王一博,立刻高呼万岁,而于此同时,被按在刑凳上的人也听到了那声陛下,稍稍侧了侧头,想看他一眼。
王一博走近,瞧了眼气息微弱的肖战,见人满脸冷汗,额间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只觉得心被狠狠的捅了一下。
肖战嘴里塞着一块破布,四肢皆被人牢牢按住,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王一博微微皱眉,扫了眼立在一旁监刑的太监,心中无奈叹气。
看来刺杀这件事要想悄无声息的过去,怕是不可能了。
由于帝王突然出现,行刑的人都暂时停了下来,王一博没有什么表情的淡声道:“既然是太后命令,那就继续吧。”
王一博居高临下的看着肖战,那双眸子充满了漠视:“打完了就将他带血的衣裤扒下来,送到盛国。”
“盛国皇帝应该知道他的好儿子都做了什么。肖战,朕宠幸你,你要做的是感恩戴德伺候好朕,要是不想战争再起,你就给朕安分些。”
帝王的话自带威压,但肖战意识已经有些模糊,那些话一遍遍在耳边响起,让他抖的越发厉害。
疼痛一波接着一波,但他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刑杖落下来后本能的颤栗。
王一博缓步走进屋内,而一直贴身的太监总管小福子却没有跟上去,他立于台阶之下,目光落在挥杖的侍卫身上,只一眼,那些人便仿佛明白了什么。
再落下去的刑杖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扬的再高,在落下来时也会在一瞬间泄力。
屋内,火炉依旧烧的很旺,太后卧于软榻上,手里握着一串佛珠,正在闭眼小憩。
王一博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而后坐在一旁,开口道:“昨日才下了场雪,理应是儿臣过去看您,怎么还劳烦您跑一趟。”
太后缓缓睁眼,开口道:“盛国那个质子,你打算饶了?”
直奔主题,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
王一博扯了抹笑道:“儿臣是觉得刺杀一事不应该外传,盛国现在已不是当年战败之时,若真惹急了,他们破釜沉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肖战在盛国是最受宠的皇子,如今在大晋做质子,儿臣认为可以罚,但别太过苛责,万国朝会将近,盛国使臣估计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不管怎样,在这段时间都要装装样子,不然再打起来,受苦的还是百姓。”
王一博一番话,让太后陷入沉思,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了妥协的意思:“你说的有道理,是母后给你添乱了,但此子太不安分,还是要好好教教规矩。”
“是。”王一博应下,全程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可手里一直在把玩的扳子已经有了裂痕。
太后一大早折腾到暖阁来也有些疲惫,见王一博心中已有决断便不再干涉,起身离开了。
外面的刑杖在太后出了暖阁后便停了下来,王一博再次走到肖战身边,只是这次与刚才的态度全然不同。
他揽着人的肩膀想将人抱起来,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最后只能让侍卫将其抬到床上。
嘴里的破布塞的紧实,太监将其拿出时,肖战的嘴依旧必不严。
小福子早已差人请了御医,殿内进进出出一盆又一盆血水端出。
肖战是被生生疼醒的,原本意识不清醒的人在御医去脱衣物的时候疼的浑身发抖。
寝衣早就被打烂了,不是布料碎在伤口里,在清创时甚至比挨打还疼。
肖战控制不住的挣扎,呼痛声不停的从唇边溢出,让小福子都忍不住别过头去。
肖战微睁着眼睛,目光在寝殿里看了一圈,最终落在站在远处负身而立的王一博身上。
“陛...下...”肖战躲开御医的手,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情况下,直接从床上翻了下去。
“唔...”这一摔让肖战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跪起来:“刺杀一事,臣真的...知道错了,不...敢了...臣...会服侍好您...能不能...不要告诉父皇...也不要把这身衣服送到...盛国。”
“求您...求您...”
来到大晋,肖战像王一博下跪的次数数不胜数,他早已卑微到了尘埃里,所有傲骨都被尽数折断。
只剩下委曲求全。
王一博没想到肖战已经虚弱成这样还能来这么一出,反应了好半天才上前,他将不停磕头的人拽回床上,然后再次坐到昨天晚上的位置。
“都依你。”本也没想真的拿带血的衣服去威胁,他本就怕和盛国产生矛盾,哪里还会公然挑衅。
“谢...陛下。”
御医站在床边,打量着王一博不太好的脸色 硬着头皮再次上前处理伤口,怕肖战再乱动,只能先进行劝阻。
“殿下,这伤很重,您最好别乱动,不然遭罪的还是您。”
御医有些着急,说出的话就有些生硬,让肖战多了几分委屈。
可除了应下,他还有什么办法?
工具再次贴到皮肤上,直接夹出伤口里的布料,肖战几乎是控制不住的发抖,躲避,却又咬牙忍住。
最后在神志不清时,变成一声声哽咽。
“...疼...不要...娘亲...哥哥...救我...”
“救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去做质子...”
“救我...救我哥哥...唔...”
曾经尊贵的三殿下,沦为了人人可欺的质子,过着奴才不如的日子。
以前王一博觉得有趣,觉得没什么。
可现在他的心是疼的。
肖战孤身一人来到大晋,全部都是陌生的,他在这里感受不到一丝温暖,也感受不到一丝爱。
时间长了,谁都会受不住的。
一次清创,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出了一身汗,到最后肖战连话都说不出,疼晕了三次,又生生疼醒。
而王一博在一旁,什么忙都帮不上。
等到上完药,肖战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抓着枕头就昏睡了过去,昨天刚退下来的烧,再次烧了起来。
王一博没了去御书房的心思,便让人将奏折搬到了暖阁,在内室里搭了个桌子,而小福子则站在旁边,一会给王一博磨墨,一会给肖战换个冷帕子。
直到下午,床上的人慢慢转醒,才结束了这几个时辰的压抑气氛。
“...水...水。”
虚弱的声音传到王一博耳朵里,本来批奏折批的火气越来越大的人瞬间熄灭,起身亲自给肖战倒了一杯,然后拿着勺子一点一点的喂给肖战。
“陛下,奴才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嗯。”王一博应了声,目光始终落在肖战身上,不曾移动分毫。
温水慢慢流进嗓子里,缓解了几分干涩。
肖战偷偷的看了眼王一博,身体绷得紧紧的,目光中又多了几丝惧怕。
“陛下...臣不敢再行刺了,明天...明天可不可以不打了?”
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身后更是像热油泼过一样疼,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惧怕责罚,恐惧疼痛,甚至是怕了王一博。
肖战说话时,眼尾就红了,不少泪珠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
王一博无声的叹了口气,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我如果说没想打你,你信吗?”
作为大晋的统治者,王一博其实没有必要跟肖战解释什么,可他就是不想让这人误会。
“作为一国之君有些事也不是我想做什么就能做,我还要听取臣子和太后的意见,今日的罚,不受我控制,肖殿下可明白?”
“...明白。”
王一博会解释,肖战确实没想到,可他疼的实在难受,也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话,只能胡乱的点头。
柔软的床没有分走肖战的半分疼痛,反正躺在这,让他极其没有安全感,反倒是想回之前那个四处漏风的屋子了。
“陛下,您...能不能将臣送回去,臣睡这么好的床...不合适。”
盛国三殿下什么好的东西没用过,哪会考虑合适不合适之说。
王一博知道肖战疼的难受,也就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他拿起帕子擦掉肖战脸上的冷汗道:“我让太医院去配麻沸散了,给你煎的药里也放了止疼药,御膳房有冰块,我也让人去取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你之前那间院子才是不合适,安心在这住着,不会再发生今天的情况。”
“...谢陛下。”肖战疼的越来越烦,无心去听王一博说的话,只胡乱应下后,就抓紧身下的枕头,咬牙忍疼。
他其实很累,眼皮也很沉,但王一博在这,他不敢放松,更不敢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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